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散開不久的喪屍又見到活人,都激動起來,沒剩多少好肉的麵龐抽動,“嗚哇嗚哇”朝著他們奔來。
甄半雪對這些畫麵早已習以為常,握刀冷靜迎上去。
第一刀揮空了。選定的那個喪屍被沒清理走的屍體絆倒,身體又剛好被來到近前的甄半雪接住,喪屍聞到濃鬱的活人氣息,就要張嘴咬下去。
甄半雪沒給它這個機會,刀紮進喪屍脖頸,它沒了動靜。被這一耽擱,旁邊的幾隻喪屍也撲到眼前,她刺中其中一隻,另一隻已經撲到她背上。
她正要向後肘擊,喪屍已經軟綿綿倒下去。她分出一點注意力看了一眼,是尤添過來搭了把手。
孫瀾注意到甄半雪那邊,看著地上平鋪的喪屍屍體,靈機一動。
她扛起一具屍體,朝著其他區域彙過來的喪屍砸去,就像保齡球被扔出,被砸中的喪屍瞬間倒落一片。
有效!
孫瀾眼睛一亮,繼續搬著地上的屍體朝那邊扔,不僅可以阻礙其他區域的喪屍過來,也剛好可以為熟食區騰出空地,她簡直就是天才!
何暖和陳栗秋守在孫瀾附近,兩人合力擊殺喪屍,讓孫瀾專心清理屍體。
跟著甄半雪行動這麼些天,兩人也學會了幾招,陳栗秋鼓起勇氣,對著喪屍腦袋用力紮進去,結果力度太大,刀紮得太深一時拔不出來。
陳栗秋頓時慌了,急著拔出來的角度也不對,導致刀卡進了喪屍一處骨縫:“暖暖,怎麼辦!”
何暖腦子也有一瞬的空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隻好安慰她先彆急:“我還能應付,你先彆慌,慢慢拔出來。”
她儘量壓下心中的慌亂,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喪屍上,為陳栗秋爭取時間。
陳栗秋勉強穩住心神,仔細感受刀被卡住的位置,試了幾次終於拔了出來,胸中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她也顧不上平複,趕去支援何暖。
兩人的動作都透著生澀感,但是沒有刀再被卡住的情況,倒也能處理掉不少喪屍。
場上除了刀刺進皮肉的聲音,沒人說話,大家都專心對付著喪屍,稍有不注意,很可能就會變成和眼前喪屍一樣的下場,變成麵容可怖,沒有理智的怪物。
二十分鐘後,熟食區的喪屍被清理完畢,所有人停下動作,直接席地而坐,剛剛精神緊繃沒什麼感覺,現在放鬆下來才覺得手腳酸軟。
隻有孫瀾還在吭哧吭哧地搬著屍體朝外邊扔,那邊已經被屍體堆起了一道矮牆。
甄半雪見狀叫停:“可以了,等會我們要出不去了……”
孫瀾這才停手,走到她們身旁坐下。
“我突然感覺有點想吐……”何暖小聲開口。
晚餐吃的都是油膩的肉類,空氣中喪屍的腥臭味濃鬱,就連她身上的衣服也沾上惡臭,四麵八方的氣味鑽進她的鼻腔,嗅覺太靈敏有時也不好,她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大型的垃圾場裡,惡心在胃裡陣陣翻湧。
“你等會,我給你拿個袋子來。”沈焱起身主動道。
他跑進後廚,窸窸窣窣一陣動靜後拿出來一遝塑料袋。他遞給何暖後像是想起什麼說:“對了,你們如果要上廁所也是拿這個,呃就在後廚角落那裡解決。”
陳栗秋跟著他走到他說的角落,那裡搭著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圍成的簡易棚子。
陳栗秋:“……你們就在這裡上?那丟去哪裡,也沒聞到臭味。”
沈焱又帶她走出來,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看到沒有,就丟在那個桶裡麵,有尤添在,你們不用擔心衛生問題,他一天洗那裡十八遍。”
角落的一堵牆前放著一個帶蓋的大垃圾桶,就是沈焱口中的回收處,平常先在裡邊解決完放到小桶裡,再由江令控製住喪屍,他們輪換著拿出來丟。
甄半雪突然明白他們的清理進度為什麼這麼慢了,一天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是用來殺喪屍的吧,沈焱的火用來烤肉,尤添的水用來刷廁所,江令控製喪屍給他們丟垃圾,本來初期精神力就不夠用,不能頻繁使用,次數就這麼被消耗掉。
她習慣了高效率的工作,此時有一種無力的茫然感,她本來是要乾嘛來著?她又想起現在隻是末世初期,他們物資充足,當然是以安全為主,勉強理解。
何暖吐完,沈焱又遞來一杯水給她漱口:“給,這是尤添身體裡流出來的水。”
何暖:?
尤添:?
怎麼聽著怪怪的。
沈焱見何暖沒接,開口解釋:“是下午才接的,很乾淨的,前兩天停水的時候我們都是喝他的水,一點問題沒有,我覺得比自來水還乾淨。”
何暖糾結的不是這個,她隻好默默接過,乾笑一聲:“那他的水還挺多的哈。”
尤添不語,隻是在心裡不停扣問號,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孫瀾:“接下來我要說五個字。”
陳栗秋忍不住了,笑出聲:“瀾兒你彆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焱茫然,轉頭看向尤添,尤添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沈焱嗷一嗓子,捂住腦袋,眼神充滿了不解,到底怎麼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氣氛輕鬆了不少,休息一個小時後,眾人把目光移向被攔在外麵的喪屍。
他們站在矮牆的這邊,喪屍努力伸長手臂也沒夠著他們,反而被絆得一趔趄,甄半雪將刀送入喪屍頭部,前麵的喪屍倒下,後麵的立刻補上重複上一個的喪屍的動作,她等喪屍向前傾倒的瞬間再將刀刺入,簡直就像是喪屍主動把性命奉上,如此反複。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這一次處理得輕鬆不少。
等到沒有喪屍再主動朝這邊靠過來,甄半雪跨過屍牆,主動尋找其餘落單的喪屍。
服裝區的假人模特倒在地上,衣服散落在地麵上,鞋印,血跡把衣服弄臟,甄半雪略過這些,尋找其他能穿的衣服。
不遠處的試衣間門半掩著,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江令快走幾步跟上甄半雪,轉頭小聲提醒:“小心,那邊有喪屍。”
甄半雪點頭,轉而改變方向,直接走到試衣間前麵,一把把門拉開,喪屍背對著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刀解決。
江令:……他是想提醒她注意避開那邊的,不是讓她直接去乾掉喪屍。他感覺她強得和他們不在一個賽道上。
甄半雪退回江令身邊,問他:“還有哪裡有喪屍?”
江令發散精神力感受一番,儘職儘責給甄半雪指路。
有了江令給出的具體點位,甄半雪不用再隨意亂逛,直奔喪屍所在地,一刀一個準。
其他人見到甄半雪一個人完全可以應對,去幫忙還會礙她的手腳,都散開去尋找物資。
半小時後。
“確實沒有了。”江令收回精神力,看向甄半雪。
甄半雪呼出一口氣,來到江令身前,伸手撩開他的額發,手指點在他眉心,給他回藍。
江令身體僵住一瞬,隨即感受到腦中逐漸恢複的精神力,明白過來她這是在為他治療。
“好了,你的異能很好用,謝謝。”甄半雪真心讚歎,這樣省事多了。
江令:“沒事,其實主要是你在出力。”
兩人往後廚那邊走和其他人彙合。
“噔噔,新衣服,小雪你快來挑,我找了幾件。”陳栗秋對她招手,拿起幾件衣服,甄半雪抬眼看去,她們都已經換好衣服。
打掃過的熟食區地麵上堆滿了物資,甄半雪隨意拿起一件衣服想去後廚裡換上,何暖又遞給她一盆水,盆裡放著毛巾,水溫適宜:“順便擦擦吧。”
她道謝接過,關上後廚門,終於能把這身臟衣服換掉了。血液透過衣服身上也被沾染不少,甄半雪仔細擦拭乾淨,清清爽爽換上新衣服。
出到外麵,基本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包零食在吃,說說笑笑的,一片祥和,甄半雪也拿起一包瓜子開嗑。
柳叔看向甄半雪,眼眶紅了一圈:“你們一來,喪屍都被殺光了,我也終於可以出去了,明天我想回家看看,我的老婆孩子可能還在等我。”
沈焱聞言吃著辣條的動作都停下了,吸吸鼻子:“柳叔……”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他感覺有點舍不得,但是他也理解柳叔的決定。
柳叔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家離商場不算遠,摩托車就停在樓下。”
甄半雪掏出電動車鑰匙遞給柳叔:“柳叔,你騎電動車吧,摩托車聲太大了,會吸引路邊喪屍。”
“這怎麼行……”柳叔推遲又在甄半雪的勸說下同意,問了電動車的位置後收好車鑰匙。
摩托車和電動車的使用權交換,甄半雪也收好鑰匙:“柳叔明天我送你下去吧,車庫那邊喪屍挺多的。”
柳叔一愣,隨即撓撓頭:“不用,我走員工通道,那邊應該比較安全。”
陳栗秋瞪大眼睛,轉頭看向陳笑南:“哥!有員工通道你怎麼不早說!”
陳笑南順毛:“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們來這麼快,而且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有員工通道這回事……”
陳栗秋哼了一聲:“行吧。”
眾人又聊了會天,收拾收拾準備休息,現在有九個人,都睡在後廚顯得擁擠,他們分配人員,三人在外邊守夜,六人先進去睡,三個小時輪一次。
一夜很快過去。
何暖第一個醒來,守夜守著不小心睡著了,她打開手機看時間,才七點多,超市的燈一直亮著,不看手機,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揉了揉眼睛,把一起守夜的尤添和孫瀾叫醒。
孫瀾迷迷糊糊看了何暖一眼,嘟囔一句“還早”就又睡了過去。
尤添起身,走到後廚叫醒其他人:“早上了。”
柳叔爬起來,搓了把臉,開始給大家弄早餐。昨天去蔬菜區拿了點土豆,他和麵做土豆餅。
煎得金燦燦的土豆餅被端出來,孫瀾原本還在睡,此時被香醒,立馬起床,簡單洗漱了下一起吃起來。
盤子上還剩下幾個土豆餅被柳叔打包,他擔心家裡吃的可能不夠,除此之外,他還裝了幾袋方便麵,其他拿不下了。
柳叔準備好,甄半雪帶著江令,陳栗秋,沈焱一起去送柳叔,其餘人在這守著,本來不想帶沈焱的,他一直嚷嚷,沒辦法隻好一起去。
“裡麵有五個喪屍。”江令確認後說。
甄半雪拉開門,通道內不僅有沒來得及逃走的員工,還有幾具屍體,屍體已經被喪屍吃得隻剩白骨。五隻喪屍穿著員工服,頭扭轉一百八十度,“嘎吱嘎吱”朝他們看來。
五人合力解決掉,穿過員工通道上到一樓。
甄半雪領著柳叔到電動車停放的地方,一樓的喪屍看到他們幾人,蠢蠢欲動,沈焱匆匆和柳叔抱了一下,四人目送柳叔離去。
“回去吧。”一樓的喪屍已經衝出來,甄半雪正想帶著他們回到超市。
剛剛轉身,遠處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一輛越野車突然從一條岔路開出來,把柳叔連人帶車撞翻在地。越野車撞到人完全不在意,車速也不減的就要開遠。
甄半雪眼神一凜,趕緊跑到柳叔身邊給他治療。
“站住!”沈焱氣極了,眼神仿佛要噴出火,周身火焰環繞。
江令想起自己的異能還沒對人使用過,要不就趁現在試試?
他看著越野車的方向,感知車上的人員分布,鎖定駕駛座的位置,閉上眼睛,嘗試控製司機把車停下。
刺耳的急刹聲響起,路麵上兩道輪胎印記明顯。
“我x怎麼回事!?”車上怒罵聲一片。
柳叔醒來,連連對甄半雪道謝,甄半雪讓他趁現在趕緊走,她幫忙一起扶電動車,柳叔調整坐姿,電動車開遠,消失在視野中。
甄半雪回到三人身邊,拉上陳栗秋,想叫他們趕緊回去,不要對上那些人,看著這輛越野車,她想起一周目時末世初期一些不好的回憶。
然而來不及了,發現車被強行停下,駕駛座的人懵了一下,車上嘰嘰喳喳吵得他腦仁疼,從他們的話中得出結論,他剛剛應該是被人控製了,隨即眼神變得凶狠,叫上車上的其他人一起下車。
六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為首的寸頭壯漢眼神不善,臉上橫肉抽動,也不在意周圍的喪屍,隻是盯著甄半雪一行人所在的方向,聲音仿佛帶著穿透力:“剛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