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門前我們先來一個小小的特訓。”
說著,儒鷺金拿出自己的大號背包,胡亂翻找間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然後再遞給太宰治一部手機。
“這部手機和我的一樣,都被我改裝過,可以用它查看任務或者與我聯絡,我應該早點給你的。”
儒鷺金懊惱道。
他拿出自己的給太宰治展示了一下怎麼用,又指了指那一小堆東西。
“這個是竊聽器、定位器、微型炸彈……這個應該用不到,還是算了。”
儒鷺金將微型炸彈小心放好,又開始介紹其他東西。
最後想了想,還是翻出一個小盒子送到太宰治手裡。
太宰治打開,裡麵是一把小型手槍。
“我剛剛到手的,本來打算過幾天再給你,不過我現在的名氣有點大。”
儒鷺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安全起見還是先帶上吧。”
他得意的揚起唇角,給小夥伴科普:“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槍在這個年紀的儒鷺金眼裡是很酷的東西。
這是一把消音槍。
儒鷺金手把手教了太宰治怎麼開和怎麼瞄準,這槍是定製,後坐力不大,小孩子也能用,他說是最後的保命手段。
儒鷺金會帶太宰治做些安全的任務,他有把握保護好太宰治。
等到混亂地帶,儒鷺金再讓太宰治槍術進階。
一切終於準備就緒。
儒鷺金走之前還不忘在太宰治臉上掛個口罩。
太宰治不喜歡口罩悶悶的感覺,他的手碰了碰口罩,還是乖乖扶正了。
一大一小牽著手下樓。
儒鷺金租了一輛小電瓶,給太宰治戴上早就備好的2號頭盔,他自己的頭盔上麵有一個大大的1。
“酷不酷?我買的是兄弟款。”
太宰治不覺得好看,他皺著小臉,“這個東西能不戴嗎?好重。”
“這可是安全出行的必需品。”
儒鷺金安撫道,“習慣一下吧。”
在儒鷺金的世界,騎車不帶頭盔是會被查的,在這個混亂、交通不安全的世界,儒鷺金深刻認識到了騎車帶頭盔的重要性。
太宰治不想習慣,一坐上後座就把戴著頭盔的腦袋抵在儒鷺金的背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上麵。
對儒鷺金來說,其實很輕。
沒什麼事乾,太宰治從口袋掏出在他手裡明顯大了一號的翻蓋手機,了解情報。
離開津島家這麼多天,太宰治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吸收著外界的一切。
剛開始有些磕磕絆絆,太宰治很快熟練了手機的用法,點了幾下按鍵,手機跳轉到他需要的界麵。
太宰治一目十行。
鳶色的大眼睛倒映著飛速向下滑動的手機屏幕。
相比暗網上一堆殺來殺去的帖子,儒鷺金接的任務實在千奇百怪,且報酬大多不高,甚至沒有報酬。
像儒鷺金之前抓小偷的任務,好幾個下來隻得到20萬日元的報酬,其中還包括了公安局給的獎金。
抓猥瑣男和揍小混混隻有零零散散的幾萬日元。
‘什麼啊。’
太宰治很快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儒接的這些任務,不是根本沒人做的嗎。’
像一個慈善家。
如同儒鷺金逐漸了解太宰治一般,太宰治比其更加迅速的摸清了儒鷺金的性格。
一個心思單純、熱血上頭的傻瓜。
一同當初儒鷺金說的那樣,他要“行俠仗義,幫助弱小”。
太宰治摩挲了下手機邊緣,將手機合上。
儒鷺金將小電車停進公共的停車場,上了鎖後,幫太宰治脫掉頭盔,拉起太宰治空著的那一隻手。
“我們去見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儒鷺金的手比太宰治大,很容易就能包裹住。
太宰治看過那單任務,“找他哥哥?”
“嗯,我們約好在這附近的一家公園見麵。”
儒鷺金說著,突然看到路邊有賣棉花糖的小攤,掏錢買下一個藍色的遞給太宰治。
太宰治自然接過,“這是糖?”
儒鷺金發現了太宰治對蟹肉以外的食物態度大多不好不壞,且不討厭吃糖。
“嘗嘗?”
儒鷺金致力於讓太宰治嘗試新鮮事物。
太宰治轉了轉雲朵一樣的棉花糖,將口罩扯到下巴,試著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棉花糖消失一小塊。
公園入口有一個寫著綠果的大大牌子,儒鷺金很快就找到了,他對著站在樹下的小男孩揮揮手。
男孩猶豫了一下,也舉起手揮了揮。
“你是夏樹吧?”
儒鷺金語氣輕柔。
戴著帽子的男孩點點頭,目光遊移在儒鷺金身上,又看向太宰治,“……我是夏樹,你們是那個無名殺手?”
儒鷺金的賬號名是一個空格。
隻比他們大了一點,模樣稚嫩的儒鷺金點點頭,“我是。”
夏樹皺起眉,但又不是激烈的性子,隻能問:“你們……真能幫我找到我哥哥?”
儒鷺金肯定道:“能。”
被牽著的太宰治靜靜的舔著棉花糖,聞言看了他一眼。
儒鷺金拍拍胸口,“相信我們吧,太宰也會幫忙的。”
“太宰?這個小弟弟?”夏樹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微笑:“我比你大。”
太宰治因為精致可愛的長相領先一眾同齡人,夏樹又是偏成熟的性格,乍一看太宰治能小他兩歲。
夏樹不相信,“我7歲。”
太宰治:“我9歲。”
夏樹:“……”
他接受了現實,但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至少得是個成年人吧!’
夏樹泄氣的想。
‘死馬當活馬醫吧,那點錢本來以為沒人會接的。’
即便是夏樹全部的零花錢。
夏樹鄭重的深深鞠了一躬,“總之,拜托你們了。”
夏樹給兩人解釋情況,“我原本有一個大我十歲的哥哥遠藤直樹,他在兩年前失蹤了,我們怎麼找也沒找到,後來,可能是找不到,爸爸媽媽就不找他了,連哥哥的房間上了鎖不讓我進去,這兩年我一直沒有放棄找他。”
“先是和我的好朋友阿臨一起,但後來阿臨也勸我放棄,我就自己找。”
“我偷過爸爸媽媽的錢雇私家偵探,但私家偵探是個騙子,把錢騙了就跑了。”
因為這事,夏樹還被父母棍棒教育了一頓。
說這話時,夏樹明顯狐疑的看了一眼儒鷺金和太宰治,自暴自棄道:“這兩年我根本沒找到有用的線索,我年紀太小了沒人把我當回事。”
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照片,給兩人看。上麵是一個紮著小尾巴的少年,笑著抱著剛會走路的夏樹。
情況和儒鷺金知道的差不多。
他問:“你哥哥以前是混黑的?”
夏樹點點頭,“應該是的,我看過哥哥鎖骨上的紋身。”
“能帶我們去看看失蹤前經常去的地方嗎?”儒鷺金問。
夏樹當然同意,他踩上帶著扶手的滑板車,“地方可能有點遠。”
*
儒鷺金騎著小電瓶很快將夏樹甩在後麵。
這樣不行。
儒鷺金停下來,用一根繩子係在滑板車上,另一頭係在電瓶車後座,然後把自己的頭盔給夏樹戴上。
儒鷺金問:“我開慢點,你可以嗎?”
夏樹堅定的點點頭。
“那你在後麵給我指路。”
據夏樹所說,餘口直樹失蹤前在一所偏差值很低的高校上學,常去的地方基本都在那附近。
“哥哥以前是個對我很好的人。”
夏樹倔強的抹去眼角的淚花,儘量給儒鷺金補全信息,“上了高校後,他雖然也對我很好但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之間的距離變遠了,人也有點變得怪怪的。”
儒鷺金仔細觀察著這些地方,在路過餐館時,發現太宰治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完了棉花糖,正糾結著手上不小心沾著的,仔細一看臉上也有。
他無奈的抽出一張濕巾塞進太宰治的手心,掏出另一張給太宰治擦臉,“下次一定要說,東西在我包裡你也可以自己拿。”
夏樹實名羨慕了,嗚嗚嗚,他也好想哥哥。
夏樹張了張口正想說什麼,突然對上餐館裡一個人凶惡的視線,嚇得一個激靈,再怎麼也是不過十歲的年紀,害怕的躲到儒鷺金身後,“那個,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儒鷺金看了看時間,“正好快十二點了,我們進去吃個飯吧。”
“等等!”夏樹想阻止他們,奈何兩個人已經進去了,“那裡有個!……”
夏樹伸了伸手,又看看裡麵剛剛好像瞪了一眼他的刀疤男,咽了咽口水,還是跟上。
兩個人已經在看菜單了。
太宰治蔫蔫道:“這裡沒有螃蟹。”
儒鷺金把自己的菜單攤在太宰治麵前,“螃蟹不能常吃。這個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沒有螃蟹,太宰治整個人是無所謂的狀態。
儒鷺金見夏樹過來,將另一個座位上的菜單拿給他,“不用客氣,我請客。”
夏樹將菜單蓋在臉上,悄咪咪的說:“你不覺得這裡很嚇人嗎?”
胡亂塗鴉、帶著劃痕的牆壁,凶神惡煞的客人,安靜的氛圍。
儒鷺金疑惑道:“嚇人嗎?一路過來不都是這樣嗎?”
“怎麼可能?!”
夏樹忽地止住聲音,反應過來。
是因為哥哥。
夏樹恍然,因為以前和哥哥留下了很好的回憶,反而下意識忽略了不對的地方。
一頓飯下來,夏樹異常的沉默了。
“那個。”
夏樹低垂著眉眼,“我的哥哥會是壞人嗎?”
夏樹早慧,不知道回想了些什麼。
儒鷺金摸摸他的腦袋,“我也不知道,這大概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夏樹突然想明白了,激動道:“線索一定在哥哥的學校!你能帶我去那裡看看嗎?拜托了!”
尋戒高校非校內學生不允許進入,但儒鷺金覺得可以混進去。
於是他一口答應,“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現在?!”
夏樹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