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南家的老宅在崎山上,是Z市最早的彆墅區,隻有不到十戶,每戶間隔遠,環境幽雅,景色也好。
庭院中間有個巨大的噴泉雕塑,兩邊停著幾輛黑色轎車,夾雜著一輛銀色GTR,彆墅是歐式風格,極具古典魅力。
大廳,一群人正端著酒杯有說有笑,南聒一襲金色露背禮服,齊劉海已經不見,換而來的是一頭三七分大波浪,妝容精致,戴著一對簡單的流蘇耳環,眼窩深邃,嘴唇上塗著啞光的紅色口紅,極致的嫵媚性感在她身上體現淋漓。
她握著紅酒杯,半靠在沙發上,翹著腿,興致缺缺的聽著身旁的人講話,偶爾含笑回應,看起來頗為官方。
不一會,一位長相俊雅的男士端著酒杯坐在她旁邊,身著黑色西服,看起來跟南聒一般年紀,但是周身透著成熟精明的氣息。
他輕碰了下南聒的酒杯“你今天真是格外迷人。”語氣曖昧。
南聒瞥過頭,笑意冷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周公子,今天也是格外的,油膩呢。”
“是嗎。”周睿說著笑起來“能讓阿廿你討厭,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是沒想到你今天會過來。”
“我過來,不是為了要跟你玩什麼訂婚遊戲,我隻是很討厭被彆人利用而已,雖然是逢場作戲,但是太過了,我不喜歡。”南聒一邊眉毛輕挑,神色冷冽,扯唇一笑。
“哦?可我對你並不是逢場作戲,我可是真心愛慕你呢。”周睿眼神透著玩味。
南聒無意與他糾纏,正想抽身去洗手間,抬眼看到希如雲打著電話走進來,身後跟著遲念。
愣了片刻,她快步走上前,希如雲正講著電話,見她出現在麵前,衝她打了個招呼,遲念神色有些嚴肅,眉頭緊鎖。
“這是玩的那一出?”希如雲掛斷電話,沒好氣的說道“你才剛回來,就訂婚是吧,打你電話也不接。”
南聒這才從包裡取出開著靜音的手機,屏幕顯示二十多個來電,有希如雲的,小曼的,還有幾個備注是【N】。
“你們怎麼來了?我手機— —”
南聒話沒說完,南清墨穿著一身晚禮服走來,打斷了她。
“小希來啦,嗬嗬嗬,真是好久不見啦,又長漂亮了。我呀剛剛還在問你媽媽,怎麼今天小希沒來,怪阿姨,以為阿廿肯定會告訴你的。”她化著淡妝,頭發盤起,皮膚保養的很好,看不出是南聒的媽媽,倒更像是姐姐。
“阿姨好久不見。”希如雲得體的笑著“剛忙完工作,來晚了些。”
南清墨眯著眼,嘴角掛著笑意,看向希如雲身旁的遲念“這位小姐是?”
希如雲正要介紹,遲念抬手“您好,遲念,南聒小姐的經紀人。”
“這樣啊,我們家阿廿,讓遲小姐費心了。”南清墨微微頷首,並未與遲念握手,秘書走到身後,與她私語了幾句“那你們先聊,我有點事,就先過去了。”
希如雲沒好氣的瞪了南聒一眼“打你電話都快打瘋了,你倒好,我真是。”歎了口氣,“行了,你倆先商量看怎麼處理,我得去跟我爸媽打個招呼,真是多虧了你啊,我還的被迫出來見她們。”說罷,從餐桌上端了杯酒,轉身離開。
遲念正要開口說話,南聒搶先一步“換個地方再說。”拉起她手腕往二樓走。
指尖冰冰的,喧囂聲被甩在身後,四周逐漸安靜下來,遲念有些恍惚,有多久沒有碰觸過這雙手了,她不自覺反握住。
南聒拉開自己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遲小姐摸夠了,可以放開了嗎?”南聒撇了眼被抓的緊緊的手指,神色不滿的說。
遲念反應過來,有些不舍的鬆開,抬眸看著南聒“因為聯係不到你,所以跟著希總一起過來了,你要訂婚的事..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和希總?還是說,你有自己的想法?熱搜上已經撤了一部分,但我作為你的經紀人還是要確認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神色黯淡,一隻手插在兜裡,攥的緊緊。
南聒從黑色手袋裡掏出煙,點著抽了口,一隻手撐著,翹腿坐在床上“我說過,不要插手我的私事,遲小姐是聽不懂嗎?”
“南聒,不管你之前是怎麼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遲念此刻語氣有些急躁起來,強壓著。
“我拿自己事業開玩笑?”南聒冷冷的笑道“你很了解我嗎?你憑什麼覺得我在拿我的事業開玩笑?遲小姐,這麼多年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還是那麼自以為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遲念語氣轉為冷靜“在觀眾看來,作為演員戀愛結婚的確沒什麼問題,大部分也都持著看熱鬨的態度,但是你不一樣,你拿下國際影後,又剛決定回國發展,現在國內各大導演,製片人都在約你的檔期,如果這個時候宣布結婚,你的形象在粉絲眼裡會大打折扣,現在網上輿論已經開始對你不利了你知道嗎。”
“嗬,遲小姐不愧是大經紀,什麼都考慮的麵麵俱到呢,你不就是怕我官宣之後,影響了工作,耽誤你賺大錢了,放心,我本來也打算讓希如雲給我換個經紀人,所以從現在起,你被辭退了。”南聒將煙戳滅“至於熱搜上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起身往門口走,遲念拽住她的手腕,略微使勁將她摁在門板上,南聒吃痛,眼神惱怒的看著她“艸,遲念你放開我!”
遲念此刻情緒已經到達臨界點,顧不得什麼冷靜,將南聒一把摟進懷裡。
感受著彼此胸口的起伏,體溫逐漸升高,溫熱的氣息從頭頂降落纏繞全身,門外傳來聲響,有人在找南聒。
遲念啪嗒將燈關上,用手抵住,兩人手掌十指交握,埋頭在她耳邊低語,帶著些許嗚咽“你…真的要訂婚了?”
南聒身子一顫,隻覺周身發癢,雙腿軟得無力,臉迅速燒起來,她撇開腦袋,用力想掙開,踢了下遲念的腳踝“是又怎麼樣!”嗬斥道。
遲念吃痛,沒吭聲,手卻抓的更緊,南聒覺得煩悶,又想使力,突然感覺頭發上好像有水珠滴落。
外麵的人似乎聽到有動靜,腳步臨至門前“小姐,你在裡麵嗎?夫人說要開始了,請您下去。”沒人回應,又敲了敲“小姐?奇怪,明明聽到有聲音。”
片刻腳步聲走遠。
“對不起,剛剛我有些急了….”遲念似乎冷靜下來,放開了她,低頭呆站著。
所有被鎖住壓抑的情感,拚命想往外衝,廝打著,扭曲著,聲嘶力竭,最後吞入黑暗。
南聒深吸一口氣,癱靠在門板上“我得下去了。”語氣冷淡,說完轉身走掉,樓道的光亮一點點消失,門再次關上,隻剩下遲念呆站在原地,眼淚與黑夜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