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就是她吧，那個轉學生，嗬嗬，長得就一副狐狸精樣，跟她媽一樣。”

“可不是，她爸死了，她媽也不要她，大家可得躲著她點，彆到時候把黴運帶你們，哈哈哈哈哈。”

“欸，聽說她還在kk打工，就那個酒吧，懂的都懂，隔壁二中的說經常看到有老男人接送她，真惡心。”

“真的假的？！難道是做那種工作？！臟死了！”

早自習下課，老師領著一個女孩走進教室，說是從二中轉學過來的，叫遲念，各科成績優異，品學兼優，本來一中是不會中途收學生的，但是今年市裡有了新政策，三所中學，按高考成績，文理科高分多的，之後有望被劃分到省重點高中，一中算是三所裡的第一，但誰也不想更上一層樓呢，所以有好學生，也會破格收入。

每個班人數是固定的，所以空位自然沒有，早些時候許老師讓班裡同學去搬了一張新的桌椅，放在了靠前排的位置。

“希望大家以後互相學習互相幫助，遲念，你坐那兒吧。”許老師打開手裡的茶杯喝了口“行了，要上廁所的趕緊去，彆等會一上課又給我請假上廁所。”

說完，她走出教室，頓時班裡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南聒眯著眼看著講台上的人，座椅被她前後搖搖晃晃，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書桌：原來是她，還挺有緣。

遲念雙手提著書包走到空位前，一灘黑褐色的水從桌上緩慢地流向椅子，遲念站在原地，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冷笑的趙雨萌。眼裡一潭死水，似乎與她無關，她把書包放在地上，從書包裡拿出一小包紙巾，打開，仔細地擦乾上麵的水，動作很輕，沒有憤怒，班上所有人看著這一幕，有在偷笑的，有在交頭接耳的。

遲念抖了抖書包上的灰，坐下。

“我讓你坐了麼！一股子臭味，骨子裡臟的人，擦得乾淨嗎。”趙雨萌踹了一腳，椅子撞向遲念。

“就是啊，趙雨萌，你挨著她坐，小心被傳染什麼病毒啊哈哈哈哈”有人開始順著趙雨萌的話開始譏諷道。

“怎麼說話呢，人家品學兼優，白天品學，晚上兼職做優哈哈哈哈”越來越難聽的話從那些人口中跳出。

“咋地。王昊要不你晚上去kk跟她一起學習學習哈哈哈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優~”趙雨萌說著，一邊用手捂住鼻子，佯裝問到臭味似的摸樣。

本以為這些話會激怒遲念，但是她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似的，拿出練習冊，旁若無人地做起來。

“趙雨萌你看，人家壓根兒都不帶理你，你自己擱哪兒演小品呢哈哈哈。”趙雨萌惡狠狠地瞪了那個男生一樣，心裡吃癟。

她什麼時候這樣被人噎過，在家被寵成公主，在學校裡因為家裡有錢，成績也好，走到哪兒都被人捧上天，被懟的一時語塞，抓起遲念的練習冊就撕了個稀巴爛，隨後又搶過她手裡的鋼筆重重的往地上摔去“寫寫寫，你寫個屁，我讓你寫，裝什麼，臭魚爛蝦也配坐我旁邊。”

遲念頓住，轉身狠狠捏住趙雨萌的手腕，剛剛還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憤怒猙獰，眼看著手慢慢被扭的變形，似是要將這隻手掰斷，趙雨萌吃痛的叫，“我艸，遲念，你tm放手，靠，我弄死你啊啊啊啊啊”。臉也被疼痛扯的扭曲變形。

突然一隻手，握住了遲念，指腹涼涼的“上課了，你再擰下去，她手要斷了。”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能感覺兩股力量在對弈。

遲念側目，對上一個甜美的微笑，她眉頭緊皺，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班長王旋走到講台，用黑板擦拍了拍桌子“乾什麼呢！沒聽見上課了！要打出去打！”

僵持片刻，兩人將手鬆開，趙雨萌抽回手，眼神凶厲的瞪著遲念。

遲念神色冷咧，埋身從地上撿起摔成兩半的鋼筆，擦了擦，拿出紙巾包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筆盒裡，合上。

“你坐我旁邊吧，位置在後麵點，你不介意的話。”南聒雙手背在身後，剛剛觸碰的溫度還殘留在手心，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遲念，小巧的嘴巴上有顆圓圓的唇珠，一雙桃花眼，不加修飾放佛也能勾人。

“你瘋了吧！南聒，你讓她挨著你坐？你不知道她— —”沒等她話說完，遲念拿起書包，將椅子反扣在桌上，搬起來往最後一排走。

“讓讓。”遲念站在南聒麵前，南聒扯唇，側過身子，讓她過去，順勢也跟著往座位走去。

“cao！瘋子！”趙雨萌拿起可樂瓶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可樂混雜著濕成一灘的紙屑碎片，看著分外惡心。

“你去坐雨萌旁邊吧。”原本坐在南聒旁的女生聽到這話，悻悻地點了點頭，收拾一下，拖著書桌椅子往前排挪去。

遲念把桌椅擺正，取下書包抖了抖，斜掛在書桌旁，拿出書本，似又想到了什麼，把原本緊挨著的書桌往外麵挪了挪，兩個書桌間，隔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空隙。

南聒注意到了這個微小的舉動，頓了頓，覺得好笑。

“我叫南聒，南北的南，聒噪的聒。你是於老師的侄女吧，上次我們見過。”南聒漾著笑意。

見旁邊的人沒反應，南聒挑眉，扯了扯嘴角。

上課鈴響，數學老師拿著課本走進教室，看到地上一灘奇怪的東西，發火道：“你們班什麼情況！衛生這麼差？！沒人打掃嗎！怎麼得的優秀班級！班長呢！”

班長王旋無辜躺槍，滿臉忿慨的走到教室後麵拿拖把略微將地上拖了拖，回到座位。

陽光一點點漫過海平線，公路，大山，街道。清晨的風夾雜著海水的鹹腥味。同時交纏著，摩擦著，一股腦湧進每一個細小的角落，最後鋪散開來，歸於塵埃。

“這道大題錯的人比較多，解題思路我寫在黑板上，你們看一下，不懂得就問。”老師將還剩一半的粉筆丟在講台，手背擦著額前冒出的細小的汗珠。

溫度慢慢上升，前排靠牆的同學，站起身，擰開了吊扇開關，吱呀吱呀吱呀，緩緩轉動起來，感受到一絲涼意，南聒偏頭打量著遲念，陽光打在她臉上，輪廓分明，白皙透亮的臉上，小絨毛也分外明顯，軟軟的，似乎有隻小鹿在那一堆絨毛上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