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變 或許是他過於風情萬種,我才會移……(1 / 1)

是誰在看著我 月白不尚 4799 字 12個月前

某天夜裡,樓下傳來了一聲巨響,似是重物從高空墜落。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平靜。

警車把小區圍住,明明是夜晚,卻有著不一般的嘈雜,大多數人穿著睡衣就出來圍觀,自認為小聲地議論。

我也出來瞧,濺出的鮮血已經快乾涸,死者摔得麵目全非,可我依舊能從他的穿著跟稀碎的外形大概認出,這就是林彥兵。

不久劉玥跟林小喬都來了,他們泣不成聲,隻不過劉玥一口斷定林彥兵是自殺。

“死者的死亡原因需要等鑒定後才能下結論。”警察絲毫不動搖。

劉玥哭著哭著,從小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到最後變成哀嚎,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她丈夫哭的,“明明睡前看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跳樓了呢?”

警察做著筆錄,“能說一下最後見到死者的時間嗎?”

“大概晚上九點我就已經上床休息,這時候他還沒睡覺,在客廳裡坐著看電視。”劉玥思索了一下說道。

“那你女兒呢?”

“那丫頭昨晚很早就已經去睡覺了。”

林小喬有些害怕地怯生說,“我昨晚很早就感覺困,所以吃完晚飯就去房間裡睡覺,直到聽到響聲後被吵醒。”

說來有些神奇,除了我,沒有人發現林小喬實際是男生。

警察把這些都記下來後,看向了我,“你與死者的關係是?”

“警察先生,我住在死者家對門。”

“死者近期看起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感覺挺正常的啊,”我思索片刻,決定把那個晚上在他們家看見的那雙眼睛告知對方,“說來好像是有件奇怪的事情,我有一天晚上去拜訪的時候,在他們家看見對麵樓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兩位警官相互一視,麵色凝重。

“方便帶我們去死者的家嗎?”

劉玥連連應是,“可以可以。”

我們一眾前去,我走在最後方,劉玥的臉色總是有些不自然,警察或許也覺察到了,他們頻頻向她看去。

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林小喬一直在隱晦地搓著手,他近乎漠然地表情在這時候顯現出來,沒有絲毫難過。不過也僅存一瞬間,下一刻麵上又是悲傷不已,與那晚見到的他截然不同。

我回到自己的家中,並沒有跟著進去林彥兵的家中,接下來靜等結果。

幾天後,警察敲響了我家的門,“來了!”

門口有兩位警官,“路先生,之前你所反映的那個事現在已經有結果了。”

“之前見到的那雙眼睛嗎?”

“嗯,那是前段時間李阿爺去世的兒子李雲,現已作為嫌疑人被拘留。”

我表現得很驚詫,“李雲?他與林叔叔有什麼關係嗎?”

其中一位警官順著回答了一句,“李雲曾指認林彥兵是導致他父親死亡的推動者,李阿爺確證的死亡原因是心臟病,他對此一直心存懷疑。所以他企圖找到蛛絲馬跡,一直監視林彥兵,林彥兵跳樓當天他作為目擊者擺脫不了嫌疑。”

另一位警官及時製止,“事實如何現在還不明了,等調查清楚後自然就水落石出。”

我歎了口氣,“警察先生辛苦了,希望能夠早日真相大白,這一天天的,鬨得人心惶惶。”

“路先生有心了,”他們顯然很欣慰,“希望市民們都像您一樣理解。”

送走警察後,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一刻鐘後我家的門鈴又響了,“叮咚。”

“誰?”

“肖哥哥。”竟然是林小喬,他彆上劉海也不再低著頭,明明失去了父親卻是彆樣的明媚風情。

他沒有穿女裝,身穿一件冰藍繡邊的絲綢襯衫,長褲包裹下的雙腿修長筆直,辮子斜斜地紮在腦後,搭在他的肩上。

“有什麼事嗎?”我疑惑地問著。

“我能進去坐坐嗎?”他請求道。

我側過身,“當然可以,進來吧。”

我給他倒了杯水,餘光瞥見他打量了許久。

待我看向他,他又帶著一抹淒然,“關於我的父親,肖哥哥知道多少呢?”

“是有什麼隱情嗎?”我作出一副傾聽狀。

他一一訴說,向我道出了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事實上我已經猜得七七八八,林彥兵有暴力傾向,經常對他母親施加暴力,對外則是恩恩愛愛的夫妻。

林彥兵的罪孽不僅如此,林小喬不是林彥兵的親生孩子,林彥兵喜愛女兒,所以將他當成女孩養。

近期林彥兵發現林小喬越發長得動人,企圖對他動手動腳,還沒動手人就先走了,談到這林小喬帶著自嘲的語氣說了一句,“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對此我的內心除了同情,還有一股驟然升起的怒氣,我隻能將此歸結為對弱小者無法反抗的悲哀。

緊接著,他說了另一個秘密,一個有關我父母的秘密。

此時我還是有些不明所以,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又或者,他所說的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不久後我恍然大悟,未來的我確實也如他所願,或者說是,如我所願。

他起身要走時,我有種莫名的失落,脫口而出說道,“能讓我抱一下你嗎?”

他驚訝地轉過身看我,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的美麗動人,他的發質很好,烏黑發亮,宛如絲帶那般柔順,我差點陶醉在他的笑容中。

說不定他上輩子是我的虞姬,而我雖然不是他的西楚霸王,卻是將西楚霸王引到烏江邊並見證他自刎的路人甲。

開個玩笑,都是胡聽來的野史,且不說有沒有西楚霸王,他也不是虞姬,他總會比虞姬好運,如若未來有一日能成為他的西楚霸王,想來是我的幸運。

“當然可以。”他沒有拒絕,我暫且默認這個擁抱可以長達一分鐘。

“可以放開了嗎?”他掙脫我的手臂。

好的,對不起,我隻能戀戀不舍地磨蹭一會。你們不知道他有多可愛,他甚至都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

後來我去看望李雲,隔著玻璃,我感受到他的不耐,但他完全沒有將要入獄的慌張。

“你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凶手,對嗎?”我試探著他。

“這不廢話嗎?沒多久我肯定就出去了。”他覷著眼睛,煩躁地回道。

我不理會他的煩躁,拿出之前李阿爺給我的物件,是一個八卦式掛墜。

他頓時沉默,也不再煩躁不安。

露出一張哭著的笑臉,“真是的,老頭子真會給我找事。”話筒裡透出的聲音有些沙啞。

真的是令人唏噓的發展,我不禁感歎道。李阿爺是一開始就預料到會有這種局麵了嗎?

——

本以為事件快結束,沒想到的是,那隻眼睛,又出現了。

我略微有些驚訝,以為是我的心理作用,定睛一看,沒有。

如果隻出現一次我還能說是看花了眼,但是它出現在每一次我進出門。有一次我忍不住去敲了對門。

開門的是林小喬,他迷惑地看著我,手上端著水杯,握住杯柄的手指纖細白皙,指甲圓潤,指骨還帶點淺粉,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全身的肌膚都是如此粉嫩細膩。

我原想說的話在開口的刹那間就變成了問候語,“介意進來喝杯水嗎?”

他開門的手一頓,“當然不。”

又是空無一物,那究竟是誰呢?劉玥剛好不在,這屋子確實也沒有其他人。那又會是誰?

理智告訴我,旁敲側擊問問或許會有線索,但是當我對上林小喬的眼睛,我就想不起來那些但凡對他有一絲冷漠的、冷酷的話語。

旁敲側擊也不行,主觀上我的言行舉止不允許,不僅僅是由情感縱容,似乎是本能。

他放下水杯,倒騰著咖啡機,好奇怪,我總覺得做這種事情的人該是我,他不喜歡咖啡才對。

我對他,總有種曾在夢裡見過的既視感。

“你喜歡喝咖啡?”我問道。

“我?”他抿著嘴輕笑,我被他的笑晃了神,“不喜歡。”

“那你......”我差點就想說出是不是為我準備的話,又覺得太自作多情,收回了一半。

“你會喜歡的。”他好像是覺得不好意思,背過身不讓我看,手指繞著他的發尾,像是偷摸著繞進我心尖撩撥,撥得我心裡發癢。

我偷看他笑得彎彎的眉眼,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

他的小動作可愛,說的話也可愛,並不是他不美,他美得動人心魄,但是當我看見他時,就覺得眼前的人甜到我的心底,可愛得我隻想捧在手掌心。

美麗的事物容易引發人們心中的綺念,覺得一個因美貌出眾的人可愛,是因為他讓我所有的心思都甜蜜起來,所以充斥著可愛的想法。

我沒注意到的是,在我的背後,它再次出現。

未知推著時間走向了彼端的恐懼。

“聽說了嗎?劉玥竟然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

“還以為他們家很恩愛。”

“是啊是啊,聽我那個在警局裡的小姑爺說,死者墜樓的軌跡明顯有偏移,地上還有那種撞擊的痕跡跟濺出的血跡,存在被害的可能。這推測一告知劉玥,再多問幾句,她啊,被嚇得沒多久就認罪了。”

我本來懶散地散著步,卻聽到了這麼一個最新的消息,凶手竟然是劉玥。她的立場是什麼?與其凶手被指認是她,我更相信凶手是......

頓時,我意識到了些什麼。

我快速跑進小區,擠進電梯裡,電梯關上門的那一刻,警察與劉玥恰巧從我麵前經過,劉玥看過來的那一刻,當電梯門隻剩下那隻眼睛時,我不會認錯,正是那一隻眼睛。

下一秒,電梯門已經關上,又是空無一物。

如果那隻眼睛是劉玥,那意味著什麼?

是否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是她?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想到那天林小喬告訴我的另一個秘密,我父母身亡的時候,林彥兵與劉玥是見證者。

我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是想引導我,我父母的死與他們有關係。

本來打算以後再慢慢試探劉玥,沒想到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我去見了林小喬,他表示這個結局很令人唏噓,我輕聲安慰著他,他不自覺地靠在我身上,我發現,他對我是存在依賴性的。

我再去找了李雲,他已經被無罪釋放。

從上次看望後,他對我稍微有了那麼一點耐心,但仍不怎麼歡迎我的到來,我把掛墜給了他,臉色才算是好上不少。

實際上李阿爺應該也是想給他的,卻意外地到了我手上,至於上次為什麼不直接給他,隻是我覺得還會有用處。

他承認偷窺林彥兵的那雙眼睛就是他,從李阿爺死後,他就一直注視著林彥兵,想要找到林彥兵的汙點。

我詢問其理由。

他淬了一口唾沫,“老頭子死的時候,他就在現場,說他是無辜的,誰信啊?”

“更何況,他一直就跟老頭子不對付,總是要刺上那麼幾句話。”

我向警局申請看望劉玥,卻被告知劉玥拒絕見我。

不用見麵我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好像知道得很多,又好像,我才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