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淩的過往(1 / 1)

兩人鼻息交彙,甚是透出淺淺欲望。

紀無淩漆黑的眸子隱隱藏著渴望,脖子青筋凸起,直至下顎。

他便是如此明目張膽吻著她,望著她。驟然便是眼皮一顫,吞咽一口,悄然離開她的唇,起身背過雙手緊緊攥拳,更是忍不住回味其中觸感的細膩,甚是再一次回頭望著她。

與彆日不同,花煙寒今日穿著一身淺粉衣,溫婉雅致,直至眼見花煙寒腰間上那條白墜正淺淺發著亮光,紀無淩才回過神。

紀無淩移步至旁邊,認出這條腰墜是上古寶物白墜,一般與靈球一起出現。

幾百年前,兩者皆被玄修門陣於寶庫之中,靈球能夠吸取他人靈氣,入被奸人所用,便是禍事,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將其拿出。

如是白墜出現,便是靈球失蹤,利用白墜尋找蹤跡。

紀無淩眼神移向屋外,定下心神,便可發覺有腳步聲正在附近徘徊,而此人氣息便是魔人之氣。

看來玄修門這一災難不止尋鑒骨被偷,甚至連靈球也不知所蹤。

紀無淩放輕腳步,走出屋外。

由於設有幻象之計,他人來此,皆不見其人,隻能看到一座破屋子佇立在此。

紀無淩揮手亮起劍指,伴隨一股白色煙氣,抹在雙眼前。片刻,他便見到小蜚鬼鬼祟祟走在林中,而胸前兜裡,便是放著那顆靈球。

紀無淩輕輕一揮手,樹枝生出幾條藤曼,從小蜚背後悄然跟蹤,隨後纏住他的四肢,將其綁在樹乾上。

“誰,你是誰......”

“彆殺我,我,我就是路過......”

“救命啊,救命啊......”

小蜚被嚇得大喊大叫,紀無淩劍指向雙眼一抹,小蜚連同聲音消失在眼前。

同是魔界人,紀無淩不好出麵,隻能將其綁在此處,明日由花煙寒處置罷了。

霎時,四周又恢複寂靜,紀無淩如同以往背手抬頭望月。

這月又圓了。

“月圓了......”

紀無淩無助垂下雙眸,又望了一眼屋內。

“明日便是月圓十六。”

平時紀無淩在山間都會設下屏障,不受任何人打擾,隻不過在月圓之夜,這屏障必須收回。

紀檀每月十六必定來此看一眼紀無淩,無論是瞧一眼便走或是有事交代,皆是月月不落。

他知道他來此目的便是要喚回他的記憶。

紀無淩出生時,便是帶著魔皇之力誕生,那是他人皆不知。

直到五歲那年,紀無淩體內之力不斷龐大,亦是能間接控製他的身體。

魔皇之力是擁有毀滅性之力,得其者足以稱霸世間,可如是心性不穩者易被反噬成為一具傀儡,魔皇之力喜愛陰險之人且擅與心術不正者合作得到天下,如被有心者所利用,必是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柳茴知道自己誕下魔皇之力,甚是悲痛萬分,時不時便見紀無淩雙瞳變黃,被其控製,甚是心痛。

作為四處巡探魔皇之力的紀檀,早已經嗅到魔皇之力的氣息,更是想將紀無淩囚禁控製。

柳茴連夜帶紀無淩出逃檀香閣,躲在山間。

可如此躲著紀檀活下去,並非長久之計。按照紀檀得不到必將毀掉的性格,定會找到他們將其殺死。

柳茴便四處尋找毀掉魔皇之力的辦法,可到最後隻得到封印之法,而要封印成功,必將折損一人性命。

那天正月圓之夜。

柳茴將紀無淩帶到一處山洞。

“阿淩,今晚此事必不能與他人提起,就算師叔也不可知道了嗎?”

紀無淩點點頭,年少的它並不懂,隻覺得洞穴黑得可怕。

“還有,今晚過了,你必須忘了這裡所有的一切,不管彆人如何威脅你,甚至……要殺了你,你也閉口不言。”

“娘,我害怕。”

柳茴沉下臉,嚴肅道:“娘在跟你說話,有沒有聽到!”

紀無淩鼻子一酸,乖乖道:“知道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這裡的事,離開了這裡阿淩就沒有這裡的記憶了。”

柳茴滴下淚水,蹲下身子,摸摸紀無淩的腦袋。“乖,阿淩最乖了,娘最愛阿淩了。”

那天,柳茴在山洞做下陣法,割開紀無淩右手腕,隨她掐訣念咒,魔皇之力被柳茴引出紀無淩身子。

驟然間,紀無淩感覺身子密密麻麻的疼痛,卻被柳茴捂著嘴不能出聲,硬是咬著嘴唇忍過半個時辰。

隨著一股黃色的魔皇之力湧出,柳茴快速念咒將其捆綁,拉入陣法之中。

魔皇之力出了紀無淩身子後,紀無淩瞬間沒了所有力氣,滿頭是汗,帶著發白又不斷流血的嘴唇,跪坐地上。

“阿淩,還記得娘親說的話嗎?”

“不能......告訴任何人,魔皇之力所在之處,就算是倍受威脅......”

柳茴緊緊拉住紀無淩的手,“紀檀是個心術不正之人,而你還是個孩子,無法明辨是非,為了天下,為了你,娘親便也隻能出此招數,換來一切安穩。”

柳茴拭去臉上淚水,跪下身子,緊緊抱著紀無淩。

“聽娘親的話,一輩子就這樣平凡的活下去,切記不要碰上這邪惡之物,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可自私,知道了嗎?”

柳茴抹去紀無淩唇上的血,看著血流不止的手腕,顫抖著手一抹,卻是抹不掉其傷疤。

“阿淩,讓你出生在這裡,是娘親的錯,你的路還很長,娘親希望你往後餘生健康成長,遠離是非之地。”

紀無淩拉住柳茴的手,不解看到哭泣的母親。

“娘,你為什麼說這些話,阿淩不是很懂。”

柳茴從頭上拿出一支雕著飛升的鳳凰木簪給到紀無淩。

“拿好。這是娘親的木簪,也是你爹送與母親的禮物。”

“娘親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往後要是遇到愛慕的女子,便將其送給她表達心意。”

紀無淩踹著木簪,點點頭。

又見山洞中大風刮起,如暴風雨來勁之際,縮了縮身子。拉著柳茴的手。

“娘,阿淩害怕,我們能不能回家。”

來時,柳茴隻說辦完事便可回家,而這一次柳茴要食言了。

“從今往後,阿淩不能再害怕,已經是個男子漢,不可哭,不可矯情,知道了嗎?”

柳茴緊抱紀無淩,“娘不能跟你回家了,娘這一輩子就撒謊一次,是娘親的錯,娘跟你道歉。”

紀無淩哭了起來,“不,娘,你不要騙我,”

柳茴狠下心,推開紀無淩。

“娘說了要不要聽話?”

“要......”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娘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不做出壞事,你必須記住這一句話。”

“阿淩謹記......”

柳茴咬著嘴唇,揮手將紀無淩推出洞外。

紀無淩伸手拉住柳茴的衣擺,衣擺卻漸漸落出他小巧的手掌心,紀無淩跑上前去,洞口已被封上一道屏障。

紀無淩不斷拍打,“娘,娘,你不要丟下我……”

“娘親的話好好記住,好好活下去。”

柳茴轉身麵對封印魔皇之力,大風呼嘯,將她衣擺和發絲偏偏吹起。

“切記,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位置,這是娘親用生命換來的太平......”

柳茴雙手掐訣,揮出八卦陣,伴隨藍色煙氣,柳茴飛入鎮壓魔皇之力陣法之中。隨著眼前洞穴消失,變成一塊五比尋常的大石,周圍一片寂靜,山中恢複以往的生靈。

“娘......娘......娘......”

紀無淩痛哭流涕,親眼所見母親之死,甚是一輩子抹不去的噩夢。

不過片刻,紀無淩拭去臉上鼻淚,腦海中浮現柳茴對他所說的言語。隨之跪地的朝著大石叩拜三下。

“娘,一路走好。”

接著他捂著刺骨之痛的手腕,踉蹌起身。

由於魔皇之力離體,紀無淩變得虛弱,走在山間小道上,昏著掉入水流。

醒來時,他坐在紀檀閣裡,四肢被捆綁,手腕上纏著紗布。

“無淩啊,你娘呢?”

紀無淩默著不說話。

紀檀拿著一顆糖,“要不要吃呀?”他雖笑著,卻掩蓋不住眼裡的陰險與算計。

紀無淩撇過臉,一言不發。

紀檀向來無耐心,準備掐向紀無淩脖子時,紀無淩突然哭了起來。

“我要找娘親。”

紀檀頓手,疑惑,“孩子,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娘親早就死了。”

紀無淩猛地落淚,“不可能,師叔騙人。”

紀檀蹲下身子,眼帶打量。

“你仔細想想,娘親帶著你去山上哪個地方,還有手上這個傷怎麼來的?是不是引出來什麼……”

紀無淩止住眼淚,若有所思,紀檀便也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娘親說山上有很多果子可以吃。”

“還有什麼?”

“還有……”紀無淩盯著紀檀沉了沉眼神,在兩人屏住呼吸之時,紀無淩驟然大喊:“兔子!”

便是故意將口水吐到紀檀臉上。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紀檀才是害死母親的人。

紀檀抹去口水,大怒,“我讓你裝失憶,你就是學你母親的奸詐,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紀檀拿來刀子,每次詢問紀無淩魔皇之力在何處無果時,便在愈合的傷疤上再次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