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安顏兒所工作的電視台,有的在關注社交媒體,有的與線人通話已獲得獨家新聞,有的則是在剪輯視頻。

同事秦海月大聲喊道,震徹辦公室:“有新聞了!”

安顏兒蹙眉,笑不出來,是橙色預警,芸夢傾山市近海發生爆炸,

同事展羽疑惑:“水上怎麼會發生爆炸?”

安顏兒緊盯著電腦屏幕:“是石油鑽塔,火焰高達45米,燃燒的油井距離海岸80公裡,已救出了七個人,全部全身受傷,12至15人失蹤,橙色預警。”

上級命令:“秦海月由你繼續跟進事件。”

“好。”

傾山市電視台直播現場。

新聞主持人:“晚上好,我是寧佑,特大新聞,這可能是傾山市遭受的最大的災難,芸夢海岸遭受到最嚴重的汙染災難,今天下午兩點,位於傾山市的石油公司的鑽井平台發生爆炸……”

安顏兒趴在書桌上設計明天的采訪問題和報道流程,一旁電視機正播報著新聞。

結果第二天又收到通知要求安顏兒去一趟溫莎米爾大學,說是考古隊發現了江都市冰河世紀的女性骸骨,正巧去年大火的小說——冰河世紀的戀人,講的就是冰河時代,如果真有關係,那這個可以說是爆炸性新聞。

到了大學以後,已經人滿為患,有像安顏兒一樣收到消息的人來了,都想做獨家報道,畢竟最近熱播的不也就是冰河世紀的戀人,當然了,學校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麼泄露的,這些人果然被拒之門外了。

安顏兒對此事沒有興致,索性就蹲著玩手機,蹲累了就起身在路邊踱步,自己壓根就不喜歡這類有娛樂性質的報道。

突然進來一位高大又神采奕奕的男生,走起路來像男模,跟保安不知道是說了什麼,竟然就被允許進入了。

安顏兒眯眼一看,這不是那天誇誇其談要讓自己去他的娛樂公司的小屁孩嗎,果然還是年輕,打扮幼稚得很,穿的是什麼醜褲子還是綠色的,笑死了,她擺出一副嫌棄的臉,然而他並沒有看見。

電梯裡,女大學生們在韓元沐背後竊竊私語,不知道說著什麼。

韓元沐有點好奇,但電梯門開了,女生的話語聲就停止了。

他大步跨出電梯,走向大學教授常忍冬,也就是他哥哥的辦公室。

辦公室就韓忍冬一人,一手轉動著筆,另一隻手正拿著手機接聽電話,書桌上有些雜亂,桌下堆著一大摞資料。

看見韓忍冬正在打字。

韓元沐嘿嘿笑道:“你每天很忙嗎,你們考古隊最近發現了什麼嗎,我看著記者把你們學校的門檻都要踩壞了。”

“元沐確實有這個事,有人在海底發現了冰河時代的女性骸骨,對了你來得正好,複原圖應該送過來了,走吧,一睹為快。”常忍冬激動地說道。

韓元眼睛一亮,心想又有新鮮事了,撲哧一笑:“真有這事?看來我來對了。”

實驗室,學生們圍著剛送過來的複原圖。

紛紛又驚又歎,道:“真是美人啊”

“好美”

“放現在也是出塵的天仙啊!”

“是野性的美!”

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發現是蘇老師,個個都噤聲了,不約而同地開辟出道路。

身旁的韓元沐受寵若驚。

複原圖散發著淡淡的墨水味兒,是用黃色紙張打印出來的,運來的途中折損了一角。

看到圖中的女子韓元沐打了個寒顫,不禁汗毛豎起,怎麼似曾相識,難道來到過我的夢中,不對,我很少做夢。

他又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又一眼,真眼熟,歪頭向韓忍冬詢問道:“哥,這就是複原圖嗎?怎麼這麼像現代人。”

“你見過?”常忍冬狐疑地看著他。

韓元沐咧著嘴笑道:“哦不,沒有,隻是有點驚訝而已。”

“那就好。”常忍冬心中大吃一驚,但臉上始終維持著鎮定。

常忍冬用命令的語氣道:“這複原圖先交給我保管,還有備份嗎?”

同學們異口同聲地回答:“有的有的,老師您放心拿去吧!”

兄弟倆走後,學生們終於鬆了口氣,開始拿出第二幅複原圖開始欣賞起來,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研究。

常忍冬對著複原圖沉思了良久。

拍了張照,發給了之前當警察的發小。

走在後麵打量著陌生的大學教室的韓元沐搭訕著問道:“哥,就這個嗎,給我一個唄,我也想帶回家看看。”

韓忍冬嚴肅搖頭:“不行,你帶回去晚上會做惡夢的,你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難道不會害怕嗎?”

他歎了口氣,裝作放棄,實則慢慢追上韓忍冬,振振有詞:“我才不會害怕,我養了很多動物,它們會陪我,你太小瞧我了!”隨後眼睛偷瞟了一眼複原圖,突然不寒而栗,惴惴不安的,立即收回了眼神。

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他真的做了一個惡夢。

“噠噠噠”安顏兒踩著高跟鞋,在創沐集團著急忙慌地小跑著,隨後飛奔向電梯。

但電梯門還是冷冷地關了,“FUCK!”安顏兒惱怒地叫道。

正在安顏兒準備換台電梯時,原先那台電梯的門又緩慢重新打開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進不進來?”

安顏兒冷不丁地轉身,望而卻步,但自己趕時間還是進去了。

電梯寫滿了狹路相逢冤家路窄,至少安顏兒是這樣想的,我靠,竟是那個人!太尷尬了,她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偷瞄了小屁孩一下,今天倒是挺正經的,穿了件西裝,打了個領帶,身形也是極為挺拔,壓迫感頓時衝衝襲來。

安顏兒一個從來不會局促不安的人,在這一會兒,竟感覺說不出話了,臉都變色了,至於是什麼顏色她不知道,反正現在是完全不敢直視這個男人了。

電梯到了26樓時。

韓元沐耐不住了,調皮地轉身,想要逗逗這個自以為是,無腦教訓自己的人,“所以,你剛剛在罵一個,為你按住電梯紳士嗎?”

鎮定!鎮定!

男人好忽悠得很,你以為我是好惹的嗎?安顏兒安慰自己。

她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可沒有,你幻聽了,你肯定是壓力太大,精神緊張,沒睡好,乖乖去看醫生吧!”

“我睡得可香了!”

轟的一聲,刹那間,電梯突然一震,安顏兒重心不穩,正要摔倒時,一個溫柔又有安全感的手緊緊地扶住了她。電梯正在不留情麵地急速下墜。

安顏兒驚慌地嘰嘰喳喳:“你等我乾什麼!現在好了,我們要一起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又喋喋不休地說道:“都怪你!我要死了!”

她汗毛豎起,內心抽得一痛,她還沒有找到真相,還沒有成為億萬富翁,每天大魚大肉,還沒有邂逅一位高大帥氣的意中人。

她真的不想死。

半秒之後,她又如鹹魚一般開始等死……

突然電梯停住了。

韓元沐看到光線並且確定是地麵的那秒,就立即拉著安顏兒的袖子,將她拽了出來。

安顏兒這才反應過來,將她拉出來的——這位高大帥氣的男人,她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句歌詞:he's so tall and hangsome as hell.

原來是鎮定自若的韓元沐,在電梯出故障的瞬間,立馬按下了26樓一下所有的按鍵。

幸運的是電梯還是聽話地停了下來。

一秒,兩秒,三秒。

在安顏兒心漏了一拍,生命最危險的一刻,腦子最空白的時候,韓元沐用溫柔有力的左手,從始至終地扶住了她,給了她安全感。

她腿一軟,不受控製地跌倒在地。

她察覺不到疼痛,更看不見路人的目光,隻覺自己重生了一次。

她抬起頭仰視著正在打電話的韓元沐,一聲不吭,一隻手攥緊起來。

她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這是從未有過的悸動的感覺。

從這一刻她開始變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她不可置信地愛上了一個隻見過幾麵的男人!?

打完電話的韓元沐審視著安顏兒,心裡有些不滿她剛才的嘰嘰喳喳,但看到她這樣嚇傻的樣子,啞然失笑,他輕柔地扶起安顏兒後笑嘻嘻地說:“怎麼了,你不會是嚇傻了吧,喂,喂。”

安顏兒移開目光,看向遠處,正準備說“你放屁”時。

電光火石間,她頭腦風暴了片刻:“沒有,我隻是容易摔跤而已!骨頭太脆弱了。”

他哼了聲,憨笑道:“好,那就好!你現在要去哪兒?現在應該是不敢坐電梯了吧。”

“你敢嗎?”安顏兒輕聲道,又用最小的聲音說:“廢話。”

安顏兒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拍拍裙子上的灰塵,理了理衣衫。

最後說道:“我想爬樓梯了,還有謝謝你……把我拉出來……”

韓元沐嘿嘿點頭笑道:“你還會說謝謝,沒事,保安應該馬上就來了。”

隨後他小跑漸漸消失在安顏兒的視線裡。

安顏兒臉上苦笑仍然沒有消失,苦思冥想:難道真的有這麼奇妙,在最危險的時候,身邊保護你的那個人,或許你會愛上他半輩子!

“謝謝你,真的。”她自言自語道。

叫保安處理完電梯的事故後。

韓元沐去了洗手間,又慢悠悠地從出來,洗了個手,對著鏡子開始了一頓自我陶醉,愉悅地笑著。

歎了口氣,開始回憶自己之前在老爸麵前的豪言壯語。

他的老爸韓文秀堅決不同意小兒子搞娛樂公司賺錢。

但其實他是故意想氣氣老爸所開的玩笑,因為他總是說哥哥比他強不少,索性就氣氣他。

韓文秀知道後,有些惱怒,也是為了好好磨煉小兒子的心性,把韓元沐秘密調到公司的設計部,開始工作。

而今天是韓元沐入職的第一天,無人知道這件事,除了這父子二人。

所以他並沒有開掛,沒有特殊對待。

找到了工作的位置,慢條斯理地打開了電腦。

剛調過來的女經理,實在看不下去他這般散漫懈怠地對待工作,心裡想:即使工資再少,工作再簡單也不能這樣,何況他還是個剛剛初出茅廬的新人,什麼也不會。頓時怒發衝冠。

於是用平跟鞋用力在地上剁了幾下。

指著韓元沐不耐煩地說道:“第一天來公司上班,就這麼吊兒郎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家集團的公子哥呢!”

“我嗎?”韓元沐道。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順著她話回答道:“好的經理,我會吸取教訓的,認真對待工作,戒驕戒躁。”

說完又多此一舉地向經理敬了個禮。

看到他這樣聽話,再看看其他同事也在認真工作時,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辦公桌,表麵是靜謐祥和的,但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煩意亂,著急著下班。

“呼。”韓元沐看了一眼時間,到點了。

韓元沐還是精力充沛,百無聊賴地滑了滑座椅。

隨後起身說道:“下班了!我就先告辭了。”

公司員工麵麵相覷。

心想道:這就下班了。

待他走後,有的員工也起身走了,但也有閒言閒語:

“經理還沒走,就這麼下班了?”

“現在的新人啊,真沒眼力見!”

“對呀,希望不要滑鐵盧啊”。

走到公司樓下,到了休息室,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大哥嗎?怎麼在老爸的公司?他不是一直專心自己的事嗎?

一般很少來看老爸的。

她看不到對麵與她談話的女人,她正準備拿水喝,可摸到水杯時,手一滑,水就潑到了桌子上,水濺了她一身。

“沒事吧?”常忍冬連忙殷勤拿一旁的抽紙遞給她。

她接過紙,說道:“哦,常老師,沒事。”

聲音軟糯溫和,但卻有一絲慌張和恐懼。

韓元沐見到了這一幕,他淺褐色的瞳孔一震,閃過一種不可思議的惆悵。

身體僵硬眼睫毛微微顫動,韓元沐感覺眼睛濕潤,不可置信地吸了口冷氣。

半晌後,準備打斷他們,口中卻突然乾澀難言,無奈卻罷。

心中掙紮地想:

找他們作甚,走吧。

到莊園後,韓元沐混沌地喂完園子裡雞鴨,還有家裡的小豬和小貓,又給桂花樹鬆土,一忙活就到了傍晚。

閒來無事,他打開電視機,突如其來的曖昧電視劇片段讓他瞬間精神起來。

電視劇畫麵是這樣的,景象是冰天雪地,寒風中,一個男孩瑟瑟發抖的在冰冷的雪上走著,腳上也沒有鞋子,鏡頭一轉,他就來到了一個山洞,他驚奇地發現裡麵燒著柴火,很溫暖,似是開始回憶之前的美好往事,然而他眼神駭然暗淡了,為了更加暖和,他一步一步地蹣跚靠近,直逼而來的熱氣讓他倍感舒適,他發現裡麵有一對穿著獸皮的男女正在熱吻,男孩麵上開始出汗,手捂住心臟的位置,無力支撐,扶著岩壁片刻,眼神恍惚迷離,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突然鏡頭天旋地轉,隻聽見一聲悶響,男孩倒在了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