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遲念麵色黯淡，幫著把玻璃清了清，又把地毯抽了出來，卷成條狀，對著小曼說道：“這上麵應該還有小塊的玻璃渣，扔了吧，她喜歡不穿鞋在家裡走，免得紮到她。”

頓了頓，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曼含糊著正要開口，南聒從洗手間出來，已不似剛剛那般低靡，補了個口紅，臉色看起來有了點血色，她走到沙發邊，又拿出根煙，點著，淡淡的對著小曼說道：“重新訂張地毯，再找保潔來打掃一遍。”放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好的，小南姐，我這就去辦。”小曼打著電話往門口去，門口的對講電話響起，是樓下保安：“南小姐打擾了，樓下又有人找您，說是您朋友，姓段。”

小曼趕忙回複到：“好的，我馬上下來，請她稍等。”說完，便一溜煙進了電梯。

公寓為了保障住戶安全，保安是沒有樓層卡的，隻有經理以上才有，要進去也得是在必要的情況，所以有來訪者，也隻能住戶本人下去接或者是讓來訪者進入電梯，然後住戶在自己樓層刷卡。

客廳裡剩下兩人，氣氛冷清，遲念輕呼一口氣“今天先不談了，你再休息兩天，通告我會想辦法全部往後推一推，我— —”

“劇本帶了嗎，給我看看。”南聒打斷她。

遲念從包裡取出，遞給她，眼睛裡透著柔軟。

“坐啊，站著乾嘛。你好像很喜歡當門神。”南聒斜身接過，仔細翻看著。

遲念端坐在單人沙發。

門開了，段怡然換了拖鞋，手上抱著兩瓶古堡紅酒走進來“南南寶貝兒～想不想我呀～”見客廳還坐著一個人，尷尬住。

遲念先一步起身，衝段怡然點了點頭“段小姐，又見麵了。”

段怡然尷尬的笑了笑“額嗬嗬嗬～遲經紀人也在啊～沒事兒，你們在聊工作？當我不存在就行～嗬嗬嗬。”說著，把懷裡的酒拿到餐桌上放著，小曼跟在身後，懷裡也抱著兩瓶軒尼詩。

南聒睨了眼“小曼，你去訂些餐回來。”

小曼剛放下懷裡的酒，應聲道：“好叻，吃淮揚菜還是川菜，還是粵菜？”

段怡然聞聲道：“吃火鍋吧～在家裡吃，剛好人多熱鬨～走，我跟你去買！”說著便拉起小曼要走。

小曼忙製止道：“段姐，還是我去吧，你這要是出去晃，被認出來了，我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顏總剮的呀！”

南聒低著頭，翻著劇本，嘴角微微揚了下。

“小曼跟著，沒事的，再說了南聒那個司機不是特招的高手保鏢嗎，行了，咱們去去就回～你們聊著。”一溜煙兩人就沒影了。

南聒大致看完劇本，將它放在桌上，點著煙“你既然早就定下了《窒霧》，為什麼還要給我一堆劇本，讓我自己選？昨天的熱搜是你找人推上去的，如果我不同意選這部，你又該怎麼辦？”

遲念雙手交握著架在腿上，回答道：“從導演到編劇都是目前國內一流的班底，雖然以你現在的演技和地位，的確不需要依靠這些，也可以說是你帶片子，不是片子帶你，但是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且處於熱愛演戲的角度，你也一定不會拒絕一個好本子，不是嗎？”

南聒眼裡有一絲柔軟閃過，轉瞬即逝。

“遲小姐真不愧是金牌經紀呢，對自己的藝人了如指掌，同時又玩的一手好公關，趁著我緋聞的熱度，將電影定角的事抬上來炒一波。”調侃的說道“可以定它，不過，還希望遲小姐下次什麼事兒都征求征求我的意見，畢竟現在我和你是利益共同體，不是嗎。”

遲念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又說道：“那邊周六前進組，後天製片人安排了飯局，請了導演和編劇，還有女二寧溪，進組前，有兩個采訪，再就是兩個代言廣告的拍攝，其他的我都往後推了。”她停頓了片刻，“或者說，你如果覺得通告排太滿，累的話，我去推掉一些。”

南聒聽完，勾著唇，抬手將頭發往後撥了撥，偏著頭，挑眉說道：“怎麼？你在擔心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眼底陷進一片黑色漩渦裡，裡麵有人影在掙紮著，往上爬，上麵就是亮光，腳底卻被一雙血色的手拽住，再一次掉入無儘深淵。

段怡然和小曼提著幾大袋東西回來，她取下口罩，大口喘著氣，癱在沙發上“累死我了！一不小心買太多了！欸，我不行了，快快快，給我倒杯水！等會你們負責弄啊，我可不管了！”

南聒收起思緒，笑著，從冰櫃裡拿了瓶水扔給她“我可不會弄，不過遲小姐看起來應該很會，就麻煩你了。”

遲念晃了神。

她這是留我在這裡吃飯的意思？

小曼小跑著進了廚房，將食物從袋裡拿出來，笑的開心“我跟遲姐你一起弄。”

“好。”遲念答應著，一邊脫掉外套，扭開襯衣袖扣，挽至臂彎，背對著客廳，肩膀稍寬，腰肢纖細，放佛一把就能握完，純白色襯衫半紮在棕色西褲裡，墨黑的秀發垂散開來，一邊被撇至耳後，露出雕刻般立體的輪廓，南聒盯的入迷。

這就是所謂家的樣子嗎？好像很多年前，她也這樣為自己忙碌過，可那又如何？

段怡然歇過氣來，走到餐桌前開了瓶軒尼詩，從冰箱裡取了四個裝好冰塊的杯子，又跑進廚房幫忙把菜擺上桌，一通忙碌，活力十足，遲念拿出她們買好的一次性鍋爐，擺弄著，不一會點燃了。

南聒收回思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起身走到餐桌前，遲念正要端著火鍋底出來，許是動作幅度有些大，湯在鍋裡來回晃蕩，南聒擰眉，走過去摁住她的手“小心燙！”，又在廚櫃裡翻找了一會，拿著一雙烤箱專用的隔熱手套給她戴上，這才鬆開眉心。

餐桌前段怡然瞪著眼，看著好似魔怔了的南聒，又轉頭看了看身旁同樣一副不可思議表情的小曼，驚呼道：“what？！什麼情況啊！至於嗎！！這玩意能把人燙著？？這水都沒燒熱！還是涼的啊！”

南聒：….我說它燙，它就燙。

遲念：你說的對，啊啊啊好燙…

段怡然：滾吧，倆2b鉛筆。

小曼：哇哦！以我多年陪伴在小南姐身邊的經驗來說，有情況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