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1 / 1)

出國是儒鷺金深思熟慮與太宰治一拍即合的結果。

可以去見見世麵,另外也能躲避一些麻煩。

無名殺手在日本的存在過於突兀,希望時間能夠讓人們淡忘。

不管怎樣,儒鷺金期待已久的日子還是到來了。

為了避免太宰治耍詐,儒鷺金還把太宰治睡覺用的眼罩給他戴上了,眼罩上潦草的貓貓頭惡狠狠的瞪著儒鷺金。

“不能偷看。”

太宰治摸著臉上的眼罩,聞言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無害。

儒鷺金這才滿意,貓著步子慌慌張張換了衣服,對著鏡子捋了捋自己翹起來的頭發,左右看了看自己這張臉,忍不住做了一個耍帥的表情。

“好了嗎?”

時間有點久,太宰治忍不住出聲。

儒鷺金反應過來,收拾收拾趕緊應聲,“好了好了。”

“手伸過來。”

太宰治伸出手,觸摸上的不是尋常的溫熱,皮質手套的感覺,對方握緊了他的手。

其實到這一步,太宰治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但此刻的太宰治卻忍不住的期待他即將麵對的。

一旁的儒鷺金彎唇,眼裡藏著星星,仗著太宰治看不見,他一本正經的說:“現在你的眼睛已經被我封印了,想要解除封印,就必須按照我的指示來。”

被困的人露出無辜的表情,但裝不到一秒就笑起來,“沒辦法了,我都聽你的,千萬不要把我丟到海裡喂魚。”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儒鷺金反派裝的很好,聞言立馬開啟小人得誌模式。

嘴上說的,行動上又是另一回事,反派儒鷺金小心翼翼清理了太宰治路上的障礙,牽著人上了副駕駛,認認真真的給太宰治係上安全帶,再自己打開駕駛位的門上去。

反派儒變司機儒,到達目的地後,儒鷺金又牽起太宰治的手,引導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將他的手鬆開。

儒鷺金走到太宰治麵前,挺直了腰背,給自己正了正帽子,隨後乾咳一聲。

“恭喜你完成了我的指示,鑒於你的配合,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現在就把你的封印解開吧。”

太宰治心想:裝的還挺正經。

他一把扯下眼罩。

“Surprise!”

禮花向天空噴射,身穿私定航海製服的儒鷺金雙手張開,陽光下,高高興興的向太宰治展示眼前的一切。

一艘巨大的遊輪。

在巨物麵前,人總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

太宰治眼睛睜大,瞳孔倒映著這一切。

儘管有所猜想,太宰治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儒鷺金這時彎腰,行了一個頗有風範的紳士禮,用官方的腔調開口,“親愛的旅客,可否請你登上這艘船,來一場專門為你一人準備的航海旅行呢?船上的一切都將為你服務。”

“你也算是船上的嗎?”

儒鷺金被太宰治突然湊近,聽見話就猜到太宰治要搞事情了,隨即敬業道:“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還是從電影裡學來的詞。

但是為了保證一開始的流程,儒鷺金又補一句,“不過請先讓我為你介紹一下船的內部結構。”

外麵看不出來,進了裡麵才發現像是誤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切都是適合小孩子樣式,透著幾分搞怪,還精心準備了太宰治喜歡的食物。

在這裡,格格不入的反而是成年人。

介紹完畢,儒鷺金的手搭上太宰治的肩膀,“我說過要給你一個美好的航海體驗,怎麼樣?喜歡嗎?”

在那之後,雖然坐過不少船,但都太過匆忙,儒鷺金就想著借這次機會讓太宰治好好享受。

一艘遊輪裡每一處獨特的設計都有儒鷺金的影子。

以前的太宰治或許會很難想象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喜歡。”

儒鷺金周身頓時冒起小花花,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所有的忙碌落到實處,獲得了被人認可的成果。

他努力維持自己的穩重,“那麼,要來一身航海服嗎先生?”

太宰治:“航海服?”

儒鷺金身上的航海服並不正式,還有點軍用版型,主要目的是為了好看。

他為這一天準備了好久。

儒鷺金給太宰治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我身上的這件差不多,但款式太不一樣,我準備了很多其它衣服,看你喜歡哪個。”

最後太宰治還是穿上了航海服。

這套衣服也有一個帽子,儒鷺金拿在手裡給太宰治戴上,手順勢摸到他的發尾。

“好像有點長了。”

太宰治本來就是偏長的發型,這麼一看到讓不熟的人分不清男女。

但船已出海,不能跑回去剪。

“你等一下。”

儒鷺金跑出去一會兒又回來,手上已經多了個小皮筋,是他向服務員小姐借的。

他手法生疏的給太宰治紮了一個小揪揪。

“大功告成。”

太宰治晃了晃腦袋,小揪揪也跟著晃了晃。

在船上玩了幾天。

兩個人都不是規規矩矩的人,心血來潮的時候經常不顧勸阻,經常放了船上的備用遊艇在海上瘋玩。

遊輪成了他們的資源補給站,玩累了就回去休息,還有各式各樣的項目體驗。

至於太宰治所說的事……他想在暴風雨時再出來一次。

而他們在海上待的時間足夠長,足以等來一場暴風雨。

這一次,太宰治不再狼狽,他變得遊刃有餘,也能從中享受到樂趣。

事後也沒有感冒。

雖然不想承認,但太宰治覺得自己當初感冒的原因應當是驚嚇過度。

儒鷺金還傻兮兮的以為是太宰治體質不好的原因。

他們先到達的地點是加拿大,隨後後是美國、墨西哥,之後又跑到其他國家。

原本帶著口音的英語變得正統,又逐漸學會了其他語言。

兩個人體會著世界的玄妙,同不同國家的人談心交友,再告彆這段奇妙的緣分。

任何人都不能使他們停留。

在尼亞加拉瀑布大聲歡笑,與自由女神像合照,在美國大峽穀散步,塞班島偷看小情侶甜蜜,在世界上最大的公園看火山口奇跡再留下一張合照……

他們將照片打印出來,一一放進相冊保管好,記錄著彼此的成長。

惠斯勒山滑雪場。

教練:這樣,這樣,然後那樣。

儒鷺金和其他學員們:懂。

然後各有各的歪瓜裂棗,摔在一起。

到最後,儒鷺金和太宰治兩個小朋友反而是學的最快的。

“啊啊啊啊!教練教練!我不會刹車!”

法語。

一個成年人的叫喊。

一群教練罵臟話邊追,“還沒學到這一步呢誰讓你上手的!轉彎轉彎!前麵是懸崖!”

連原本教他們的教練也顧不得其他趕了過去。

儒鷺金看的歎為觀止,“哇哦。”

太宰治從一個小坡上滑過來,甩身一個滑停。

獲取身旁一個剛摔的小孩羨慕的視線。

“嘿,兄弟你好厲害。”

小孩拍拍身上的雪站起來,“你是從哪裡來的?”

“日本。”

來到國外後,已經有很多人這麼問了。

“我是阿洛斯加爾·裡塔瓦斯·爾特,是和我的媽媽一起從英國過來的,你的英語說的很好。”

小男孩看著和太宰治年紀相仿。

“那個,能拜托你教教我怎麼滑雪嗎?我不想待會兒被媽媽嘲笑。”

英國人的話是很直白的,爾特對新手太宰治的滑雪技術讚不絕口。

太宰治點點頭。

原本還在滑來滑去的儒鷺金注意到這裡,覺得不能破壞太宰治交友的機會。

想了想,他衝太宰治招手,“我去那邊滑一會兒,不會走遠。”

見太宰治同意,儒鷺金滑遠了一點,給他們騰出地方,途中遇到一個人滑雪炫技,他被帥了一臉,忍不住跟上去。

那人注意到身後的小家夥,向儒鷺金比了個鼓勵的手勢,隨後加快速度。

儒鷺金覺得這應該是想要邀請他一起的意思。

身手好的人膽子也大。

儒鷺金一個新手硬是跟上了玩技術的老手。

那個帶著頭盔的人注意到身後的小尾巴沒有掉隊,吹了個口哨,做了個更高難度的動作。

……

儘了興,儒鷺金拒絕對方做職業滑手的請求然後告彆,他慢悠悠的滑回去想看看怎麼樣了,但隻看到了太宰治。

“教會了?”

環視一圈也沒看到剛剛那個小孩,儒鷺金疑惑道。

太宰治說:“跟他媽媽走了。”

那小孩學不會,反而是太宰治越滑越好,急哭了。

被趕過來搞清原由的他媽媽好一陣嘲笑,對太宰治表示歉意後拎著人走了,走之前小孩還因為他媽媽的嘲笑哭得更厲害了。

太宰治不太理解一件小事為什麼要哭。

他與儒鷺金都過於成熟,相比於發泄情緒的哭泣,他們總能先找出解決事情的辦法。

儒鷺金聽了也有點想笑。

他蹭上去摟住太宰治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你有沒有看到我剛剛在乾什麼?”

太宰治看到了,剛剛儒鷺金和人滑雪引來了一群人的圍觀,全是叫好的聲音。

他好像在哪裡都能融入的很好。

儒鷺金眉毛一挑,“太宰老師想不想學新招式?”

“什麼新招式?”

儒鷺金指了指一個坡,“你放心大膽滑,我接住你,不要擔心,玩這個就要大膽的。”

危險事情總能讓太宰治的腎上腺素分泌,即使他現在還隻是個孩子。

太宰治幾乎是立馬興奮起來。

儒鷺金也如同他所說,接住了太宰治。

兩個人撞在一起,在雪裡打了幾個滾,然後笑聲越來越大,隨後儒鷺金舉起手機,將這一幕定格。

頭兩年,他們打卡著世界各地的美景,品嘗各種美食,滿世界亂跑。

熱衷玩樂,拍照技術直線上升。

後來愛上了極限運動,跳傘,蹦極,野外求生……

剛開始因為沒做好防護,兩個人都被曬的黑黝黝的,襯的被衣服遮擋下的肌膚更加白的耀眼,還有臉上帶著護目鏡的地方。

不能見人,根本不能見人,那幾天兩個人都是帶著口罩度過的,摘下口罩就笑話對方。

途中儒鷺金還經曆著變聲期,講話像是公鴨嗓,結果越是這樣,他越喜歡大著嗓門說話,發出各種搞怪的聲音。

第三年,他們的落腳在俄羅斯。

這幾年由於儒鷺金初心不改,對做飯已經是堅持不懈的地步,終於把飯做的像模像樣。

最後一個菜炒完,儒鷺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變聲期一過,他的聲音如今有一種低啞好聽。

“太宰,吃飯。”

14歲,太宰治已經抽條,初顯以後的風姿,雖然常常讓儒鷺金擔憂他的身高。

太宰治從椅子上彈射起來,跳到儒鷺金身邊。

“阿金!我要吃雞腿。”

這些年太宰治給人的沉鬱感逐漸減少,像是個開朗少年了。

挑食的毛病也好了不少,原因主要在於儒鷺金不會做他不愛吃的。

隻要去的地方多,總能找到喜歡的菜。

倒是對螃蟹,太宰治是愛的深沉。

“做了做了,剛才起就在被你監工。”

儒鷺金無奈道。

香味撲鼻而來,太宰治眼睛亮了亮,跑去拿餐具。

都是飯量大的年紀,原本太宰治是日本普遍的小鳥胃現在也讓儒鷺金喂回了正常飯量,還在增長中。

所以儒鷺金一共做了三道菜,分量不少。

今天沒什麼事做,兩個人就懶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玩手機,看雜誌的看雜誌。

玩著玩著太宰治就抱著抱枕,沒骨頭一樣歪倒在儒鷺金身上。

頓了頓,太宰治嫌棄的道:“阿金,你幾天沒刮胡子了。”都紮到他了。

儒鷺金摸摸臉上的胡茬,正是青春期,雖然沒有長痘,但胡子是一個男人的成長過程。

儒鷺金略帶羞澀的回:“其實,我覺得有點帥,所以這幾天沒刮。”

太宰治聞言多看了儒鷺金幾眼,頓時感覺審美受到重擊,“說,是哪個國家的審美帶歪了你?”

儒鷺金:“……”

儒鷺金奸笑著用胡子去紮太宰治,“你難道不覺得有種男人味嗎?”

太宰治不覺得,他東躲西藏跑到衛生間摸到剃須膏,擠出來就往儒鷺金臉上糊,“不覺得!你這樣像幾個月不洗澡的流浪漢!”

這下逃跑的變成了儒鷺金,不知道為什麼,他堅信自己這樣很帥。

但空間狹小,儒鷺金被太宰治撲住,使勁壓製在沙發上,走投無路隻能仰頭發出最後的哀嚎:“不許你動我寶貴的胡子!”

這可是他精心留了幾天的胡子。

最後,儒鷺金毛茸茸的下巴還是變成了一顆光滑的鹵蛋。

太宰治滿意的捏住儒鷺金的臉左看右看,壓低嗓子威脅,“每天刮胡子,記住了嗎?”

壓迫力滿滿,儒鷺金不能動彈,苦著臉的答應了,等太宰治從他身上下來。

“嗚嗚嗚,我的胡孫們。”

昨天晚上儒鷺金還幻想自己有像孫悟空那樣,拔幾根胡子變成小弟們的異能力。

儒鷺金差點痛哭流涕,但被太宰治盯著,又不敢作妖戲精了。

儒鷺金猶猶豫豫的問:“真的很醜嗎?”

“醜瞎我眼了。”太宰治毫不客氣。

儒鷺金隻能答應,“好吧。”

事實證明,太宰治的審美是在線的。

胡子一剃,儒鷺金又成了那個帥氣的小夥,正是青春活力的時候,又有東方人獨有的含蓄……應該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