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絲絲覺得有她在,他們一家人無論說話做事都似乎不那麼方便,城市裡的套房就這麼點空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絲絲總覺得不自在,於是跟美娥說:“美娥阿姨,我還有很多作業沒做完,我想回翡月湖去寫作業。”
“那我陪你回去拿。”
“不用了,美娥阿姨,你不是說要帶小誌去醫院看看嘛,趕緊帶小誌去看吧,再過幾天過年了就不方便了。”
“那行,絲絲,我還想著帶小誌去看完醫生,就帶你去新衣服呢,我答應過先生要給你每個季度要給你添置新衣服的,正好過年了,去買幾身漂亮的衣服。”
“美娥阿姨,不用管我,我自己去買就行,正好我朋友約我去呢。”
“那不行,還是回頭我帶你去。”
“哎呀,媽,人家小姑娘都喜歡約閨蜜一起逛街買衣服,你們那一代和我們這一代審美差太多了,你就彆強迫絲絲跟你一起去買衣服了。”
“行吧,管不了你們這麼姑娘,絲絲,那你一定要去買新衣服,可千萬彆省錢,買了給我看了才算作數。”
“好的,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從美娥家裡出來,一出來絲絲就感覺自由輕鬆,她坐車回到翡月湖彆墅,寫了會兒作業,不想弄飯吃,就啃了幾片麵包。她掏出手機,給妙辰打了個電話。
“妙辰,你在家乾嘛呢?”
“不乾嘛,剛剛上完補習班回來。”
“去逛街買新衣服不?”
“好啊,我正想出去逛街。我去跟我媽說一聲,再給你打電話。”
一會兒,妙辰打電話過來,兩人約好在市區的商業區見麵。一個小時候,兩個人在商業區的一條街道上見麵,絲絲仍舊穿著那件粉色的短款羽絨服,妙辰穿著件淺藍色的羽絨服,戴著頂米色的絨線帽,圍著米色的圍巾。
“哇,你這頂帽子真好看。”妙辰讚歎道。
“哈哈,喜歡吧,你也去買一頂唄,大冬天的戴著保暖又好看。”
兩個女孩子高高興興地挽著手穿梭於大街小巷,在琳琅滿目的商場裡穿梭,又在一家家大大小小的店鋪裡進進出出,女孩子們最熱衷的事情莫過於挽著好閨蜜的手逛街買買買了吧。絲絲以前生活在鄉下,這一年半來雖然生活在繁華的E城,但是她都在醫院和學校裡渡過,對E城的繁華還是知之甚少。現在看著商店裡這麼多漂亮的衣服、鞋子、飾品,簡直是大開眼界,當然價格也讓她大開眼界。
她人長得漂亮,衣服鞋帽穿在她身上都各有各的美,妙辰總能用各種形容詞來描繪,比導購還能說,說得絲絲幾乎樣樣都想買下來,但一看價格,最終還是打了退堂鼓。
逛了整整一個下午,天都黑了,終於,絲絲也試不動了,妙辰也說不動了,經過貨比十家,絲絲還是對第一家的一件黃色棉衣外套念念不忘,那件衣服樣式質量都好,純棉的麵料,鮮豔的顏色,內膽的棉絮也很保暖,關鍵是價格也不貴,隻要一百八,妙辰隻好無奈地陪著絲絲跑回去,將衣服買了下來。
除了外套,絲絲還買了一件白色的打底針織細毛線衣,導購員說有百分之五十的羊毛含量,摸起來的確很柔軟,而且打五折隻要一百五。她還買了一條冬天的灰色絨毛打底褲,外加打底短裙,花了八十八。她還買了一雙皮鞋,花了兩百;買了一雙品牌白色運動鞋,年底打折多活動多,才花了一百八。還買了一頂灰色的帽子,帽子頂端和垂在兩邊的辮子下麵各垂著一個絨球,特彆可愛,花了六十八。還在地攤上買了幾雙黑色白色的棉襪,大冬天的,看著人在寒風中擺地攤也太不容易了,怎麼也得買幾雙。而圍巾,她沒有。因為她們逛到了一家毛線店,毛線店的老板娘坐在那兒織圍巾,這啟發了絲絲,何必要買圍巾,她也會織呀,村裡的婦女誰不會,翠嬌姨媽、香芸借都是織毛衣的高手,潛移默化之下,她也學會了不少針法,於是她在毛線店裡買了毛線和針,準備回去織兩條圍巾,一條給自己,一條給妙辰。
而妙辰,她隻買了和絲絲一樣的打底褲裙,她買的黑色。她說她媽已經給她買好了過年的新衣服。相當於她今天主要陪絲絲逛街,絲絲感動不已,說要請妙辰吃飯。此時已經六點多了,天已經黑了,站在街上,一陣寒風吹過來,凍得她們打了個冷戰。
“絲絲,我想吃大排麵,好想喝一碗熱熱的湯暖一下身子。”
“好,那我們就去找麵館。”
妙辰作為土著,對這裡還比較熟悉,帶著絲絲穿過繁華的商業街區,來到一條充滿煙火氣的老街,這裡有很多賣吃的,都是寫老字號。
妙辰引著絲絲走進一家麵館,二人各點了一個大碗大排麵。
“我們要大碗的,還要加一塊肉排。”妙辰說。
“好嘞。”服務員應答。
“我現在能吃進一頭牛。”
“那要不要再點個彆的。”
“不用了,已經加了一塊肉排了,你不心疼錢嗎?”妙辰說。
“請你當然不心疼了。”
“嘻嘻。”
兩個人吃飽了,喝了一大碗肉湯,身子也暖和了,兩個人心滿意足地從店裡走出來,這個時候妙辰的媽也打電話過來催她回去了。兩個人走到公交車站等公交,兩個人方向不一樣,妙辰在市區,公交線路多,她先上車走了,兩人隔著車窗玻璃揮手道彆。
絲絲回翡月湖彆墅要倒公交,當她來到翡月湖時已經是九點了,她穿過冷風嗖嗖的翡月湖,進入暖和的彆墅裡。她將大大小小的紙袋擱在桌子上,看著這些設計精美的紙袋,她覺得好滿足,購物真的很有樂趣。她多麼希望可以快點長大,到時候可以出去找工作,可以獨立生活,可以用自己賺來的錢和談得來的朋友出去逛街,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因為這個,她對未來的生活十分憧憬。
正在她在憧憬之時,她的手機響了,是美娥的電話。
“絲絲,你在哪兒?”
“美娥阿姨,我在翡月湖。”
“啊,你一個人在那兒可不好,我來陪你。”
“不用了,美娥阿姨,我一個人沒事的。”
但是,一個多小時後,美娥還是出現在了翡月湖彆墅,美娥現在可不敢掉以輕心,絲絲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絲絲把買來的衣服鞋子給美娥看了看。
“買得還不錯,但你其實可以買更貴的。”
“我不管貴不貴,隻看質量好不好,款式好不好看。”
“你倒是隨心了,先生隻會說我沒把你照顧好,舍不得給你吃穿。”
“不會的,先生要是說,我會跟他解釋的。”
“先生很忙,沒時間管這些瑣事。”
兩人說了下,就各自洗漱回房休息了,還是各自睡一間房睡得舒服,而且翡月湖彆墅環境好多了,還有地暖,大冬天的睡覺太舒服了。美娥心想自己是享福了,但是兒子、女兒卻享不了這福,這世間的人真是人各有命,人和人相差太大。
此後,美娥白天去市區桃李園的家,晚上回來陪絲絲。轉眼間就到了除夕,絲絲在翡月湖彆墅洗了澡,換上了新衣服,跟美娥去了桃李園過年,美娥一家買了很多菜過年的菜,少不了一家子圍著火爐包餃子。
在包餃子的時候,絲絲收到妙辰的短信:絲絲,我們一家子要出去聚餐,可能沒法約你出來玩了。
絲絲回短信:沒關係呀,我也在家裡過年,下次再約吧。
安蓉也在一旁不停地按手機鍵,不知道是在跟誰聯係。美娥一邊包餃子一邊感歎,現在的年輕人,有一部手機,就有發不完的信息,都不用和身邊的人說話。
在一家子的忙活下,一頓豐盛的年夜飯整出來了,一大家子圍著桌子吃年夜飯,安蓉的父親周進新時不時地接個家裡人打來的電話,電視裡放著春節聯歡晚會,房子裡熱鬨喜慶。
“絲絲,彆隻吃餃子,把這個雞腿吃了,等下再喝碗雞湯,滋補身子。”
美娥對絲絲額外照顧,安蓉倒是懂,可是小誌卻不懂,他隻知道他的媽媽被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姐姐搶走了,媽媽為了照顧她可以拋棄他,現在坐在一起吃飯,媽媽把好吃都給她,他身患抑鬱自閉,倒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摔碗、大哭大鬨,他隻是安靜地放下碗,跑到房間裡坐著不言不語。
一大家子都知道他的毛病,也都時刻關注著他,看見他一碗飯沒吃完就悶不吭聲地跑了,他爸媽兩個忙跟過去,細細地哄,細細地問,寶貝怎麼了。問了老半天,才問出他的話來,“媽媽,我不要那個白姐姐到我家裡來,我不要你陪她睡覺,我要和你一起睡。”
此時,絲絲也就在旁邊站著,美娥忙教育兒子說:“寶貝,白姐姐也是我們一家的一份子,她也是喜歡你這個弟弟的呀,她還給你買了玩具,她還給你讀繪本,她對你多好呀。”
“她不是我們家的,她是在在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她來跟我搶媽媽,來跑壞我們的家。”
美娥一聽就急了,打了小誌的手一下,小誌也沒哭,但他的舉動卻著實讓絲絲震驚,他拿頭猛地往書桌上撞,幸好周進新反應快,或者說是他了解兒子,他伸手墊在桌子的棱角上,小誌磕在他的手上,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這下子可把美娥嚇到了,忙抱著兒子哄起來。
“小誌,我的寶貝,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今晚陪你睡,媽媽陪著我的寶貝睡……”
絲絲默默地退出房間來,她想了一會兒跟安蓉說:“安蓉姐姐,我回翡月湖去了,等下你幫我跟叔叔阿姨說一下。”
“絲絲,大過年的,你彆回去,等下跟我睡一個屋唄。”
“安蓉姐姐,我怕冷,翡月湖彆墅裡有地暖,在那兒睡舒服。”
這個理由確實也沒法辯駁,“絲絲,你一個人住那兒總不好,我跟你一起去吧。”
“安蓉姐姐,今天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你跟家人分開也不好啊,我挺習慣一個人住的,沒關係的。”
安蓉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作為女孩子,她也懂得那種獨處的自由,說不定絲絲還真不想讓她陪著呢,“那好吧,你回去以後就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明天再一起吃飯。”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