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的眼睛掛墜在黑暗中,湊近一看,它在不斷地膨脹,眼球上的紅血絲迅速布滿,我迅速向後退,下一秒它猛地到及我眼前,眼球一抖一抖即將觸碰到我。
我彈半坐在床上,大聲喘氣,窗外還未天明,陰沉沉的壓得我胸口直發悶,但我也不敢再入睡,深怕那隻眼睛再次找上我。
咕咚咕咚灌下一整杯水後,我尋思著緣由,自知是被對門的貓眼給嚇的,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回去時,小區同層樓對門的貓眼裡,總是有那麼一隻眼睛盯著我。
起初發現時我還被嚇一跳,私底下留了個心眼,打算等對門有人出來的時候聊聊,但一直以來總是碰不上。
三個月前,我搬回到父母生前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我現在住的老小區,小區的各種設施已經有些老化,雖然也不影響正常使用。
想著回到這裡如果能夠尋回一些小時的回憶也不錯,也就拾掇拾掇回來了。
事實上,我對我父母親的記憶並沒有多少,小時候的事情大多數也記不得,我的父母已因一場車禍意外身亡多年,這個噩耗還是李阿爺告訴我的。
李阿爺住在正對麵的小區裡,回到這的第一天我去看望他,他已然瘋瘋癲癲人也不大清醒,嘴裡卻在念叨著這是命。
我現在還記得那最後一眼,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跟我說什麼,歪著嘴咿咿呀呀,在我要離開前伸出手,腳一蹬差點摔倒。
幸虧他兒子及時扶住,他兒子名叫李雲,年紀不小卻沒什麼正經工作,每天混著過日子,“老頭子你站不起來就好好坐著不行嗎?”說著陰陽怪氣地瞥了我一眼,我心想這人怎麼回事,隻覺得晦氣,當即馬不停蹄走人。
走時我手上卻多出一物,李阿爺伸手的時候我接到了,隻不過這個物件有什麼用我不得而知。
第二天,李阿爺死了,死因是心臟病發作,據說那嘴唇跟手指發紫得厲害。
這天,我一覺醒來已經烈日當空,顯然是到了大中午,平日我一般會早起去小區樓下溜達幾圈,還能打聽到一些鄰裡鄰間的事情。
聽說住我家對門的是一家三口,還與我父母是友人,父親林彥兵,母親劉玥,女兒林小喬。
林小喬似乎生性膽小,並且很害怕她爸爸,明明一家人很恩愛,劉玥卻總是一副憂愁的樣子。
李阿爺死後,李雲似乎跟我對門那一家有什麼糾葛,不止一個鄰居撞見他尾隨著對門一家。
突然外麵傳來開鎖的聲音,我透過貓眼一看,對門開了!我迅速地套上鞋跟外套,裝作一副也要出門的模樣,近乎一時間走出了門。
我裝作一副吃驚的表情,“叔叔阿姨好,真巧。”
為首的中年男人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大肚腩,沒刮乾淨的胡渣,還穿著一雙老年鞋,他的妻子有些麵色不鬱,確實跟聽聞差不多一致。
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約莫二十的女孩,微微低著頭,長得應當是不錯的,我瞧見她抬頭時那一雙像小鹿般膽怯的眼睛,這點她們母女倆倒是如出一轍。
她時不時畏畏縮縮瞧我,我嘗試笑著向她表示友好,她反而躲得更嚴實了。
見我盯了他女兒好半晌,林彥兵不大高興,擋住了我打量他女兒的視線。
我有些詫異,他給我的感覺並不是那種普通的父女,有種配偶被覬覦的錯覺,“你是路肖吧?沒想到已經長這麼大了,上一次見到才丁點大。”他扯出了這麼一句話。
“您是之前見過我嗎?”
“是啊,說來我們跟你父母還是朋友哩。”劉玥插了一句。
“彆多嘴!”林彥兵回頭喝了一聲。劉玥被唬住了,不敢再多說一句。
我有些不解,“請問這有什麼不可告訴我的嗎?”
林彥兵像京劇變臉一般,笑嗬嗬地回,“她總是喜歡多嘴,彆放心上。這點小女就好多了,乖巧聽話。”
劉玥臉色驟然更陰沉了一度,林小喬已經完完全全不敢抬頭,躲在了她母親背後。
“改天有空再說,我們現在趕時間。”林彥兵說完這一句,就抬腳走人,看起來並不想與我再多說一句話。
他們從我麵前經過,這時候,我看見林小喬有些隱晦的眼神,她盯著她父親,是那種冷漠至極,又像是盯著死人的眼神。
我有些察覺後,快速低下頭裝作沒看見。這一家子的關係看來都不大正常,也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恩愛。
他們與我的父母又有什麼關係,又究竟在隱瞞些什麼?透過貓眼偷窺著我的又是否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我決心找清謎團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