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驚殘仙夢 夜何必先生 3021 字 2個月前

一年四季,七年七個冬夏。

仲酒酒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已有七年,她已經不再糾結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她還能不能回去,這樣的問題,七年足以將她改變,包括她的生活方式和一些習慣。

黃荊,黃長公,也就是她在這個時代的父親,在她一歲生辰的時候定下了她的名字“花溪醉風迎日暮,巽羽啼鳴夢酒鄉”便喚她作‘黃溪酒’。

她並沒有取字,因為她還未滿籍,在這裡是要等十六歲時才能定的,因她又屬於幾大家族的人,滿籍後的字是要到滄溟山,若有幸被選做弟子修習,便可由仙人定名。家人暫且喚她小名叫‘酒酒’,這也和在現代時的名諱重疊,對她而言便覺毫無違和感。

關於幾大家族的事情,她也算是弄明白了。

火係家族:絳赤炎,絳為首,也是天選的帝王。赤族,聽說在仲酒酒還未出生時就被全族剿滅了,赤族也是龍族,化像多為睚眥,生性好鬥又善戰。原本赤太史和炎太居並齊朝堂的兩大元首,但赤太史為了玄族人和絳王大動乾戈,最後兵刃相見死於絳王坐下的仙史。此後,朝堂上就是炎太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再來就是木係家族:黃珀 緗,黃家為首,酒酒的父親就是黃家的元首,女傳父命,命格按理說應該是木係的,但獨獨生出了酒酒這個神雞命格。

最後是水係家族了:藍 黛碧,藍家為首,酒酒的母親‘藍英’就是藍族首領‘藍肖’之女。

這個大家族分彆掌控者國家不同事務,也是分工明確的:

炎太居,主管行政、軍事,類似於宰相一職。

酒酒的父親黃長公冊為輔助大臣,類似於副宰相。

且朝中分成七大部門:傅書寺,琅廷府,正緝司,宗祿寺,天將寺,農工部和死士,分彆由珀、緗、絳、藍、青、黛家族人所把持。

家族裡的人都是有仙骨的,但能修成正果的卻寥寥幾人。

除了這幾大家族裡的人,貧民百姓都是生來沒有展印的普通人,沒有仙骨也不得修行。所以這個世界很容易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隻要看額頭就行了,簡直是大寫的招牌。

其實還有一個係的家族,但酒酒不常聽人提起,也沒人敢提,就是,玄,白,紺,以玄族為首,修以地之靈,聽說他們主修的不是仙法,更類似於鬼道,主掌身死後世。紺族之主荒淫無道,曾使一州民不聊生。玄族原來是與絳族交好的,但兩族政見不和,最後大戰一場,各大家族以絳族為首,揭竿而起將玄族滅門,一並斬除的還有幫助玄族一門的赤族。

這是酒酒用了很久才捋清的關係。當然她還有彆的發現,就是自己真的是有法力的。

五歲那年,酒酒有一次出去玩,她將藍夫人在後山種下的戔花踩斷了,這株戔花是母親親手栽種為了送給藍家祖母賀壽的,聽說可以去除怨氣邪靈,很是珍貴。酒酒因擔心被責罰,決定把花用樹枝架起。

可就在她雙手捂住折枝處的時候,隻覺手心一陣發熱發光,等她再鬆開時,折斷處竟然完好如初,酒酒很是驚訝,也並將此事告訴了母親藍英,藍夫人。藍夫人聽後大為震驚,因為酒酒還小,還沒有到靈元開竅的年紀,但酒酒的靈元竟能飽滿到自己傳出靈氣修護植被,這屬罕見,在藍夫人的印象裡隻有炎太居和曾經的玄族長老有過這樣的靈元。

她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黃荊,從此酒酒除了平時要學的琴棋書畫,多了一項彆的小孩沒有的課程,就是修煉靈氣。

酒酒和同齡人比,是很獨立的。畢竟她實際靈魂已是年近三十歲,再怎麼也無法和幾歲的小屁孩玩到一起。琴棋書畫是她很討厭的課程,這和當年學語數外政史地一樣讓她一聽就犯困,曾經的她強迫自己在學校裡和其他學生一樣認真聽課,按部就班的上大學後又步入社會,並沒有讓她覺得這樣的前半生很美好。

現在她想有另一種活法,就好像是上天給她的一次肆意生長的機會,在這個她不知道的時空,她既然不需要為柴米油鹽而折腰,酒酒便決定重新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一次。除了一些她感興趣的課業,其餘時間她都偷偷溜到後山:爬樹摘果子,困了就趴在樹下睡覺,到田野裡捉鳥獸,活的像是個閒散神仙。

黃府書房內

三位木係家族長老正坐議事。

“據說係太居的侄子如今是滄溟山的外傳弟子,昨天我家小兒從滄溟傳書回來,提及到的。”緗琅史麵色不安道。

“他那侄子不是一般沉穩內斂,黃長公,莫要怪我叨念,您是木係家族的一族執掌,也該好好收斂一下酒酒的性格,多加培養。莫要太過縱容。”珀書史放心手裡的茶,抬頭看著黃長公說道。

家裡的長輩們很是憂心黃長公對酒酒的放任。木係家族對酒酒的期望及高,因為她是家族之首的獨女,又有奇特仙骨,所有人都盼她能不辱天命,修成仙果,並與絳族結百年之好,可見她天天偷懶耍滑不務正業,族人紛紛勸戒黃長公好生教養,多加管束。可憐黃長公就這一個寶貝女兒,隻希望她能平安喜樂,遵從天性,並不想施加壓力。

“珀書史提醒的及是,也是時候好好收收她的性子了。”如今,黃長公也抵不過族人念叨,決定找一個書童時刻督促她,既能讓她與同齡人多加交流,並能勤勉學習。

珀書史與緗琅史互看了一下,便放下了這個話題。

黃長公為給酒酒選書童斟酌了很久,家仆中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資質不錯的有很多,但酒酒雖然好動,卻不喜太過吵鬨的玩伴,同時能滿足性格沉穩又體質較好的就沒有那麼容易找了。於是這件事就被拖了又拖,加上公事繁多,黃長公便淡忘了。

這個時空的夏天非常炎熱,像沒有大氣層的保護似的,陽光如同聚光燈一樣熱烈刺眼。酒酒翹課跑到後院的荷花池旁涼快一下。池水非常清澈,裡麵的遊魚也能看的一清二楚,這讓酒酒瞬間覺得神清氣爽。

“下水摸魚!”,酒酒脫了鞋襪和外衣,擼起袖子和褲腿就往水裡去了。

彆的不說,酒酒自學生時代起就是體能健將,遊泳賽跑跳高跳遠都不在話下,要不是家裡人希望她以後能舒舒服服的坐辦公室,她也許就去體校當運動員了。這樣想著,酒酒“撲通”一下跳入水中。

這水好涼!酒酒一驚,荷葉和莖枝繁多,酒酒一下不得伸展身體,手腳總被莖枝纏住。完了,這副小孩的身體力氣太小,她竟劃不開荷葉和莖枝,個子矮小的她也根本夠不到池低!連續嗆了好幾口水,胡亂撲騰著,慢慢她便沒有了力氣,頭緩緩沉入水底。

天啊,她才七歲,就這樣死了?酒酒無助想著,掙紮無力,慢慢沉了下去。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黃長公和藍夫人焦急的望著她,酒酒緩緩睜開眼睛。

啊,還活著。

“酒酒?你醒了?”藍夫人流著淚握著她的手,險些泣不成聲。

“我這是...”酒酒微微皺眉,哪個不長眼的把她撈起來了?嗚嗚也許她能穿回自己的時代呢!

“哎,你掉入水中,如不是有人經過將你救起,你險些...,大夫!再給小姐診脈,看看如何了。”黃長公擔憂的說道。

這之後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終於一屋子人都撤了,酒酒總算是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太大驚怪的,就是嗆了水而已,又是診脈又是吃藥的,酒酒嘴角抽了抽,千金大小姐,這些年了她還是不太適應。

既然天意讓自己被救了,那就好好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