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手指碰到了臉頰,輕輕貼著,審神者順著攬住三日月宗近的脖子,怔住的表情靈活起來,清冷的臉上流露出屬於付喪神才能看到的柔情。
指尖後退,劃過三日月宗近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癢意,動作主動,又帶上幾分依賴,腦袋埋進側頸,氣息徹底貼上來。
“怎麼了?”烏塵聲音沉悶,嗓音震動延著貼合的皮膚傳遞,“留你一個太無聊了嗎?”
半個夜晚,他和亂藤四郎前去實地探查工廠,而三日月宗近就留在了酒店裡。
守著異世暫時的家,坐在月色下望清冷的月,無數月華落在臉上,將孤身一人的付喪神虛虛包裹,空氣中冷淡的氣息鑽進房間,寂靜的一切仿佛能看見自己跳動的心。
忙碌與喧囂都被隔絕。
但是,溫情與熱鬨也被帶走。
那一刻,潛伏在被治愈的肉/體裡的罪惡浮現,從未徹底消失的念頭,來自前主難以舍去的苦楚,他不是最美之刃三日月宗近。
嫉妒、厭惡、暢快……
人類的眼睛裡不斷演繹醜陋心思,鋒利的刀刃劃在臉龐,直接接觸到骨頭的尖銳摩擦。
男人的手很穩,猩紅的血液順著痕跡流出,付喪神的肌膚抽搐,被加持靈力後無法反抗的繩子捆住手腳,就連本體也被帶走,儈子手未曾留下一絲拒絕的可能性。
扭曲著,陰狠著。
和戰場上所受的傷不同,信賴的審神者將利器對準自己,來自主的背叛直擊心靈,惡毒的話語灌入耳中。
不僅僅是臉部,手臂、胸腹、大腿……那個孩子的血液流不儘。三日月宗近被迫睜大眼睛看著那被他親手救下的孩子無法遏製地慘叫,求生本能讓渴望投射過來,但是他無能為力。
甚至仍在疼痛的臉部讓那雙求生的眼睛裡出現恐怖。
美人半麵白骨,救人者是與其同樣的無能為力。前主放肆大笑,做這一切卻都沒有理由,他是從骨子裡壞透的惡人,一步步摧毀□□,帶走信念。
期待拯救者來臨?那麼就讓拯救者的慘樣徹底打破那份可笑的期望。
他嘲笑:“三日月宗近,可悲。”
一具重錘狠狠敲在心上,三日月宗近瞳孔驟縮,那隻被束縛掙紮的手失了力氣,徹底垂下來。
“三日月,看著我。”審神者的話拉回三日月宗近的思緒,按著肩膀坐在沙發上,而後自己抬起腿部與付喪神麵對麵跨坐於腿上,眼神溫柔,“看,是我在這裡。”
三日月宗近的情緒不對勁,這是在回頭與那雙眼睛對視上時就被他察覺到的事情。
窗外的枯葉輕輕摩擦著地麵,仿佛在低語往昔的故事。風輕輕掠過,帶著一絲涼意,吹動窗簾的一角,微弱月光趁著縫隙好奇落進來。
沉默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包圍著三日月宗近,在這片幽暗中,思緒紛亂。
三日月宗近視線低下來,他看著一向主動的審神者再次越過一般社交關係靠近,白皙的肌膚親昵蹭著,疑惑擔憂的臉上沒有保留,隻是想著他而已。
“……沒有無聊。”
“好,那我想和三日月抱在一起坐一會兒,可以嗎?”
距離太近了。
淡淡的,屬於審神者的味道,儘數鑽進鼻腔裡。
“這就是,肌膚接觸啊。”付喪神笑著說。
審神者小他一圈的身體被徹底按進懷裡,呼吸打在對方耳後,延著後頸向下。
“您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我可不是什麼正常的刀劍,如此信任真的好嗎?”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我都會想要抱住你,或者任由你抱住我,就像現在。”
烏塵被燙的瑟縮,藍色眸子裡出現最單純的癡狂,他沒有反抗。
“我隻是愛你而已,這是無法抗拒的本能。”話語輕輕的,很快散進風裡,他眨眼偏頭微笑,“愛你是我的本能,不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你。既然如此,又怎麼會不信任。”
他是他的刀,從見麵那刻起,對付喪神的喜愛逐漸轉化為對三日月宗近的愛。
三日月宗近不可否置:“或許正因為如此,您才會這麼容易拿到我們的心。”
他不隱藏自己被眼前的審神者捕獲的事實,甚至將此大大方方直接擺在對方眼前。
手從後腦下移落在腰側,然後緊緊握住,漂亮的眼睛不再顧及,短時間內就迅速從無成長起來的占有欲暴發。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可是您很花心,怎麼每把刀都這麼愛著,沒有例外,沒有偏袒。好狠心啊,一點機會也不留。”
“花心?”烏塵不理解。
腰間的力道對他來說太小,雙手落下覆蓋包裹著付喪神的手,不安分的靈力觸角從下方鑽進麵前人的衣擺。
審神者沒有察覺,他繼續說:
“審神者要平等愛每一個付喪神,怎麼能用花心這個詞。”
兩個人的對話錯頻,而審神者堅定純粹的眼神讓三日月宗近一瞬間泄了氣。心中爬起的欲望化作無物,他看出來了,對於審神者來說,缺少太多常識。
那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烏塵沒有做錯什麼,並非玩弄感情的壞人,偶爾出現的小惡趣味表現的成熟也隻是巧合。
這隻是一隻意識清醒不過一個月的純白小妖怪,憑借著一腔愛意於世間行走。而這份愛意,也是純粹不帶雜念的。
靈力觸角親近地在皮肉上摩挲,癢得嚇人,三日月宗近被刺激得收緊力道,整個人條件反射蜷縮,卻像主動把自己貼緊烏塵。
雙眼被逼得通紅,他乾脆閉上眼睛,字句從喉間逼出:“……拿、出、去!”
他的手被抓住,兩旁屬於審神者的腿狠狠禁錮腰身,粉色發絲散開落在皮膚上。明明是他自己主動將審神者攬過徹底抱住,現在卻展現出一副被控製的場麵。
而沾滿烏塵氣息的觸手還在往上,從腰腹延伸,粘膩地蹭,慢吞吞勾勒環繞,一圈螺旋成型,最前端的停在胸前,而後好奇地戳了戳,三日月宗近身子顫抖,主動挺起。
二人呼吸纏繞,極致的狹窄距離,隻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服,心臟劇烈跳動,愈加趨於同步。
紅暈慢一拍攀上耳根,三日月宗近將臉徹底埋進烏塵頸脖,粉色覆蓋在他頭上,遮住不可言說的欲望。
“……嗯?”烏塵一時間不知所雲,隻是顫栗清晰地傳過來,屬於付喪神的柔軟在腦中炸開。
他的動作頓住,更多的不應該出現的觸感傳進腦海裡,柔軟,粘膩,燙人,並非來自自己身體得到的感知。
他意識到了。
“對不起,它太不聽話了。”
少年臉色慌張,起身將鑽進去的觸手扯出,二人緊貼的身體分開,不舍的熱意仍然殘留在指尖。
往上就算了,怎麼還分叉蠢蠢欲動向下!
烏塵崩潰。
烏塵死死攥住仍然不聽話扭動的觸手,細長透明的小東西從他指縫鑽出,可憐兮兮地看向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他從主導者變成被動者,甚至沒有任何反抗餘地,此刻被鬆開,呼吸短促,狀似無意掃過小觸手,而後右手伸出。
他克製喘息聲,笑起來:“主公,這點靈力可以給我嗎?感覺有點不舒服,需要靈力的補充。”
“溢出來也會不舒服的。”烏塵能清晰感受他身體裡充盈的靈力,這種狀態下想要繼續往身體裡加入,可能會出現很多不適的狀態。
俗稱就是吃撐,醉靈力。
審神者疑惑湊過去摸他的額頭,感受到正常熟悉的溫度,他猶豫著,還是將那一截靈力觸手斷開送到對方的手裡。
對方想要那麼就給,如果鐵了心要把這多餘的靈力塞進自己身體裡,那麼他就隻好幫助對方將這部分再次排出來了。
雖然麻煩了些,但如果能夠滿足三日月宗近的願望,他也能夠順著對方的想法去做下去。
手中的觸手開始掙紮,但在安撫之後還是乖巧纏在手指上,順著主人的意願趴到對方麵前。
三日月宗近接過,手指捏住剛剛鑽進他衣服裡一點也不禮貌的小東西,用力把它揉揉,搓來搓去,看著這家夥在一副失去靈魂躺在手心任君拿捏的模樣,甚至更是饒有興趣起來。
餘光間看到的粉紅輕輕戰栗起來。
他恍然抬眼,勾起嘴角眸光閃爍,問:
“主公,怎麼臉這麼紅?”
“啊?”烏塵手足無措捂住臉轉身,但是熱意早已攀上臉頰,粉色發尾在空中劃出羞澀的弧度,他說:“……感知還沒有斷開。”
他沒有回避問題,也並不撒謊。
聲量逐漸降低,直至無。
“哈哈哈……主公若是一直如此,會被很輕易冒犯到。”三日月宗近這麼說著,手中動作一點不少。
遍布全身,若有若無的觸摸溫柔下來,帶出粉意的皮膚卻更加顫抖,烏塵微張開嘴,顯露豔紅的舌尖,被手背覆蓋的眼睛緊閉,睫毛抖動撓在手心。
“……唔!”
喘息聲突然放大,身後傳來付喪神單純曖昧的聲音,其中似乎帶著低聲的輕笑。
“主公,真敏感呢。這樣的話,要怎麼才承受得住啊……”
付喪神嘴角帶笑,身形掩藏在黑暗中。烏塵抿唇偷偷看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朦朧的念頭——
怎麼會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