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學長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朋香輕拍胸口，忍不住吐槽。

雲霽也被嚇得身形一僵，乾貞治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為什麼走路沒聲音啊！而且為什麼連身高體重的數據都收集到了？還有，明明車禍是今天早上發生的吧，現在就已經被他弄清楚前因後果了嗎？

深覺此地不宜久留，她悄悄挪動腳步，準備趁著朋香她們和乾貞治講話時離開，一轉身就迎麵碰上笑眯眯的不二周助。

他輕輕地揮揮手，很是友好地打招呼：“好巧啊，雲。你來看越前比賽嗎？”

她確實是來看比賽，但是單獨說來看越前龍馬比賽怎麼有點奇怪。

“什麼！你也喜歡龍馬大人？”朋香聽到不二的話立馬叫起來，“雖然你是外校的，但是看在小葵的份上，也勉強允許你加入龍馬大人的後援會吧。”

“什麼？不是這樣的……”

“嗯？這麼說你不喜歡龍馬大人？”朋香改為雙手叉腰的姿勢審視地湊近她。

“啊？也沒有吧……”

朋香又張大眼睛盯著她，“那不就是喜歡龍馬大人嗎？你乾嘛老是否認？”

在雲霽束手無策的時候，櫻乃終於鼓起勇氣拉住了喋喋不休的朋香，“朋香，彆說了。雲前輩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終於能插上話，雲霽趕緊點頭。心累地解釋道：“我隻是碰巧在這裡，然後順便過來看看青學的比賽而已。沒有特地喜歡誰才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碰巧在這裡是因為早上不動峰的車禍嗎？”好不容易解釋完，在一邊看戲的不二周助又用溫柔的聲音丟下一個炸雷。朋香和櫻乃剛平複的心情再次激動起來。

“車禍！”

剛解釋完的雲霽又隻好麻木地再一次解釋了早上的事故。“不過小葵本來也是在青學附近流浪的貓咪，所以也特彆喜歡獨自跑去青學呢。”

“果然如此！我就說嘛，小葵看起來好眼熟。”朋香很自信地點頭，櫻乃在身邊小聲吐槽：“橘貓明明都長得差不多吧……”

雲霽專注地看著場內馬上開始的比賽，儘力忽略身後沙沙的寫字聲和青學那邊其他人投來的好奇視線。有種外出散步誤入敵人營地被包圍的無助感。

好在雙打一號的比賽馬上開始了，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回到了比賽上。乾又開始像兩個一年級的女生介紹起大石和山吹中學的南和東方組合的往事，去年的大石和學長組成雙打就被這個組合打敗了。朋香和櫻乃不禁皺起眉頭為大石擔心。

山吹的南首先發球，連續幾球都迅速而精準，讓大石應接不暇。

“嗶！山吹得分！30-0。”隨著裁判的又一聲哨響，青學這邊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下糟糕了，對麵領先了！”旁邊不知道何時又聚來了三個男生，都是一臉擔憂地看著暫時處於劣勢的大石。

“他們好像是專門針對大石學長的。”

接下來的大石仍然處於劣勢，山吹中學的南和東方互相對視一眼便進行起了有條有理的攻擊進程。乾這時候翻了翻筆記本，眼鏡在太陽光下反射出光線，“他們現在的攻擊方法，就是當初打敗大石和學長的那種。”

“那怎麼辦！大石學長不會輸吧？”旁邊的一個穿綠色運動衫的連眉男生苦著臉發出哀嚎。

不二周助本來也凝神看著場內的情況，聽到一聲聲擔心的話語，又見雲霽毫無反應的樣子。好奇地問道：“你也覺得大石和菊丸可能會輸嗎？”

突然被提問，雲霽先是疑惑地看向不二，然後才思考著給出了回答：“按理來說是不會輸的。如果隻憑去年的經驗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大石，大石他們的贏麵反而更大。”

“為什麼？”櫻乃也好奇地朝她看來。

“既然曾經輸在這兩個人手上，大石這一年一定積攢了更多經驗，也思考和嘗試過破解的方法了。這個時候再用同樣的招式對付他，不應該是正合他意嗎？就好像考試正好考到了複習過的題目一樣。”

話音剛落，球場上的大石突然喊著英二彆動，將對麵的球打了回去。球被南輕輕彈過網，還未落地，他就握著拍拖地過去將球重重擊回。黃色的小球在高空劃過，準確地落在底線裡才彈出。

“月亮截擊！”

雲霽：所以每次都要把招式名字喊出來才行嗎？

從這裡開始，大石的反擊才真正開始，搭配上和菊丸的默契配合最終戰勝了過去的自己拿下了這一局比賽。雲霽和周圍人一起為他們鼓掌。

接下來單打三號比賽開始，由山吹的千石對戰青學的桃城。千石帶著有些輕浮的笑容走進球場，自稱為“幸運的千石”，轉球拍選邊的時候也猜對了球拍落地的正反。他這些莫名的好運氣讓桃城不由得緊張了幾分。

隨著比賽開始，桃城和千石都表現出不俗的實力，原本千石領先，但桃城用出了擅長的扣殺又將比分重新追了上來。來不及為桃城跳躍的高度驚歎，接下來千石打了一個看似要出界的高吊球，卻落在了底線裡麵。桃城堪堪接住彈起來的球，下一秒千石已經有所感應般起跳，穩穩打了一個扣殺拿下比分。

那幾個男生開始小聲感歎著千石還真是好運，那樣危險的高吊球都沒有出界。

雲霽不自覺地摸上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櫻乃細心地觀察到了她神色的改變，問道：“雲前輩發現了什麼嗎？”

驚訝於櫻乃會主動問她，但雲霽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剛剛就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明知道大石這一定會為了去年的失敗做準備，但這次還是派出了相同的雙打陣容甚至還使用同一套打法。”

“不過，我看到千石的表現之後就大概有了猜想。”

乾貞治很感興趣地湊近過來，問：“是什麼猜想？”

“我覺得山吹中學是想打心理戰，他們在通過一些特殊的有意義的行為來進行心理暗示。比如上一場故意想激起大石不好的回憶，這一場也在暗示千石的運氣很好。如果選手成功相信了這些暗示，就會對自己產生懷疑，這種心態不穩的情況下就更容易犯錯。”

“什麼？這也太可怕了！”旁邊矮個子的男生不禁感歎道。

不二周助的笑容加深，認可了她的觀點。“這樣一想倒是很有可能呢。沒想到雲的觀察和分析能力這麼厲害。”

雲霽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其他人傳染，變成了突然對比賽進行解說的角色。明明之前還在吐槽這種人，轉眼自己也乾了相同的事情。這裡是有什麼NPC同化定律嗎？

乾又開始發射著灼熱的視線，同時拿著筆在筆記本上不停地寫東西。“我還以為雲經理是完全不懂網球的外行人，現在看來觀月那麼看重你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她確實是外行人，其次觀月看重她嗎？明明隻是讓她當人力計算機用而已……

總之，後來的桃城在比賽中成功克服了自己腳踝受傷的心理陰影，不再隻用一隻腳跳躍，發揮出來真正的實力成功打敗了幸運的千石。

最後一場是青學的越前龍馬對山吹的亞久津仁，經過了長時間的比賽後還是越前龍馬獲得了勝利。期間雲霽表示了對亞久津的一點興趣，乾貞治非常好心地借給她紙和筆方便記錄情報。她拒絕不掉，隻能硬著頭皮寫，還詢問了亞久津仁的名字怎麼寫，遭到了所有人詭異的目光，她想那大概是看文盲的眼光。

宣布完青學獲得都大會冠軍後，青學的眾人都帶著興奮和滿意的心情返回。乾貞治眼鏡發亮地整理好今天收集到的所有資料。不二周助則刻意落後了一點，單獨過來找她說話。

“雲和裕太的關係很好嗎？”

雲霽抱著在她懷裡睡著的小葵，“啊，還不錯，小裕太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不二周助了然地點點頭，“上次聽到你對裕太的稱呼，我還以為你們是很親密的關係呢。”

“你說稱呼的事啊，其實是觀月要求的。”

不二的眼睛短暫睜開又眯起來，語氣變得更加溫柔：“原來是觀月的要求啊。另外，你好像對青學很關注的樣子。”

雲霽自動地把這個問題代入成觀月感興趣，畢竟她隻是一個連網球拍都沒握過的外行人，於是很自然地回答道：“嗯。很感興趣，尤其是對你特彆感興趣。”

“這樣啊，我知道了。”不二周助非常得體地打住了這次突然的詢問，“謝謝你的回答，抱歉突然這樣問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係，我知道你們兄弟關係很好。”頓了一會，雲霽還是笑著說出來：“恭喜你們獲得了都大會冠軍！接下來的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乃至世界大賽，我都相信你們一定會贏的。”

揮彆不二周助，雲霽抱著小葵慢悠悠地去往回家的車站。總感覺，和這些年輕而又鮮活的生命相處久了，她也逐漸感到一絲澎湃。這個世界的主角，青學的各位，她突然很想看到他們站上更大舞台的那一天，就好像在宣告他們的熱愛野蠻生長絕不妥協，也好像是在告訴她，在這裡，她的青春同樣不會凋零。

……

回到家後她再次給秋葉打去電話詢問她的情況，早上送走不動峰後她就已經電話告訴了秋葉意外的具體情況，不過彼時秋葉母親的事還未完全解決。

“我媽媽在下樓梯的時候扭到腳了，現在已經擦完藥了。我這兩天都要留在家幫忙處理家務活呢。”秋葉有些遺憾不能繼續陪她去逛街，也很抱歉沒能和她一起處理車禍的事。

“阿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這裡一切都是小事啦，我爸和優紀阿姨會處理好的，你就安心在家幫忙吧。”雲霽安慰著她，希望秋葉的心情彆太低落。

晚飯時，雲海終於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一進來就先威嚴地讓雲霽說明早上的情況。一天內講了六七遍原委的雲霽非常順暢地把情況又重新說明了一次，並且認錯態度良好，讓雲海也不好意思多說。

目送吃完飯的雲霽回房間，雲海才輕輕歎了口氣，優紀拍拍他的背勸他彆生氣。雲海卻搖搖頭，“其實我沒有生她的氣，我隻是很擔心她。”

“今天，是她從那次意外後，第一次主動向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