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陽光透過灰色的空氣照在公寓樓前。

王悅宜經過昨晚的折騰，隻睡了四個多小時。手環設置的鬨鐘把她從睡夢中吵醒。

揉了揉眼睛，王悅宜光著腳從床上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出了臥房。

剛走出臥房，她便警惕地感受到一個人影正坐在沙發上，由於公寓沒有窗戶，又沒有開燈，她隻能隱約判斷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男人。

“你是誰？”王悅宜皺起眉頭，朝後退了幾步。

“抱歉，我是墨淵。”男人聲音低沉，煞是好聽。

“墨淵？”聞言，王悅宜緊皺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墨淵聳了聳肩膀，按下了公寓客廳的電燈開關：“抱歉，我不想打擾你睡覺，所以沒有開燈。”

“哈？”王悅宜翻了一個白眼，“抱歉，這可不是什麼開沒有開燈的問題，沒有人像你這樣隨意闖進彆人的公寓。”

“抱歉，是我的錯。可能是，我有些太過心急了。”墨淵薄唇微微上挑。

“你找我究竟為了什麼事？”王悅宜抱臂，靠坐在書桌上。

“是關於小迪。”墨淵猶豫片刻說道。

“他似乎恢複得不錯。”王悅宜勾起嘴角。

墨淵點了點頭：“的確，這都是你的功勞。”

“所以……”

“所以我在考慮給他重新安裝一個金屬義肢，我從地下黑市裡麵弄到了最新的型號。”

“金屬義肢？你不怕他再次患上機械狂想症？”王悅宜狐疑地問道。

“小迪他十分要強，更何況在徹蘭市他也需要能夠自保。”墨淵沉吟道，“這次弄到的型號更加先進，如果限製部分功能，他應該不會再次患病。”

“你打算讓我幫小迪移植手臂？”

“不錯。雖然，我也能找到其他熟識的醫生移植手臂，但小迪吵著說隻相信你，因為是你挽救了他。”

“嗯。”王悅宜點頭，“可是，我今天還有一個手術要做，或許得等我下班。”

“沒有問題。”墨淵露出一個近似於微笑的表情。

十分鐘後，王悅宜走出了公寓樓，再次騎上了磁懸浮摩托車。

她朝墨淵揮了揮手，打算騎著摩托車離開。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子彈並沒有打中王悅宜，而是被一個透明牆壁彈出，撞到了公寓樓的外牆上，在外牆上留下了一個凹坑。

“王醫生！”墨淵速度很快攔在了王悅宜的身前，灰白色的長發飄動，灰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望向不遠處的那幢大樓。

王悅宜立刻警覺地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兩個男人。

難道他們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所以才來滅口的？

可是，似乎又說不過去。

如果他們以為自己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太可能用狙擊槍殺死自己。剛才那一槍，如果不是自己昨晚覺醒了無限盾，恐怕早就沒命了。

“我沒事！”王悅宜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你看清楚子彈是從哪裡打過來的嗎？”

“根據子彈運動的軌跡，應該是那個方向。”墨淵指著對麵的那幢大樓，搖了搖頭，道，“可惜，他們使用的是狙擊槍，射程太遠，等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他們應該早就離開了。”

聞言，王悅宜一挑眉毛。

也就是說，如果軌跡在的話，或許能將槍手抓個正著。

“你剛才那是什麼能力？”墨淵轉頭，盯著王悅宜瞧。

“哦，隻是一種被動能力而已。”王悅宜輕描淡寫地道。

“嗯！”墨淵點了點頭，“能夠覺醒超凡能力的人並不多，你的這個被動技能倒是十分有用。”

“好了！”王悅宜故作輕鬆地再次跨上摩托車，“晚上我應該去哪裡找你？”

“到時候，我會在地下醫院的大門處等你。”墨淵說道。

“那就晚上見了！”王悅宜朝墨淵招了招手。

經過剛才的事情，王悅宜決定換一條路去地下醫院，自己的技能“無限盾”的凍結時間為半個小時，如果有人埋伏在她去地下醫院常走的路線上，恐怕自己很快就變成一具死屍了。

於是，她伸手撥動了一下懸浮在摩托車上的全息地圖，說道：“換路徑選擇3去往地下醫院。”

想了一下後，她又道：“我們從地下醫院的後門進入醫院。”

“好的。”機械女音說道，“路線已經換成了路徑3，最終目的地切換成地下醫院後門。”

隨後，王悅宜又點開了手環的全息係統麵板，調出了克伯斯小人：“克伯斯，請告知覺醒超凡能力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塔科星球上，有小部分的人會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覺醒超凡能力，每個人覺醒的超凡能力不儘相同，有些人可能還會覺醒多種超凡能力。”克伯斯小人十分認真地回答。

也就是說，在塔科星球上想要獲得超凡的能力有兩種途徑：其一，通過手術改造身體，移植惡魔芯片和金屬義肢都屬於這一類，但都有風險。目前看起來前者的風險似乎比後者更大，但回報也會更多；

其二，自我覺醒超凡能力。這種途徑目前看起來安全，但十分稀少。墨淵、夕月和軌跡很有可能都屬於這一種。

“目的地已經到達！提醒，目的地已經到達。”機械女音打斷了王悅宜的思路。

從摩托車上下來，王悅宜穿過地下醫院的一扇小門走進了醫院。

剛走進醫院，便看見黃凱正伸手朝自己打招呼：“王醫生，你今天怎麼從後門進來？”

“嗯。”王悅宜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我今天想要順路買一些東西，所以騎車來了後門。”

“這樣啊！”黃凱憨厚地撓了撓頭，“我聽說你今天打算給瑪麗做手術？”

“是！”王悅宜點頭。

“我能去觀摩一下嗎？”黃凱笑道。

“觀摩？”王悅宜狐疑地瞥了一眼黃凱，“你打算觀摩一名實習醫生做手術？”

“嗬嗬嗬……”黃凱說道，“王醫生，你就不要謙虛了。薩利院長可不會讓一名實習醫生砸了自己的招牌，你隻是加入地下醫院不久而已。”

“隨你吧。”

王悅宜最終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對於今天的手術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侵襲性垂體瘤的手術並不好做，不過第一世界多了全息影像技術和納米淨化劑，或許能夠有些幫助。

和黃凱告彆，她轉了一個彎，來到了瑪麗的病房前。

此時，瑪麗正坐在病床上，口中不知道在念著什麼。

“瑪麗！”

王悅宜站在病房門口聽了一陣之後，開口叫了瑪麗的名字。

“哦，是王醫生啊！”瑪麗停止了口中的念誦，摸索著起身，坐到了病床旁的一張沙發上。

她指了指沙發旁的一張小圓桌道：“這是剛沏好的茶，王醫生可以嘗一嘗。”

“不用了！”王悅宜搖了搖頭，咖啡和茶會影響她的手部控製力，王悅宜通常不會在手術之前喝茶。

與此同時，她開始打量起病房的環境來。

這也是一間私人病房，房間並不大，但沙發、衛生間、廚房一應俱全。沒想到薩利院長竟然會如此大方。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住進這裡嗎？”瑪麗說道，臉上的皺紋依舊十分深刻。

“為什麼？”王悅宜問道。

“因為薩利院長需要我！”瑪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她需要保持徹蘭市的相對穩定，否則他將會賺不到錢。”

“這是自然。”王悅宜點頭。

瑪麗繼續說道：“而我可以短時間維持住徹蘭市的平衡。”

王悅宜靜靜地盯著瑪麗，想起她房屋牆上的奇怪圖案，和昨晚的遭遇，說道：“是因為大裂縫中的東西？”

“嗬嗬……”瑪麗笑道，“的確是因為大裂縫裡麵的東西，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是怎樣？”

“王醫生，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瑪麗站起身，再次回到了病床上，下起了逐客令：“王醫生，我們一會見。離開的時候，記得關門。”

“好。”見對方不願多說，王悅宜也沒有多問。

……

下午，王悅宜戴著口罩站在手術台前，無影燈將手術台照得如同白晝。

“開始消毒。”王悅宜說道。

護士卻沒有動。

王悅宜這才意識到第一世界已經發明了納米淨化劑，據說是利用納米技術的一種消毒劑，手術室無需殺毒。

此時，瑪麗已經注射了麻醉劑，處在半昏迷的狀態，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

“鑽孔。”王悅宜接過護士遞來的顱骨鑽，小心翼翼地在顱骨上鑽孔。鑽頭與顱骨接觸，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護士往鑽好的骨窗內插進了三根柔軟而纖細的管子，透明的溶液很快流進了瑪麗的腦內。

與此同時，全息投影出現在了手術室的上方，腫瘤如同一個邪惡的陰影，盤踞在垂體附近，壓迫著周圍的神經和血管。

“分離腫瘤。”王悅宜用精細的手術器械，一點一點地將腫瘤與周圍的組織分離開來。

這是整個手術中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步驟，稍有不慎，就可能損傷到重要的神經和血管，導致嚴重的後果。

她的雙手依然穩如泰山。

終於，腫瘤被成功分離出來，但手術還沒有結束。

“切除腫瘤。”

王悅宜深吸一口氣，果斷地將腫瘤切除。

接下來是止血和縫合傷口，王悅宜交給了仿生護士來操作。

叮——

“恭喜完成任務，提升體力值0.01點，外加成功成為地下醫院正式的外科醫生。”

這算哪門子獎勵，王悅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王醫生，沒想到你醫術這麼好啊，一點都不像剛入行的外科醫生啊！”黃凱從身後趕了過來。

王悅宜偏過頭望了黃凱一眼，但什麼也沒有說。

黃凱自覺沒趣，投降似地舉起了雙手。

呼出一口氣，王悅宜並沒有去薩利院長的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出了醫院大門。

墨淵此時正靠站在醫院大門側麵的牆壁上，朝王悅宜招手。

王悅宜走到墨淵身旁，道：“讓我幫小迪移植新的義肢沒有問題，但作為交換，我需要你每日給我提供訓練，我想在麵對危險的時候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