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他們是你的仇人，不是我的。”墨淵站直了身體，轉身打算從後門離開。

“誒！你等等我啊！”老莫抓住了墨淵的手臂，“你不能見死不救！要知道，我可是幫過你很多次呢！”

“你幫過我嗎？”墨淵微微蹙起眉頭，有些好笑地望向老莫。

“呃……比如，我給這位漂亮的女士提供了毒液。”老莫微微一怔，然後靈機一動，指著王悅宜道。

“我記得她付給了你1000賽博幣。”墨淵冷靜地指出。

“我……那啥！”

砰——

鐵板被人踢開，門口的兩人直接衝進了房間，子彈再次橫掃過來。

“開啟時間鎖！”王悅宜平靜地說道。

然後，周邊的子彈開始停滯，時間仿佛凍結了一般。

她拿起一塊廢舊鐵板，將懸浮在半空中的子彈全部掃落在地，期間手臂不小心觸碰到了墨淵的左臂。

“你……剛才是時間停滯了？”墨淵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是剛才，事實上，時間現在也在停滯過程中。”王悅宜說道。

看來，隻要她觸碰過的人就能解開時間鎖，這對於王悅宜來說是一個新的發現。

“我們走！”墨淵一手輕鬆地抱起小迪，另一隻手拎著老莫的衣領，踢開房間的後門，沿著狹窄的樓道往下走。

見狀，王悅宜挑了挑眉毛，跟著墨淵也走出了房間。

等到王悅宜和墨淵重新回到負100層的時候，樓上再次響起了槍聲。

墨淵將小迪和老莫放在地上，懶洋洋地靠著一扇牆壁，抱臂道：“老莫，你這次又得罪了什麼人？”

“誒？”老莫望了一下四周，一臉茫然地望向墨淵，“我怎麼在這裡？”

“是呀！我記得，我們之前好像在老莫的房裡？”小迪立即附和。

墨淵瞥了一眼王悅宜，最終隻是勾起嘴角，道：“這不是重點。老莫，得罪六角幫對你沒有好處。”

六角幫？

王悅宜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那兩個男人的手腕上似乎確實有六角幫的三角形標誌。

“我隻是私底下售賣一些藥品糊口而已。”老莫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剛才就算是你和這位美女不在，我也是能應付的。大不了再炸掉一個安全屋，我反正剛賺了1000賽博幣。”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墨淵朝老莫揮了揮手。

“下次有生意記得找我啊！”老莫撇了撇嘴，很快就隱沒在了大裂縫的陰影中。

從這段對話中，王悅宜得知了老莫被六角幫追殺的原因。

或許，在對付六角幫的時候，他可以成為自己的同盟。

之後，三人重新乘坐電梯從地下黑市離開，回到了徹蘭市。

翌日，王悅宜回到地下醫院，來到瑪麗的病房，卻看見病房已經被清空，瑪麗不知所蹤。

“護士，瑪麗她……”王悅宜轉身問仿生護士。

“她的眼睛已經恢複，所以出院了。”仿生護士始終保持著微笑。

“出院了？”王悅宜皺了皺眉頭，“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從來沒有寫過她的出院證明。”

“是薩利院長要求她出院的。”仿生護士刻板地回答。

“薩利院長？”王悅宜皺了皺眉頭。

“不錯。”仿生護士點頭。

“嗯。”

王悅宜想起瑪麗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薩利院長需要我”，最終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從瑪麗的病房出來，王悅宜來到了雪莉的病房。

此時雪莉剛注射了鎮定劑，在病床上沉沉地睡著了。瑪麗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安靜的小貓。

王悅宜檢查了一下她的病曆，沒有特彆發現之後，在她的病床前坐下。

“媽媽，救我！救我！”

女孩突然開始在床上扭動了起來。

“你……”王悅宜伸手摸了一下女孩的額頭，很燙，“在發燒？”

“媽媽。救我！救我！”

女孩還在不住呢喃。

“你需要降溫……”

王悅宜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自己突然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她正站在一條黑漆漆的大路上。

“這是哪裡？”王悅宜眨了眨眼睛。

嘀嘀嘀——

一輛汽車從王悅宜身旁呼嘯而過，然後是司機的咒罵聲：“搞什麼？乾什麼站在路中間？差點撞死你！”

“哈？”王悅宜眨了眨眼睛，清楚地看見眼前的汽車輪子是圓的，車身也沒有懸浮在半空中。

這是一輛普通的汽車？

一輛在第零世界常見的汽車？

她這是回到第零世界了？

王悅宜有些疑惑，抬頭看見四周的樓房上並沒有絢爛的霓虹燈，路上的行人也沒有穿著五光十色的發光外套。

叮——

“歡迎光臨！”

街對麵的便利店門打開，又關上。

王悅宜將手放入口袋，果然摸出了一隻手機。

她點開手機，發現手機上隻安裝了聊天軟件和支付軟件。點開聊天軟件，意料之內的沒有任何聊天記錄。

站在原地猶豫片刻，王悅宜穿過馬路，走進了便利店。

“歡迎光臨！”

便利店的門再次打開。

王悅宜掃視了一下便利店。

便利店內的貨架是王悅宜熟悉的樣子，售賣的食物也沒有難以下咽的合成肉。

“你好！想買些什麼？”便利店服務生十分熱情地道。

“拿一塊蛋糕吧！”王悅宜指了指貨架上的蛋糕，道。

“好！”服務生拿過一個蛋糕，掃了一下貨碼，然後說道，“十五元，謝謝。”

王悅宜點開了支付軟件，調出了付款碼。

軟件要求進行人臉識彆。

王悅宜點了是。

手機的前置攝像頭亮起，很快就提示王悅宜人臉識彆成功。

付過錢，王悅宜拿著蛋糕走出了便利店。

這裡的確和第零世界十分相似，但似乎又有哪裡不同。

幾輛黃色的出租車從王悅宜身前經過，她心中微微一動，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是一個留著短發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不超過四十歲。

“去哪裡？”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去……仁心醫院。”王悅宜說道。

“坐好了！”男人踩下了油門，汽車沿著城市夜晚的道路緩緩行駛。

其實汽車的速度並不慢，但在適應了第一世界的急速飛車之後，王悅宜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車速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汽車在仁心醫院門前停下。

“老板，136元，謝謝！”司機回頭，露出雪白的牙齒。

“手機支付？”王悅宜掏出手機。

“掃這個碼吧！”司機遞給王悅宜一個印著二維碼的牌子。

“嗯。”掃碼付款後，王悅宜下車來到了仁心醫院的大門前。

這裡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門前的胖保安朝王悅宜揮了揮手：“王醫生，這麼晚還來醫院？”

“是。”王悅宜淡淡地點了點頭。

穿過門診大樓，她來到了醫院的住院部。

剛走進住院大樓，一名小護士朝王悅宜跑了過來：“王醫生，有一個病人情況十分危急，院長叫你立刻去參加會診。”

“好。”聞言，王悅宜皺起了眉頭，隱隱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熟悉。

護士領著王悅宜走進了一間會議室，仁心醫院的院長付洪偉坐在辦公室的正中間，身邊還坐著幾位腦外科的醫生。

“王醫生，你來看一下這個片子。”付洪偉朝王悅宜招了招手。

“嗯。”王悅宜隻是淡淡地點頭，坐在了付洪偉的身旁。

“王醫生，以你看，這位病人符合做手術的指征嗎？”付洪偉問道，同時遞給了王悅宜一本病曆。

王悅宜觀察了一下片子，又低頭翻看了一下病曆，搖了搖頭：“這位患者的腦部血腫量有30多毫升，這麼大的出血量根本就沒有達到手術指征，不能進行手術。”

“嗯，不錯！”付洪偉摩挲著下巴，歎了一口氣，“如果連你都認為不能手術，看來我們得想想如何安撫病人的家屬了。”

他一邊說，一邊背著手踱出了會議室。

王悅宜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個場景分明發生在自己撞車穿越之前。

難道她不僅穿越回了第零世界，還回溯了時間？

“誒，王醫生，你聽說過《惡魔之境》嗎？”這時，坐在王悅宜對麵的一名年輕醫生說道。

“什麼？”王悅宜抬眸。

“就是幻域科技開發的《惡魔之境》啊！”年輕醫生笑道，“我也去申請了內測資格，聽說希望渺茫。”

說罷，他見王悅宜沒有反應，立刻笑道：“不好意思哈！我猜王醫生平時不玩遊戲。”

“你說的是由跨國三劍客開發的那個賽博朋克遊戲？”王悅宜說道。

“對對對！”年輕醫生點頭。

“嗯！”王悅宜站起身，淡淡地道，“我建議你遠離這個遊戲。”

說罷，她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你們說什麼？不能手術？有血腫就做手術清除啊！”

“沒錯，你們醫院也太不負責任了！”

“她才這麼小，你們就忍心看她車禍這麼死掉？”

“王醫生？王醫生？”

王悅宜感覺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什麼？”王悅宜猛然驚醒。

嘀嘀嘀——

雪莉身旁的儀器儘職儘責地發出單調的聲音。

黃凱一臉疑惑地望向王悅宜：“王醫生，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王悅宜眨了眨眼睛，鬆開了放在雪莉額頭上的手。

“我沒事。”她站起身，瞳孔已經縮成針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