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最愛將清冷者拉下神壇。
冷淡無欲的稚嫩少年,他眼中布滿醉意,粉色發絲順著肌膚散下來,白皙的皮膚與曖昧的粉纏繞,本應天生拉出距離感的非人感在此刻更是勾人得緊。
每一寸呼吸都帶上熾熱,頹靡的空氣彌漫,發尾隨著動作搖晃,他腳步虛浮慢慢地向前,左手抬起揉了揉腦袋,本就未紮起的發絲淩亂落下。
暗處被遮擋的眼睛散去醉意,發絲迷糊晃動,將清明遮住,麵上仍是酒水憋出的迷糊樣。
酒吧詭譎得讓人眼神迷亂,細淺的情緒滴落在盛著液體的酒杯中,慢慢沉下去,無法逃出。
烏塵看見了,懷摟美人的男人抬眸看向這邊。
男人原本硬挺的短發已經長長,遮住太陽穴處的疤痕,充滿□□的眼睛掃過,嘴角的笑在落到烏塵身上時頓住。
忽的,他一把推開躺在懷裡勾人的美人,充滿侵略性的視線直直注視烏塵。
“……真是,意外之喜。”瑪克舔了舔嘴角,身後嬌嗔的少男少女們停下自己粘糊的動作,臉上仍是帶著不符合年紀的媚笑,但卻不敢再爬到男人身上。
他們有自知之明,他們的模樣已經被眼前的大金主厭棄,對方看到了更加想要的獵物,憤恨出現在眼睛裡一閃而過,更多的是認命的思索。
下一個,找誰?
這是他們的生存問題。
瑪克站起身,歪歪扭扭的身形在偽裝下勉強站直,像模像樣捋了捋衣服,一手端酒杯,一手將額前的頭發撩起,露出那雙侵略性極強的眼睛。
清冷少年出現在這地方,就像是誤入狼群的小鹿一樣,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哪個家夥帶進來的金絲雀或禮物,但是這副好模樣怎麼看也不能被浪費了。
這是屬於他的地盤,那麼出現在這裡的所有東西都屬於他。
瑪克裝模作樣地端著酒就向那邊走去,邊走邊整理不然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領帶,標的是一副紳士模樣。
來到這裡的美人,有哪一個不想要攀附上更好的存在,這樣精致清冷的金絲雀自然不會拒絕他的邀請。
是非常美麗的貨物,他不願意就這麼拱手讓人的存在多麼美好,多麼純潔的少年……讓人想要伸出手去染黑他。
若是能成為手中那隻任人擺弄的小鳥,這更好了。
掌中之雀,瑪克所喜歡的精致美麗的存在,他希望對方永遠被他擺弄,為他臣服。
沒有一絲一毫的背叛眼神,無法看向彆人,僅僅是注視著他,如此而已,不論其中是懼怕還是渴望,都令人興奮。
就像是曾經被他毀掉麵容,被賦予最美稱號的存在。
想到那把擅作主張一點也不聽話的刀,瑪克就想嗤笑,本就被審神者完全掌控的付喪神竟然生出不服從命令的欲望。
可笑,無能。
那麼就毀掉對方對在乎的一切,不論是那個被救下的人,還是那張看了就讓人氣憤的臉。
原本美麗,讓瑪克所喜愛的存在。
但在違背他的那一刻起,付喪神的所有的一切的美好全部都要摧毀,他的東西不服從他,彆人也絕對不會有得到完整的刀的可能性。
他絕不允許。
而現在新出現的獵物,甚至不像人類,這樣美麗的模樣,甚至能夠比得上非人類的付喪神。
清冷少年冷漠的視線看過來,瑪克更加興奮,向前邁進的身子顫抖一瞬,嘴角裂開嗜血的弧度——
他被看到了!
那種,目空一切的冷漠,毫無欲望的眼神,然而卻控製不住地露出幾分軟意,極大的反差帶來衝擊,男人眼睛裡出現癡狂,勢在必得的心思愈加強烈,他喜愛極了這副看不起人卻脆弱的模樣。
即使發絲有些淩亂,也無法遮住那份令人渴望的美麗。
這樣的極品很難碰到,而能來到這裡的也是可以放心玩,不怕捅上官司的存在。
沒有正經人會來到這樣的場所,沒有渠道也不會知道且進入這間酒吧。
這裡同樣是對獵物的一場篩選,不論是以何種方式來到這裡,並且將自己打扮的極為美麗的存在,那就是公認的獵物。
在不遮掩時,像他們這類人的身上本身就會有一種奇特的氣質。
儈子手對於同樣混跡在黑暗中的人氣味敏感,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年如何看也不是混黑的人。
那麼就是自願來到這裡做交換的獵物了。
畢竟對上條子還是挺麻煩的,普通人解決起來很簡單,但是浪費時間來清除痕跡以避免後續的一連串麻煩,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既然有沒有代價就可以弄到的漂亮小人,那為什麼要去碰那些麻煩的存在。
瑪克擁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準則,他渴望得到想要的東西,人生可以不擇手段,但是對於不涉及底線的不必要麻煩,他也是能避則避。
不同於那些看著美麗,但卻不怎麼傷心僅一時間尋歡作樂的少男少女們。
而成為他的獵物,很快也將成為他的所有物的存在,那麼接下來就將隻能夠臣服於他,絕對不允許給予違背的可能性。
就像那些被毀掉的刀一樣。
不知道失去一切,被獨自留下苟延殘喘的那個家夥,是否還能保持自己風輕雲淡的模樣。
那一切都無所謂了,他現在的眼裡隻有新的更加美麗,更加渴望的獵物。
這段距離不近不遠,他很快來到烏塵的麵前,就像是剛注意到這裡有一個狀態看起來很不好的少年一樣,他手中的酒適時放下,紳士風度地扶住。
瑪克:“你醉了,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他的話直白極了,直接奔向主題。
在這個地方自然也不需要太多的場麵話,意思到位,展露一點自己的魅力,那麼便足夠了。
烏塵迷糊看向他,漂亮的眼睛無意從粉色發絲間露出,就像最純潔無暇的藍寶石,蒙上一層白霧。
而其中樣貌帶來的冷漠,更是讓其添上幾分昂貴。
欲望膨脹,瑪克放肆伸出手搭在烏塵的腰間,壓迫著將對方的身子倒向自己,嘴裡吐出的話仍舊輕柔:
“已經難受的說不出話了呀,那就跟著我來吧,我會讓你舒服的~”
油膩感讓烏塵幾乎要控製不住地抽搐嘴角,他硬生生忍住對這家夥的厭惡,繼續裝作迷糊的樣子,聲音低低的:
“我想……出去……”
要離開這個人多的地方。
烏塵並不知道這是屬於瑪克的地方,他隻是敏銳察覺到這裡許多占據主導地位的人並非什麼普通酒客。
為了避免出現無法控製的混亂場景,他得帶著目標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才行。
而見色起意,是最好拿捏的點。
他雖然不擅長做這種事,不過模仿人類話本子裡的劇情也能勉強過關一下,就像現在,魚兒上鉤了。
瑪克一聽“出去”便立刻會意,周邊一處酒店同樣是他的地盤,有心人想要打聽到並非難事,急切且順心的美人做出這種要求,他自然不會拒絕。
反而會更加興奮地握住那隻無處安放的白皙纖細的手腕,屬於烏塵的獨特味道漫上鼻尖,男人沉醉下去,腦中帶出暈乎感。
烏塵用靈力模糊他的感知,不被重視的小人物,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也受限於他的本體是本丸,如果是一隻狐狸之類的,直接使用幻術,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身上陣抓弱點。
感受到世界意識的鬨騰,烏塵在腦海中看著那條被加粗提過來的法則,無奈保證下次一定。
這次影響瑪克思維的行為被放過,下次若再這樣世界意識便不會再輕拿輕放。
超出世界規則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不對等,而世界需要平衡,來到這裡做任務的烏塵也不能破壞這個平衡。
吵鬨的酒吧隨著被關上的門遠去,寧靜的空間讓來自瑪克的貼近更加明顯。
烏塵的不經意遠離被當做欲擒故縱,心情極好的獵人此刻也願意由著他來,放鬆些自己的手,勢在必得的眼神低垂落在少年的頭頂,他並不在乎這一刻的放鬆。
是他的終究是他的,從一開始就被認定的獵物最後必然會被收入囊中,他不允許違背,如果違背自己,瑪克就毀了這個人。
這片區域的道路都很狹窄彎曲,陰暗的建築擋住月光的垂落,隻有些許縫隙間能夠看到落在地麵的月華。
簡直是天生的,被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所喜歡的道路,不會被發現行蹤,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人能看見。
就連獵人與獵物身份反轉,那麼仍舊不會被發現。
人跡罕至空氣寧靜,這就是烏塵想要的,他的眼睛斜著瞄到在後側方的人。對方很謹慎,一直沒有將後背脆弱處露在他的麵前。
或許是對自己能力和領地距離的絕對自信,瑪克十分的謹慎值在此刻怕是隻有八分。
烏塵突然出手,垂下的手臂以看不清的速度嵌住瑪克的脖子按在地麵,另一隻手擋住對方條件反射的反擊。
僅僅是一秒鐘,被當做獵物的少年就將覬覦自己的獵人摁倒在地,膝蓋抵在脊背,死死壓住。
就算是戰鬥力不俗的真酒,在非人類的絕對力量麵前也無法反抗。
“……你!”他很憤怒,本應在手心徹底掌控嬌寵的金絲雀竟然變成鷹反過來啄瞎了他的眼睛。
“不好意思,介紹一下。”
烏塵將他的難堪與怒火看在眼裡,但是無法撼動的力量將對方徹底壓製。
他揚起笑容,清冷的麵容帶上嘲諷,麵對不堪入目的人類,少年沒有客氣的想法。
他語氣冷冽:
“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