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列車正常行駛的狀態下,卡芙卡的出現,第一時間就會被列車上的人發現。
奈何,小半個觀景車廂都被糖果淹沒,列車組的人完全無瑕去關注沙發區域突然出現的卡芙卡。
這也就導致,等帕姆被一旁的瓦.爾.特拉起來的時候,帕姆忍不住出聲:“嚇死了帕!帕姆我還以為今天就要被糖果給淹沒了。” 說到這裡,他氣鼓鼓地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鐘未。
“鐘未乘客,下次不可以弄這麼多的糖,接下來觀景車廂就要由你一起跟我收拾了,聽到了嗎帕!”
鐘未非常乖巧:“知道了列車長。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或許應該回應一下遠道而來的客人?”
他這樣說著,匆匆來到糖果堆的瓦.爾.特與姬子,紛紛轉過身來。
二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自然一下子就認清了對方的身份。
“星核獵手。”姬子皺起眉頭:“我見過你,不過是在公司的懸賞單上,那可是個天文數字,而且不計死活,你知道那是多少嗎?”
“公司的懸賞啊,不太關心,況且與其是惡名,不如說是讚美。”卡芙卡轉過身來,眸光不經意地掃過星,最後又與領航員姬子對上視線:“當然,我來到這裡並不是與大家說這些的,我希望星穹列車的各位,能改變下一站的目的地。”
姬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卡芙卡,我們並不打算聽你的請求,也不想跟星核獵手扯上任何關係,請回吧。”
卡芙卡輕輕地笑了一下:“各位聽說過羅浮嗎?”
幾乎是羅浮這個詞一說,鐘未就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丹恒身體的僵直,他有些擔心地歪著頭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丹恒那滿是痛苦而顫抖的眸子。
“丹恒,你不太舒服嗎?”
丹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可看著鐘未那擔憂地神情,他輕聲說道:“我有些不舒服,打算先回房間休息一會。”
丹恒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身影,惹得鐘未有些迷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丹恒似乎是在逃避“羅浮”這個地方。
索性關於躍遷航線會議,還得等這位名叫卡芙卡的女士離開之後再進行。
鐘未彎腰抓起幾顆糖果,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觀景車廂,就看到丹恒剛好打開房門的身影。
鐘未直接走了過去,趁著關門之前迅速溜了進去,然後光明正大地跟丹恒對視。
丹恒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麼沒繼續呆在觀景車廂。”
“反正瓦.爾.特先生跟姬子姐他們都在,過一會也能知道後續消息。不如說,眼下你的情況才是讓人最擔憂的。”鐘未熟稔地遞過一顆糖果:“給你,至少吃完以後,心情就能好起來。”
丹恒伸手接過,卻是直接裝進了口袋裡,然後踩上台階直接坐在了地鋪上。
鐘未緊隨其後,看著地板上那如同水流般地全息投影,還有著驚訝地戳了戳。
在戳動的一瞬間,周圍的波紋擴散開來,給人一種置身於海水之中一般。
鐘未還想戳動兩下,餘光之中,就見丹恒已經躺了下來。他轉過頭一看,便見丹恒緊閉雙眼,額間滿是冷汗。
“丹恒,你這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去拿醫藥箱。”他剛起身,就被拽住了胳膊。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這不是病……”丹恒睜開眸子,冷汗不知不覺染濕了額間的碎發,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破碎感。
“不是病?那是什麼。”
“.........是心魔。”
丹恒幾乎是猶豫半天,才將這兩個字說了出來,說完這兩個字,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又躺了回去。
即便是過去了這麼久,屬於前身的記憶時不時徘徊,每每都會折磨得他睡不好覺。
而今,更有前身的摯友,之後因為種種原因,隻要他們二人同時出現在一片區域之中,對方宛若瘋魔了一般,拚命地追殺他。
那些回憶是痛苦,是比姬子咖啡苦澀千萬倍的疼痛,是丹恒一點也不想提起的事情。
丹恒就這樣閉著眼,看得一旁的鐘未滿臉無奈。
丹恒這明顯是有心事的,而且心事還特彆多。
不過他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也不會過多詢問對方的故事。
畢竟仔細想想,他是公司的令使,親爹是存護星神克裡珀……這種事情不也一點也沒有說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沒有聽全卡芙卡與姬子姐她們之間的對話。
但是,如果最後列車行使的目的地是羅浮怎麼辦?
想到這裡,鐘未再度開口:“丹恒,如果最後的目的地是羅浮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丹恒緩緩地睜開眸子:“羅浮,是仙舟聯盟的六艘巨艦之一。”提到這裡,他緩緩地從躺著的姿態,轉變成坐著的姿態。
“如果是其他仙舟還好,可唯有羅浮……我被禁止前往。(反所治處,不得履踏),他們是這樣宣布的。”
丹恒在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扒拉著,除了大多時候在陰暗的幽囚獄呆著,唯有最終被叛以流放,不準再踏入羅浮仙舟的時候,才依稀看清周圍的繁華景象。
那曾經是他的故鄉,卻是永遠都無法回去的故鄉。
“羅浮的景色很美,你如果前往羅浮的話,或許可以好好欣賞一下。”說到這裡,丹恒突然想到了鐘未的身份。
以他現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知道玉闕仙舟的事情。但鐘未擁有龍相,無疑是實打實的事實,對方的龍尊身份足以敲定。
而玉闕仙舟自然也與羅浮仙舟有來往,說不定也會將龍尊失蹤的消息一同告知那位景元將軍。
想到這裡,丹恒再度開口:“如果最終目的地是羅浮仙舟的話,我希望你能謹慎想想,自己要不要去羅浮仙舟。畢竟接下來……可能會有一些擾人的麻煩在等著你。”
感受著丹恒的關心,鐘未小幅度地歪了歪頭,整個人也進入了思考的狀態之中。
會有一些麻煩等著他……怎麼說,總不可能又是什麼真蟄蟲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正想著,門外傳來敲門聲,以及三月七的聲音。
“丹恒,鐘未,那個叫卡芙卡的星核獵手已經離開了,接下來咱們得去商量一下躍遷航線的目的地。”
“記得快一點啊,畢竟抵達羅浮仙舟之前,咱們得先把地麵上的糖果收拾乾淨。”
聽到三月七的話,感受著丹恒投來的注視,鐘未毫不心虛地挺直腰板。
“這些都是口糧,可不能被當做是垃圾收起來。”
丹恒也從地鋪離開:“糖果有點多,我來幫你一起收拾。”
“沒問題嗎?感覺你還得好好休息才行。”
“無妨,這種事情我早就已經適應了。”
眼見著丹恒已經前往門口,鐘未也跟了上去。
心魔啊,是心病,這玩意難治。
鐘未從口袋裡拿出一粒檸檬味的糖果放進嘴裡,感受著唇齒間泛濫開來的清新味,他滿臉無奈。
怎麼天底下所有的事情,不能通過吃吃喝喝解決呢?
“鐘未大人,如果有些事情光憑吃吃喝喝就能解決的話,那咱們的任務也就不用做了。”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起,緊接著,自己的口袋扭動了兩下,白色團子蠕動著探出頭,在他的口袋裡打滾。
“鐘未大人——我返廠維修結束了。”白色團子頗有些驕傲地貼了貼他的手指:“接下來,我們之間的交流,可以通過心聲,這樣也會更加方便做任務。”
“當然了,鐘未大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提醒你——如果您還想好好做任務的話,請保重身體,不要輕易嘗試陌生東西,比如說領航員姬子的咖啡。”
“那是足以毀滅所有係統、無機生物的武器!是武器啊鐘未大人!”
鐘未:.........
看出來了,係統你的怨氣非常大。
不過怎麼說呢,回想起那份咖啡的味道,感覺食道都變得灼痛了起來。
唉……
咖啡裡就不能多加一些牛奶,中和一下這個味道嗎?
思考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觀景車廂。
地麵上還殘留著一大堆糖果,而車廂裡的其他人,已經開始幫忙將糖果收拾起來,放進壓縮盒裡。
就這樣幾個人,忙忙碌碌近半個小時以後,瓦.爾.特捧著完好無損的壓縮盒遞給了鐘未。
“鐘未,記得好好保管。”
鐘未乖乖點頭。
瓦.爾.特抬起拳頭輕輕地錘了錘酸痛的腰,便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惹得姬子忍不住輕咳一聲。
“那麼,開始我們的會議,然後決定我們接下來前往的目的地。”
“星核獵手卡芙卡聲稱有一顆星核在仙舟羅浮爆炸了。而列車離它很近,如果我們前往羅浮,可能會拯救很多無辜者的生命。”
“當然,這條消息也有可能是假的,但也不排除真的發生了這件事的可能性。”
“所以,是否暫停前往匹諾康尼轉而前往仙舟,我們用民主票的方式來決議。伸出手掌代表同意,不伸手代表反對。”
鐘未看了一眼丹恒,回想起對方提起羅浮的痛苦表情,遲疑片刻最終沒有伸出手。
“那麼,4:2,列車團以多數票同意前往仙舟!”
姬子轉而看向使用反對票的兩個人: “那麼丹恒,鐘未,這次你們有什麼打算。”
丹恒:“這次我就不去了。”
鐘未剛想說話,白色團子就猛地蹦躂了一下。
“不要怕鐘未大人!跟著主角團走戲份,那當然是要下車了!”
好吧!為了任務!為了早點成為五星角色!為了早日去提瓦特的世界,用現如今的身體去見鐘離。
“姬子姐,我決定一起下車。”
姬子明顯露.出相當驚訝地表情,畢竟按照正常情況下,用反對票自然是不想去的。
她觀察到在鐘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丹恒明顯轉過頭的樣子,心裡頭有些猜測。
或許,鐘未是不想讓丹恒一個人,孤零零地使用反對票吧?
才短短一天時間,鐘未就已經徹徹底底地融合到他們大的團體中了。
“明白了。”姬子繼續說道:“那麼瓦.爾.特,這一次的開拓之旅就交給你了。”
瓦.爾.特點頭。
很快,列車便躍遷起來。
上一次躍遷,鐘未還處於昏迷狀態,而這一次躍遷,卻是伴隨著短暫大腦發暈的情況下,在睜開眼,便已經來到了羅浮仙舟麵前。
巨大的星艦,甚至是比庇爾波因特還要巨大,而同樣這麼大的星艦,還有五艘。
鐘未看完側過頭,就看到丹恒也在麵前的星艦,可與之不同的是,眼裡是帶著懷念與落寞。
羅浮仙舟應該是丹恒的故鄉吧?
想念家鄉的人,卻被禁止不準前往羅浮,這無疑是一件相當殘忍的事情。
鐘未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遞了過去:“吃點吧,好歹心情會好起來。”
這一次,丹恒沒有遲疑,甚至是主動剝開糖果,感受著糖果帶來的甜意,稍稍把那些痛苦暫時地壓了下去。
“謝謝。”
鐘未:“嗯?”
丹恒收回看向羅浮的目光,轉而看向鐘未:“之前的投票是在照顧我的想法吧,下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吧。”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至於下次,那就具體看看下次情況是什麼了。”鐘未理直氣壯說完,便坐回到沙發上。
而這個時候,作為領航員的姬子,也在向羅浮仙舟進行申請。
“我們是星穹列車,我已抵達仙舟空域,請求登陸許可。”
斷斷續續地聲音傳了過來:“歡迎抵達……羅浮空港……星槎海。”
聲音直至重複了好幾遍這個話以後,半天沒有發來任何引導停泊的跡象。
瓦.爾.特與姬子對視,整個人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看來那位星核獵手卡芙卡,並沒有欺騙我們。”
“羅浮仙舟,的確是出事了。”
正說著,斷斷續續地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玉界門正在開啟,我代表仙舟聯盟羅浮,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請您按照指引,有序停靠……”
“………”
伴隨著咯吱一聲,聲音再次中斷了。
姬子皺起眉頭,雖然對方信號已經中斷了,但指引停泊最終還是成功了。
就這樣,星穹列車停靠在星槎海,臨下車之前,瓦.爾.特看向姬子:“姬子,你跟丹恒在列車上多加小心。”
“你們也是,此行多加謹慎。”
三月七、星自不用多說,前者開拓很多次,星更是有過拯救雅利洛六號的光輝事跡,而眼下,純粹的新人就隻剩下了鐘未一個人。
姬子:“鐘未,要保護好自己。不過也彆擔心,關鍵時候,瓦.爾.特會出手的。”
鐘未全程乖乖點頭,直至徹底下車之前,屬於丹恒的聲音突然傳來。
“鐘未。”
鐘未側過頭,對上丹恒那雙擔憂地眸子。
“多加小心。”他抿了一下唇瓣:“實在不行,可以及時返回列車,你如今已經是無名客,無人可以強迫你。”
鐘未揮揮手:“知道了。”說話間,已經離開列車,徹底來到了星槎海。
眼見著列車合上車門以後,三月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前還沒發現,今天的丹恒總怎麼嘮嘮叨叨地,就像是孩子出門離家一樣,但問題是,咱們也不是小孩子啊!”
星奇怪歪頭:“三月七姐姐,你忘記了嗎?我前不久才在黑塔空間站誕生,還是個孩子呢。”
三月七被這一句姐姐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星,不要突然叫姐姐啊……你看看鐘未,就沒有叫。”
在這個世界滿打滿算才三個月出頭的鐘未:。
理智上覺得可以叫,行動上覺得不可以。
前世與這一世的年齡,加在一起已經成年了!
他才不會隨隨便便撒嬌的!
“好了,三月,星,鐘未,我們該行動了。”瓦.爾.特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我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你們注意小心。”
說完,他們便行動了起來,緊接著就看到穿著盔甲的士兵七零八落地倒落在地上,儼然一副發生過戰鬥的姿態。
他們順著路一路前行,最終就看著一些士兵,身上纏繞著落葉的肢體,從盔甲裡不斷地生長出來。
那已經並非是真正的“人”了,更像是某種不對勁的生物了。
而眼下,他們正在不停逼近一個狐人。
看到這一幕,星直接拿出自己的棒球棍衝進敵人的包圍圈。而三月七,正是拿出自己的弓箭做輔助。
不得不說,列車組的各位實力都很強大,都擁有以一敵十的強大之力。
但問題來了,幾十個敵人同時襲擊,總有會顧及不上的時候。
就這樣,在一旁伺機許久的敵人,在周圍士兵的遮掩之下,舉起手中長.槍,朝著三月七背後戳過來的時候……纏繞著金色紋路的護盾,突兀地在三月七麵前升起,將她全身護住。
而長.槍,未儘一寸,反而就像是觸碰到此世最為堅硬的東西一般,瞬間碎掉。
眼見著三月七並未受傷,甚至是相當有活力,鐘未放下了手。
因為動用力量,導致他那雙黃金色的眸子泛起了淡淡的光芒,連帶著遠在寰宇之中的克裡珀,就像是察覺到自家孩子遇到危險,而不得不使用力量的時候,試圖朝著羅浮仙舟投來注視。
感受著親爹的注視即將到來,鐘未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暴漲。
如果說,自己的力量足以輕輕鬆鬆同時處理上千個敵人,對方的生命似乎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那麼現在——說不定他擁有毀滅羅浮仙舟的力量也說不定。
鐘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雖然但是……爹,你是否忘記了你的命途是什麼?
他是過來拯救羅浮的,不是過來毀滅羅浮的!
這樣想著,從血脈與命途之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擔憂。雖然沒有清晰的言語,但對方的意思非常明顯——這裡,有足以威脅到你的東西,尤其是你的戰鬥經驗不足。
鐘未:。
爹,不如先來商量一下,暫時彆來關注他這邊的事情。
畢竟,他還不想這麼快就引開星神的二次注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