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絲絲被雷公表揚,還是和趙明軒齊名表揚,令陳慧顏、呂欣彤等人不滿,於是她們也在宿舍待不住了,都約著來教室發憤圖強,結果一進來就撞見他們兩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下晚自習了,同學們都陸陸續續走了,絲絲想著回去也搶不到衛生間,乾脆晚點再回去。
“你怎麼還不走啊?”趙明軒向她走來。
“我還想再看會書。”其實絲絲是在看妙辰給的雜誌。
“正好我也想看書,我跟你一起走。”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他們兩個從教室離開,往宿舍的方向走,一陣夜風吹來,香樟樹飄下落葉,沙沙地掉在林蔭小道上。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在兩個地方,他們香樟小路的儘頭道彆。
絲絲來到宿舍門口,裡麵很喧鬨,門卻是關著的,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正是同學們睡前竄門的時候,門都是開著的。絲絲敲了下門,沒人開,她隻得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白絲絲,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怎麼不在教室裡跟趙明軒談情說愛了呀?”
絲絲一聽就來氣,卻不知道怎麼回嘴,隻會皺著眉生氣道:“你們不要亂說。”
“不是我說的,是彆人告訴我的。”
絲絲不理她們,去陽台收睡裙準備洗澡,一看她晾了一天的睡裙濕淋淋的,在這九月初溫度是三十幾度的晴天裡是絕對不可能的。
“誰把我的睡裙淋濕了?”
“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你的睡裙是乾的是濕的誰知道啊。”
絲絲氣得不知道該如何回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呂欣彤,看你這張厲害的嘴,把人家小白花都氣哭了,好楚楚可憐哦。怎麼辦,我的哥哥們都在哪裡呢?”
宿舍裡的女生都哈哈大笑起來。
絲絲站在陽台上呆愣了一會兒,等情緒穩定了一會兒,把眼淚擦乾。她本來有兩條睡裙,都是去年美娥給她買的,但有一條白色的今早洗了晾在了翡月湖彆墅,隻帶了這條粉色的來。她想了想,去箱子裡找了一身外穿的短衣褲,白色的T恤加墨綠色的短褲,也是去年美娥買的,她去洗了澡,把這身衣服當睡衣褲穿了上了床。
第二天起來洗漱,她發現她刷牙的杯子又不見了,急得她都快哭了,最後還是楊妮告訴她在衛生間窗戶外麵的角落裡,要把玻璃窗劃到另一邊才能看到。楊妮正好今天便秘,在廁所蹲久了,她們四個怕遲到就先走了,然後楊妮從廁所出來告訴絲絲杯子的所在。
“楊妮,謝謝你。”
“謝倒不用了,我是看你可憐,不過你不要告訴她們是我說的,我先走了。”
絲絲忙刷牙洗臉,眼看著就要遲到了,她飛快地向教室跑去,跑著跑著她的心臟怦怦直跳。因為有心臟病史,她在體育課上的跑步練習和測試是可以免的,她突然感到頭暈目眩,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倚靠在一棵樹下休息。恰好趙明軒從這裡路邊,他手裡抱著一個足球,早上起得早無事他去足球場踢了會兒足球。他看見白絲絲倚靠在一棵香樟樹上,按著胸口,垂著眼簾,臉色蒼白。
“白絲絲,你怎麼了?”
“沒事,我剛剛跑得快了點,心臟跳得厲害。”
“我送你去醫務室。”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好。要遲到了,趕緊去教室吧。”
趙明軒陪著白絲絲慢慢地走向教室,到了教室門口,已經上早自習了,班主任嚴老師看見他們兩個出現在門口,正色問道:“趙明軒,白絲絲,你們為什麼遲到了?”
班上立即出現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嚴老師,我剛剛在路上,看到白絲絲靠在一棵樹上,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嚴老師看了下白絲絲的臉,確實蒼白有病容。
“白絲絲,你生病了嗎?要去校醫室看一下嗎?”
“嚴老師,不用了,我就是剛剛跑得快了些,心臟跳得有些快。”
嚴老師知道白絲絲有過心臟病史,去年新生報名時她的家長就交代過,“白絲絲,體育課上都沒讓你跑步,怎麼平時倒不注意呢?以後不要長時間快跑了。”
“好的,我知道了。”
“進來吧。”
這天的中午的第四節課是體育課,絲絲因為早上的事請了假沒去參加體育鍛煉,所以早早地去食堂打好了兩份飯去占了涼亭,等著金妙辰。
下課後金妙辰高高興興地奔到涼亭來。
“絲絲,我來了,咱們開動吧。”妙辰打開飯盒,“哇,有我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太棒了。”
兩人開始吃飯。
“絲絲,我昨天回去跟我媽說你的數學題冊全對被老師表揚的事,你知道我媽是咋反應的嗎?”
“咋反應的呢?”
“她叫我問你的叔叔在哪個學校教書,還叫我問問你,你的叔叔周末補課不?”
“啊,你媽不會想讓我的叔叔給你補課吧?”
“是的,早知道我就不跟她說了。”
“我的叔叔不在E城,他是我們老家那兒的老師,隻是暑假來E城玩,順便教我做的題。”
“那就好,我就回去告訴她,讓她死了這條心,嘻嘻。”
妙辰吃得津津有味,可絲絲卻吃得無滋無味。
“絲絲,你不高興嗎?”
“沒有啊。”
“我看你一天都無精打采的。”
“可能是早上跑的原因,還沒完全恢複過來。”
“我早上就覺得奇怪,你以前住得那麼遠都不會遲到,現在住校了怎麼還要跑著來呢?”
絲絲於是將早上刷牙杯被藏的事告訴了金妙辰。
“陳慧顏、呂欣彤這些三八真是壞得很,她們肯定是嫉妒你被雷公當眾表揚了,真是小肚雞腸。絲絲,你怎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嚴老師。”
“算了吧,也是小事一件,能忍則忍吧。”
可是金妙辰卻不是個能忍的人,她也是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她也沒跟絲絲說,就去辦公室告訴了嚴老師。嚴老師自是把陳慧顏等人叫到辦公室批評了幾句,也沒說啥重話,主要就是囑咐她們不許再乾這樣的事。
陳慧顏、呂欣彤幾個本來想著白絲絲是個軟柿子,沒想到竟然敢告狀,這令她們既意外又生氣,她們在走廊上竊竊私語了一陣,又重新回到辦公室,悄聲地跟嚴老師高密說:“嚴老師,你不知道嗎?白絲絲跟趙明軒在談戀愛呢,他們兩個經常在教室裡獨處,白絲絲還給趙明軒寫情書。”
“是嗎?”
“當然是真的,我們都撞見好幾次了,您也可以問班上的同學,他們也都有看見。”
“好了,你們回去吧。”
嚴老師想起早自習上他們兩個遲到出現在教室門口的事,她半信半疑。宏博靠學習成績打知名度,對早戀現象管控得很嚴格,一經班主任發現都要請家長嚴肅處理的。
之後,嚴老師暗中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下了晚自習後,趙明軒和白絲絲單獨留教室且相伴離開的情形。嚴老師打算聯係兩方的家長到學校來談話,她先聯係了趙明軒的家長,又聯係白絲絲的家長,她找到通訊錄,見通訊錄上記著沈璐的手機號碼,她打過去,是空號。
她想起半年前接到的一個國外的電話,於是翻手機找到號碼,因為是國外的號碼,她沒舍得打電話,隻是發了條短信:白絲絲的叔叔,您好,我是白絲絲的班主任嚴老師,我最近觀察到白絲絲跟班上一個男同學走得近,有可能存在早戀的情況,我隻能聯係到您,請問您家裡有誰可以來學校談一下話嗎?
九月初是開學季,因此美娥忙完絲絲開學的事後,就回了Y城給兒子忙開學的事情,絲絲現在周末也可以住在學校,因此就在Y城陪了兒子一陣子。這天傍晚,正在家裡做晚飯呢,忽然就收到雇主發來的短信,是轉的班主任嚴老師的信息。她看了短信以後,不禁暗自懊惱,那天要是再等等,跟嚴老師互換了手機號碼存上就好了,還惹得班主任去聯係雇主,一邊又驚訝怎麼才一陣子沒見絲絲突然就早戀了。她馬上回了條短信給雇主:收到,先生,我馬上聯係嚴老師。
張珩轉過來的短信上有嚴老師的電話號碼,她忙撥通了嚴老師的電話。
“嚴老師,您好,我是白絲絲的姨媽,就是報到那天見您的那個,我姓鄒。”
“鄒女士,您好,您那天想跟我聊一聊,可惜我那天太忙了沒顧著您,您看最近有空來學校一趟嗎,咱們好好聊一聊絲絲的事。”
“沒問題,我明天下午以及後麵都有空。”
“好嘞,那咱們就約在明天下午可以嗎?”
“行,明天下午見。”
次日,美娥送兒子去了學校,打了個電話給前夫交待他下午接兒子。
“小誌,媽要又要出差一段時間,下午爸爸來接你回去啊。”
兒子無限依戀地拉著母親的衣角,“媽媽,你不會又不要我了吧?”
“不會的,媽最疼小誌了,媽出差回來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機器人好不好?”
“媽媽,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出差啊?”兒子已經有了哭腔,眼淚已經盈滿了眼眶。
“好,以後媽媽儘量少出差,乖,小誌最聽話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兒子,把兒子送進教室坐著,美娥狠心轉身離去,眼淚忍不住就滾落下來,若不是為了賺錢,她怎麼會忍心離開呢?她去車站買了票,坐車去了E城,中午她就到了學校找到了嚴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