引子 皆有緣聚 女主出場(1 / 1)

風住塵香 歲卿塵塵 3434 字 12個月前

“破……”

“再破!”

“第三重宮闕在遭受衝擊!!”

子夜時分的汴京王庭本應是蕭索肅殺,此刻卻燈火儘亮。

天子見臣的南門煙塵大作,塔樓隨著火勢的蔓延轟然倒塌,煙塵更甚。

混亂與平靜的交界處,是那柄劍,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握著那柄劍的少年。

那個在今日之後,舉國皆知的陳家遺孤,陳滿庭。

宋國開國宣告著這片土地混亂時代的落幕,上百年來被戰亂折磨不堪的宋人重新奪回了這片土地。

宋國對得起所有人,除了陳家。

陳家在撥妖之役中居功甚偉,本就因連年征戰而人丁稀少的陳家在戰後可謂是元氣大傷。

可成也戰功,敗也戰功。

如果沒有戰功赫赫,陳家族人不可能在宋國的朝堂之上宛如天皇貴胄般的存在。

“可這愚忠也葬送了我陳家。”

那少年身著鮮紅的朱衣曲裾,握著一柄青色古樸的長劍,長劍還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少年站在皇宮內城前的最後一段廊橋,他站在那,就好似千軍萬馬。

內城門前隻有一瘦削老人,這老人明是三伏天氣卻身著大襖。

“靖平那小子是虧欠你們陳家,但是他不能死,他一死,天下又會大亂。”

身著大襖的老人,寬大的袖子無執一兵,隻二指捏著一枚黑色棋子。

一劍,一棋,對峙猶如天塹。

陳滿庭眯起眼睛,隱約能看見那被稱為國侍的秉筆太監身前的一丈輝光。

身後滿城的披甲之士。

“姐姐,他真的像你說的很難搞啊!”陳滿庭將青色長劍橫在了身前,孤身一人的他前隻是搖晃了一下又站穩了。

眼見眼前本應世間遺孤的陳滿庭居然好似在呼喚同伴,隻不過是在貓戲老鼠的國侍氣息一窒。

難道是宋國外的異族?!怎麼靖平那小子一點消息也沒有?

正疑惑的國侍猛地抬頭,持劍橫立的陳滿庭也側過頭。

煙塵之中,逐漸顯現出一名曼妙身姿的女子來。

這女子著著青色長裙,頭戴麵紗。

出聲卻是渾厚男聲。

“小庭啊,何至於此呢。”

那妖豔女子將纖纖蔥白的玉手輕輕搭在陳滿庭的衣袖上,周圍氣息猛地一緊,重重包圍下的倆人卻氣場強大的令人膽寒。

國侍老頭盯著眼前濃練如血的女子,不可察地往後撤了半步,如臨大敵。

眼前不知男女的“妖女”,是怎麼衝進這個套子的?!

陳滿庭和“妖女”一步一步地向內城大門逼近。

“老頭,我知道你的最大依仗不是你那破棋,”元素甚至輕笑起來,“不就是內城的陣法嗎,那陣法我陳家人比你們了解多了。”

話語不停,陳滿庭和“妖女”的腳步也沒停,轉眼間和國侍隻間隻有十丈的距離。

國侍嗤笑一聲,倆人而已,怎麼抵得過千軍,這一刻的國侍哪還有半截入土之人的疲態。

笑聲剛落,國侍便翻身一躍……居然是折返回了內城宮門之內。

“哈哈哈,”這是那‘妖女’渾厚的男聲,“堂堂涼國國侍就是這般模樣?好玩,真是好玩。”

透過麵紗能依稀看見容顏驚人的“妖女”在放肆大笑。

百步之內,便是整個宋國舉國之力的精銳之師,城門伴隨著國侍的退回,哢哢作響地開始打開,卻見陳滿庭將青色長劍輕飄飄地往地上一插,長劍劍身過半插入灰磚之內。

“老頭,你上當了。”隨著長劍入地,空氣微微坍縮後迅速膨脹向內城炸開。

第一息,從陳滿庭最初跟國侍對峙的地方開始,一寸接著一寸之地爆炸,猶如狂風過境,爆炸掀起的煙塵朝天騰飛,一息之間,廊橋化為齏粉。

整座內城也被晃動了,冥冥中仿佛有什麼鬆動了。

第二息,察覺不對的國侍急忙向後飛奔,卻被第二波更為浩蕩的爆炸掀翻了。

第三息,內城宮門之外隻剩下了漫天齏塵。

等到塵埃落定,國侍舉目望去,卻再也沒有一絲二人的身影。

距離皇城頗遠的西巷,如煙客棧的天字甲號房內。

兩道身影顯現出來。

為首的一人便是陳滿庭,跟在陳滿庭身後的一人一把扯下麵紗,這“妖女”赫然真的是一名略顯秀氣的男子。

“我說,”隨著陳滿庭身影不再搖曳,他手中的青色長劍瞬間崩解開來,“我們陳家居然還能逃出你我二人。”

這邊兩人歲月靜好,汴京皇城卻亂作一團。

皇城的侍衛們在元素遁走後迅速將南門缺口防衛了起來。

陳滿庭一路不計傷亡的帶兵作亂,皇城的三重防禦直接被打穿。

國侍立在內城城樓,從城樓向南望去,滿目瘡痍。

國侍一旁,一席黑烏色長襖的男子附在赤色欄杆上,快速小口地喘著氣,青白色的馬首劍貼附在腰間,緊致的玉料馬頭略顯黯淡。

“姓李的,你知道陳滿庭這一去猶如蛟龍如海嗎?”這男子麵露狠色,對國侍居然毫無懼色。

“禦貓,你不過是靖平養的一隻貓罷了,這不是你有資格管的事。”國侍麵無表情。

“哼,姓李的,你自己想清楚怎麼跟皇上交代。”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哼,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讓那陳家逆賊逃出生天。”

“你再哼一聲,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我想那些朝上的臣子會高興見得你的嘴巴再也不能說話的那一天的,”國侍淡淡地說道。

禦貓抬起頭直視著國侍。

“對了,你給我去查那在陳滿庭身邊的妖女到底是什麼身份,那妖女必有蹊蹺。”

“老頭,我韓拋疾隻聽皇上一人命令,我會去查那妖女的身份,不過那是因為皇上的吩咐。”

國侍將雙手又藏進大襖裡,揮袖便走。

“那妖女藏了聲音,藏了麵容,但藏不了身份,我知道你在我這安插了人,讓他告訴你細節吧。”

禦貓韓拋疾腰間的馬首劍已恢複玉色,光彩奪目。

韓拋疾往前走到城樓邊上,雙手握住欄杆,“哢嚓”一聲,欄杆被捏碎了。

皇宮內,禦園張燈結彩卻顯得十分冷清。

一身白練長衫的中年男子同身著明晃晃大紫袍的女子並肩漫步著。

“寰,你說李老頭和拋疾會不會打起來。”中年男子偏頭隨意地問道身邊的女子。

“你可是賢主,不要忘了朝政不可問於後宮。”溫婉的女子故作嚴肅,那番姿態端是好一番風景。

這樣的風景也就隻有眼前的賢主,當今的皇帝,宋國靖平帝有此殊榮了。

中年男子是宋國天子,身邊的溫婉女子自然是那母儀天下的皇後了。

“我問你的這算那門的朝政,”沒有稱朕而是簡單稱我的皇帝就像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一樣,“而且就跑了一人罷了。”

“哈哈哈,”皇帝突然笑了起來,“那個年輕人被全天下的人算計著呢,要不是某些人的幫助,這陳家滿門怎麼就他能這般逃出我彀。”

“是啊,挺好笑的。結果不就是跑了,還多出個不明身份的女子?”

靖平帝尷尬地笑著,也隻有早年便跟著他的皇後敢這樣嘲弄他了。

皇後看著眼前已經略顯老態的皇帝,從他當初初登大寶,到現在都已經那麼多年了……明明看了他那麼多年,卻還是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

皇帝此刻更像是一個普通丈夫,伸手將妻子胸前的衣襟打得更緊。

“哼,沒話說了吧,”當今的皇後,此刻宛如新婚的夫人。

“咳咳咳,不是這樣說的,除非那小子不當坊郭戶,一輩子躲在什麼田野鄉村,總能找到的。”靖平帝臉上越發掛不住了。

“我知道你對我隱瞞了很多,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願意問。我隻想警告你,他終究是陳家之人。”

“蠻族都被我們趕出去了,他翻不起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