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上午,太陽還是很不遺餘力的,儘力地發光發熱。
吃過早餐的淺川花音背著小黃鴨包,拿了把太陽傘就匆忙地出門了。
“哎,小花音去哪呢?”淺川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回頭看向玄關換鞋的孫女。
“奶奶,我去看阿藏訓練,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淺川花音說完就急忙跑出去了。
“這孩子,風風火火的。”淺川奶奶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繼續看著自己的電視,年輕真好啊……
四天寶寺的集訓地點就在白鹿村的一座山上,山裡環境很好,也沒什麼大型野生動物,半山腰上有一大塊天然形成的空地,村民們怕有小孩上山會掉下去,就在空地的邊緣上建起了圍欄,後來就有人出資建了三個公共網球場。
淺川花音舉著粉色的太陽傘,走到山腳下,四處張望著。
“小花音!這邊!”白石藏之介在不遠處揮著手。兩人一起朝山上走去。
“阿藏的朋友們呢?”
“他們已經上山了。”由於要爬坡,白石藏之介很紳士地主動接過淺川花音的小黃鴨背包。
“小花音可有眼福了,今天我們四天寶寺要和立海大打友誼賽哦。”
“我知道啊……”淺川花音輕鬆地舉著小傘,隻盯著腳下的帆布鞋看。
“你知道?”白石倒是挺詫異的。
“對啊,我今早遇到幸村學長了。”
“哦這樣啊。”白石藏之介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剛走到一半,就看見了四天寶寺的隊員們。
“啊啊,來了,來了!”一個紅色頭發,看起來像小猴子一樣蹦蹦跳跳的男孩子興奮地跑過來。
“誒誒,你長得好漂亮啊,你是不是部長的女朋友啊?”遠山金太郎湊在淺川花音麵前。
淺川花音不禁有些害羞,不知道是因為金太郎湊得太近了,還是因為金太郎的話。
“金、太、郎……”白石藏之介微笑著抬起左臂。
“唔呃——毒手?!”金太郎連忙後退,躲到千歲千裡身後。
“金醬。”忍足謙也上前,笑著用手壓住金太郎的頭。
“部長,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們就要壓不住金醬了。”
眾所周知,遠山金太郎是個急性子,這還不算麻煩,最要命的是他還是個路癡。
要是讓他先跑了,估計是比不了賽了。
“走吧。”大家互相介紹完後,就繼續上山了。
“淺川桑是獨生女吧?”千歲千裡開口道。
“呃……對,你怎麼知道?”淺川花音疑惑地問道。
“啊啊,彆介意,這是千裡的特殊技能哦~”金色小春一把摟過一氏裕次。
淺川花音不明覺厲地點了點頭。四天寶寺剛走到網球場,就看到立海大已經全員到齊了。
幸村精市依舊披著外套,額間的綠色發帶在微風吹拂下微微浮動。
身後或站或靠著網球部的隊員。
幸村精市看到白石身旁的淺川花音,紫藍色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麵上笑容不變,從容上前。
“白石部長,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們四天寶寺在全國大賽輸了,這次可不會再敗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
“學妹認識四天寶寺的人?”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幸村精市坐在教練席上,背對著淺川花音,眼睛卻沒有離開球場。
白石藏之介本是想讓小花音到四天寶寺那邊的,可是被淺川花音以她是立海大的學生為理由拒絕了。
淺川花音隔著鐵網看著身前那個俊秀的背影。
“嗯,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
青梅竹馬……幸村精市沒有回答,唇邊的幅度微微壓下,由於是背對眾人的,所以無任何人發現。
“青梅竹馬嗎?”一旁的柳蓮二罕見地開口問道。
“……你是說阿藏嗎?”淺川花音很少和柳蓮二接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算是吧。”
“哦~是這樣嗎……”柳蓮二頭側向教練席上的人,手中的筆不停地動起來。
友誼賽就是不管幾勝幾敗,都要打完的那種比賽。
很明顯立海大固來的說法是沒錯的,立海大是沒有死角的,麵對如此強大的、擁有全國前三水平的學校也隻是輸了一場單打而已。
“可惡!”切原赤也紅著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除了三巨頭和天才不二,他居然輸給了一個像小孩子一樣的對手,恥辱啊恥辱。
“嘻嘻,和怪物還有幸村學長比你差遠了呢~”遠山金太郎將自己寶貝得很的木質球拍放在後頸,雙手搭在球拍上,笑嘻嘻地說。
“是吧!真田學長!”金太郎還很“囂張”地朝立海大觀眾席的副部長叫喊著,最後被千歲千裡拉下了場地。
切原赤也更氣了,叫喊著下次一定要打敗他。
“白癡。”真田麵無表情地摸了摸帽簷,不知道是在罵誰。
然後,最後一場就是白石藏之介和幸村精市的比試了,部長之戰,一觸即發。
“幸村學長加油!”淺川花音握緊小拳頭說。
“那就謝謝學妹了。”幸村精市將外套脫下,拿起球拍,轉身對花音一笑。
淺川花音羞紅了臉,這燦爛的一笑和那次在大巴上的很像,若是心跳加速要開罰單,那淺川花音已經要被吊銷執照了。
白石藏之介手裡拿著球拍,手肘靠在網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動靜。
“正麵反麵?”白石伸手越過網球場中間的網,將手中的球拍立起。
這是私下比賽的一種小遊戲,猜對球拍底端字母正反麵的人先發球。
“正麵吧。”幸村精市笑著說。白石藏之介聞言就轉起了手中的球拍,球拍飛速轉動著。
“所以幸村部長選正麵,是想正麵出擊的意思嗎?”趁著球拍還未停,白石一臉挑釁地說。
“白石君指的是哪方麵呢?”幸村依舊笑著,似乎絲毫沒有讀出對手挑釁的樣子。
白石越過幸村看向鐵網後的淺川花音。由於離得太遠了,兩人說話也不大聲,所以場外的人根本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突然看到白石看過來,淺川花音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揚起了微笑,用口型說“阿藏,加油”。
“每一方麵。”白石回以花音一笑,回過頭來防備地盯著幸村。
說著說著,球拍已經停了。
是正麵。
“看來我贏了呢,白石君。”幸村精市笑得愈發燦爛。
“……”白石突然覺得這個笑容有點欠扁。
一串串肉夾紅辣椒青辣椒的烤串被放到烤架上烤著。熱碳的高溫碰到燒烤上的油漬,興奮地冒起白煙,滋滋作響。
打完比賽的少年們紛紛去洗澡了,畢竟夏天太黏膩了,剛流過汗總是不大舒服。
柳蓮二早就安排好了比賽後的聚餐,租了個棚子放在樹蔭下。
棚內偶有暖風拂過,不太熱人,卻也清爽,周圍陣陣蟬鳴,無一不在彰顯著盛夏的尊嚴。
淺川花音一個人坐著小板凳,認真地翻著手裡的烤串,數著點眼巴巴地等著。
兩分鐘後,花音心心念念的烤串終於烤好了,她迫不及待地將烤串放在唇邊吹涼,不到兩秒還是等不及放入口中。
咬下第一口肉,焦香肥嫰的口感瞬間在口中迸開,滾燙的溫度還是讓花音不住地哈氣,卻又不舍得吐出。
“噗嗤。”一聲憋不住的笑聲在身後響起。花音回過頭,不知何時幸村學長已經洗過澡,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她的身後。
“這麼好吃嗎?”
“嗯嗯!”花音點了點小腦袋,依舊坐在小板凳上,舉起另一隻手上的烤串遞給幸村精市,示意他接下,仿佛是想證明真的好吃。
本以為他會順勢接下,然而他卻就著淺川花音的手咬下了一口烤肉。
“嗯,真的不錯。”幸村用大拇指抹去嘴角沾著的烤醬,笑著說。
淺川花音小臉一紅,局促地站起來,將烤串塞到幸村精市手上。
“我……我先去洗個手。”
幸村精市看著自己手上的烤串和沾在拇指上的醬汁楞了一下,而後笑出聲來。
真是太可愛了,又不是她手上沾了東西,她洗什麼手。
“幸村君真是好手段啊。”白石靠在樹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哦?白石君什麼意思呢?”幸村從容地坐在了淺川花音剛剛坐過的小板凳上,扯過身旁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白皙的手指。
“要想玩玩就去找彆人,不要來招惹花音。”
“白石君,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警告我的呢?”
“……”
淺川花音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熱熱鬨鬨地烤肉了。
幸村精市依舊坐在那張小板凳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甚至還將烤好的烤串遞給白石藏之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隻是白石藏之介的表情比較微妙,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後來,快要結束的時候,白石藏之介緊張兮兮地把花音拉到角落裡。
“怎麼了?”
“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幸村君?”白石一臉嚴肅。
看著花音驚訝的樣子,白石藏之介突然覺得自己心臟有點不好,需要送醫院。
本來隻是試探試探,詐她一下,沒想到陰差陽錯試出了真相。
“誒不是,你!我……”白石藏之介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淺川花音,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白石藏之介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
花音:“??”
不就是打比賽輸了嘛,這麼扯到她頭上了呢。
“算了算了……”白石藏之介扶額離去。
留在原地的花音愣了愣,一頭霧水,連忙跟上。
煙花大會當天下午,淺川奶奶將那個方方正正精致的禮盒捧出。
和服是用金黃色的布料製成的,上麵印滿了大大小小的紅色楓葉,身後的腰帶結也是紅色的。
淺川花音穿上和服,站在全身鏡前,用紅色發帶纏著頭發,卻半天纏不上。
淺川奶奶慈祥地笑著接過花音手裡的發帶,細心地將淺川花音的頭發盤起來。
奶奶雖然已經年邁,但是從她嫻熟的手法來看依舊顯現出了她年輕時的手藝。
“我的小花音可真漂亮,像輝夜姬一般光彩動人。”淺川奶奶慈愛地撫摸著花音的頭發。輝夜姬是傳說中月亮上的公主,生得嬌美動人。
“哪有,奶奶太誇張了。”花音被誇得臉燥得慌。
淺川奶奶笑而不語,起身出去,煙花大會,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玩法,老年人也有老年人自己的玩法。
花音的父母也一早就不見了人影,估計去過二人世界了,結婚多年卻依舊恩愛,令人羨慕。
天才剛剛暗下去,地麵上的霓虹燈卻亮起,倒是有要一較高下的意思。
淺川花音穿著浴衣走在小小的人行道上,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十分熱鬨。
早幾天,淺川花音和白石藏之介約好了出來看煙火,約的時候恰好被金太郎看見了,然後兩個人就變成了一群人。
大家一起約好了晚上七點,花音習慣早早赴約。
淺川花音一邊逛著熱熱鬨鬨的攤位,一邊咬著手裡剛剛買的糖蘋果,十分悠閒的樣子。
餘光望到街頭路口,一紫發翩翩少年郎背光而立,遠遠圍著一圈的女孩,少年冷淡而又疏遠的笑臉讓她們不敢靠近。
那少年似有所感,回過頭來,展現出的笑顏猶如雪山融化般,春風拂麵。
“花音桑,你來了。”
小番外:
“白石君,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警告我的呢?”少年收起一貫的溫柔笑容,絕美的臉上麵無表情,給人一種壓力感。
白石想了想,覺得不能在氣勢上輸了,便揚起下巴,仿佛冰帝部長附身。
“作為淺川花音唯一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我警告你……”
白石覺得自己磅礴的氣勢才剛剛起頭,突然身前的少年笑起來,打斷了他。
“好的,哥哥大人。”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