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一個多月下來,秩序紊亂,物資雖然算不上極度匱乏,外麵遊蕩的喪屍和天寒地凍都大大增加了尋找食物的難度。
或許有錢有勢的人早就得到庇佑,有強大的保安隊伍,到現在還是衣食無憂地住在改造好的房屋內,但對於普通人而言,能吃到新鮮的食物都是妄想,像是水果蔬菜一類的要麼爛在地裡,要麼被人收走吃掉,一碗燕窩絕對是奢侈品中的頂級,大禮包裡就兩份,吃一次少一次。
薑晚星感覺自己像是身穿過來似的,外貌與她基本沒什麼區彆,而且身體素質回到了以前的狀態,所有的傷疤都消失了,後脖頸還多了一顆小小的腺體。她身體在沒有受儘折磨又灌藥之前狀態很好,倒是這母女倆,一個清瘦到身無二兩肉,一個小小年紀發質都有了點乾枯的跡象。
小孩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是長身體的關鍵時期,營養容不得馬虎,薑晚星即使自詡冷心冷肺,卻也不至於要在物資不急缺的情況下苛待一個小家夥,更況且她可希望這小東西長快點,彆關鍵時刻拖她後腿。
遙遙被阻止以後乖乖坐在原地不動,薑晚星見狀,在桌子另一端撐起下巴道:
“薑媽媽不缺這一口,你努力吃飯長高高,遇到喪屍和壞人跑得快點,你媽媽也會很高興的。嗯?”
說完,還心情很好地對林見月挑了挑眉。
得了令,早就肚子空空的小家夥才敢去舀起燕窩來吃,後來又分彆給她倆都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薑晚星實際上更感興趣的是這裡似乎人人都愛的火鍋,雖然速食火鍋比不上店鋪現煮,但麻辣鮮香的誘人香味伴隨著熱氣撲了滿臉時,就覺得外麵的寒風聽起來都不是那樣刺耳了。
白脆的藕片裹上紅油,小酥肉泡滿辣子汁水,海帶結、千頁豆腐與牛肉還有香菇貢丸一拌,配上Q彈爽口的粉絲,特彆開胃。自熱小火鍋裡麵的食材也不少,但這幾天吃的基本都是涼冰冰的麵包,份量不夠過癮,薑晚星又拆了一袋薯片,這玩意不方便攜帶,還是今早消耗掉比較好。
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自從末日以來,林見月還是第一次吃這麼飽這麼爽。現在溫度太低了,這些垃圾放在家裡雖然不會招惹蚊蟲,但總歸不好,薑晚星就邀請小家夥下樓去一起看看她們新得的車順便把垃圾扔掉。
遙遙身體漸好,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悶在樓上,林見月猶豫了下也沒阻止。但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薑晚星,畢竟之前Alpha對她們母女倆的情景曆曆在目,就算對方現在有改變了的征兆,轉變太突兀,也讓她不得不防。
但林見月從來都不會來硬的,Omega嗓音溫軟,頗為期待地拽了拽薑晚星的袖口,問:
“我們一家三口一起下去,可以嗎?”
薑晚星欣然同意。
外麵天寒地凍,大人也就算了,林見月給遙遙加了不少衣服才敢讓她下去,並且時刻看護著,生怕從哪裡就冒出來一頭喪屍。
夜半三更的,溫度冷到用冰凍三尺來形容也毫不誇張。勁碩的冷風吹在臉上,像是用鈍刀子在劈。樓底下就有垃圾桶,但已經被風給吹到了七零八落。因為天氣冷,夜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房屋的輪廓都被浸在霧裡,看不真切,遠處還有幾聲喪屍碰撞同類時的吼叫。
薑晚星本來是想帶孩子去看看車的,結果到了樓底,感覺體感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些。林見月深鎖的眉眼間滿是濃濃的擔憂:
“要不先上去吧?反正車現在也沒法展開。”
實際上車放在門外也不算保險,但車不是模型能帶回房子裡保證不被人偷走。林見月話音剛落,薑晚星就一把攬住她的肩,稍稍站在兩人身後幫她們遮住風雪一同往裡走。
這件事本來隻是個生活中的小小插曲,三個人出來前後也就不到兩分鐘時間,但恰巧被另一戶給儘收眼底。
那人原本也是夜裡睡不著,拿著個望遠鏡看外麵的喪屍亂況,突然看見有活人從家門口出來,還是熟悉的方向,等了兩分鐘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直奔主臥敲門:
“許姐,許姐你出來一下!”
裡麵沒動靜,她就一直敲,動靜乒乒乓乓的。直到女人破口大罵,頂著一頭亂發開了門來:
“半夜吵吵嚷嚷的叫魂呐!本來被外麵喪屍吵的就睡不著覺,操!”
“許姐我看見薑晚星了,跟她老婆帶個小孩,拿個自熱火鍋出來扔。”
女人潑辣地還要再罵,突然聽見她說“火鍋”,眼裡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懷疑嘲諷神色,繼而就一腳狠狠踹了上去:
“誆鬼呢,這時候哪來的火鍋?”
許姐恨不得倒頭繼續睡,末日裡任誰也不能高枕安眠,睡眠都不太好,再加上省吃儉用的,脾氣就格外暴躁。女人被她踹的一個趔趄,卻趕緊討好:
“真的,不然我哪敢驚動許姐?”話音未落,女人雙手已經熟練地落到她肩頭,“薑晚星一家子本來末日前就有點小錢,看這樣子家裡應該也有不少存貨,之前她叫了那麼多人去,現在好像是她那老婆抱怨,都給散了。”
許姐火氣在她的討好中消下去一點,雖然依舊沉著臉,但已經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原主想建立的末日小團體無獨有偶,許姐就是其中一個小團體的首領。不過她們這座彆墅是把主人一家殺了搶下來的,奪取手段血腥,行事風格比前期的原主要狠辣得多。
許姐末日前因為走私入獄,喪屍病毒爆發的第二天就趁亂逃出來,身邊聚集的手下多數以前就手腳不乾淨,之前要不是因為薑晚星身邊有人,她還真想把人給劫了。
聽說薑晚星家裡可是有地暖和暖氣,那是地暖啊,在南方城市都罕見,更彆提是這種小縣城。說起來,如果不是這裡地處偏僻遠離政治與經濟中心,甚至連省城都遠,還真不至於才末日一個月就淪陷如此之快。
如今紊亂的秩序,恰好給有心之人提供了便利。許姐眸光一轉,困意被湧上頭的興奮消散,看了眼風雪中遠處的那棟黑漆漆的小彆墅,心頭火熱起來,朝那女人示意一眼,女人就乖乖跟她進了主臥關上門。
在客廳守夜的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經常發生的事,跟沒看見似的繼續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