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一關,密室內便隻剩下了花明瑤一人。
她的手被鬆開,可腳鏈還在。
牛角杖也沒有還給她。
穆棱陽殊已經算是謹慎,他把所有可能讓她逃跑的路都封死了。
沒有魔導杖,便用不出魔法。
即使能逃脫鎖鏈,也逃不出隻能從外部打開的密室。
即使逃了出去,也不會知道這裡的路,更無法對抗外麵的守衛。
隻可惜……
他不知道她有空間。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作傳送陣的東西。
…噢不對,原來確實是沒有的,但現在有了。
早些時候花明瑤便動過觀察,確定了逃跑的可行性。
通過木材上的濕氣和溫度,可以大體判斷出外麵的時間。
許是方才黃昏。
以她醒來時身體的狀態,又可以大致推算出她的昏迷時間不超過一天。
再減去穆棱陽殊出門找木材的時間,也就是說……
這裡距離她被擄走的街道,頂天了不過三個時辰的車程。
還記得她遍地留傳送陣的好習慣嗎?
沒錯,她在禹州城內的驛站也留了個。
有傳送陣、距離又不遠的情況下,她空間內的1階魔導杖綽綽有餘。
就是可惜牛角杖應該是回不來了。
也罷,回去便拿最好的木頭直接煉器罷!
花明瑤當斷則斷,決定就這樣儘快走人。
在走之前,她還記得要將木材都收進空間。
——包括那些差點火候的。
反正不拿白不拿。
至於給穆棱陽殊寫書的承諾?
那穆棱陽殊本身也不是個守道義的人。
看過原著,深知這點的她又何必與他講仁義?
“……”
然而拿出魔導杖,正準備回程的花明瑤卻又停住了。
…有時候,自身的道德水平太高也不是件好事。
罷了,就給他留下點什麼吧。
反正她方才湊近了檢驗,已經檢驗出穆棱陽殊並無魔導天賦。
於是臨行前,她還是轉過身,以魔法在木桌上刻了一行字:
——若要感悟神通,需先傾聽精靈之聲。
………………………………
天色已晚,驛站內靜得隻能聽到屋外的夏日蟲鳴。
來回報的士兵依然沒能帶回花明瑤的消息。
或許隻有故尚柳自己知道,他有多想不管不顧地衝出去親自尋找。
可是他不能。
那麼多雙眼睛正緊盯著他,等著他的錯處、想鑽他的空子。
如果這是一場針對他的局,那麼他此時最不該做的便是擅離職守。
良久,開門的聲音才為室內帶來些許聲響,卻沒有緩解緊繃的空氣。
是雲司棋。
“怎麼樣?”
故尚柳馬上起身迎了過去。
雲司棋點點頭:“暗一醒了。”
“沒什麼大礙,但內傷還需靜養——”
“王爺……”
門口傳來有些虛弱的聲音,雲司棋詫異地回頭,果然是暗一。
“怎麼起來了?!我不是說會帶著王爺去你床邊說的嗎?”
作為醫者,她最見不得病人不重視自己的身體,當即便要上前。
可暗一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爺……是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郡主……”
故尚柳皺了皺眉。
他確實很生氣,但他也清楚暗一的職業素養。
他一定是拚儘了全力,最終被對方打至受了重傷昏迷,才沒能繼續追上去。
“先彆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再者說現在的第一要務可不是處罰。
“把那時候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是。”
暗一將他追到了哪裡、發現了什麼信息悉數到來的同時,故尚柳也在思考。
能夠以如此壓倒性優勢打傷他至此的存在屈指可數。
可是,到底是誰?
如果是為了乾擾瘟疫的救治進度,為何不是抓雲司棋?
如果是為了抓來要挾他,為何至今卻沒有任何勒索信函被寄來?
還是花明瑤自身得罪了某個強大勢力?
實在要說的話……
——“其實,祁鄲國的大皇子穆棱陽殊,背後的身份就是風隱閣的閣主!”
他忽然想起,正是前些日子,花明瑤給他爆料了一個還未證實的大秘密。
難道是因為這個?
……但不對啊。按風隱閣的行事作風,那必是會直接滅口的。
不至於還要多此一舉,當街綁架。
“王爺!”
這時,青竹忽然推開門進來。
故尚柳抬起頭,急切道:“是有郡主的消息了?”
“呃、不是——”
“那你這麼急著衝進來做什麼!”
期待落空,故尚柳氣得拿起手邊的東西就要砸過去。
青竹趕緊繼續道:“不是的王爺!雖然不是有消息了,但……”
“但其實是、郡主她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