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業第20天(1 / 1)

全場寂靜。

彆問結城八雲怎麼知道的,問就是沒人張嘴。

萩原研二大受打擊,他哭喪個臉:“是我和小陣平不夠帥嗎?還是我和小八雲相處得太多,他看膩我了?”

鬆田陣平:“感覺到了吧,這就是平時彆人發現你是顏狗時,對你的想法。”

氣氛一下就輕鬆了起來。

結城八雲:“……”

“小陣平”“小八雲”“態度”……除此以外,他隻能讀懂“你”“我”,他們語速太快,他的唇語還是不到家。

不過,萩原研二很快又嚴肅表情,眼中是滿滿的擔憂:“小八雲,你真的沒事嗎?”

他放慢了語速,結城八雲讀懂了:“沒事。”

可能是剛剛經曆過太刺激的事情,殺父仇人又在逍遙,他還差點死去,現在的他格外有傾訴欲。

但他又不打算全盤托出,體現出來的就是話多了一點。

諸伏景光:“這已經是話多了的情況?”

伊達航:“看來他不愛說話。”

“說不定是個喜歡憋在心裡的家夥。”降穀零忽然說。

他的幼馴染側過臉,顯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諸伏景光與降穀零是一起長大的幼馴染,而前者小時候因為刺激得了失語症,有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全靠降穀零的陪伴,諸伏景光才恢複正常。

鬆田陣平:“說話聲還是很大。”

幾位警官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他們暫時沒有打斷他們的對話,因為結城八雲這個狀態顯然也不能給出信息,結城既然不急切,想必犯人也是沒留下任何訊息了。

而能拿到這麼大規模的炸/彈,背後應該有勢力吧?

尾上大翔:其實在從搭檔那裡得知目標地點的時候,就已經讓交通課去調查了。

交通課沒有消息,那這次很有可能真的什麼都發現不了……該死的犯人,竟然這麼猖獗!!

萩原研二張著嘴,沒有出聲,但是嘴唇在動,他在說“有沒有哪裡受傷”,結城八雲搖頭,指了指眼角的位置。

諸伏景光飛快的說:“他聽不見了。”

鬆田陣平:“剛才離得遠,我都有點耳鳴,結城離得近,耳朵肯定會有問題。”

結城八雲沒注意,他看向山下喜久枝,輕輕點頭示意。

山下喜久枝的年紀叫姐姐太年輕還差輩了,所以他從小都隻能叫她山下阿姨,而現在他不太想說話。

……總感覺會漏出破綻。

山下警部也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萩原研二奇怪:“山下警部,你們不打算再說點什麼嗎?”

山下警部:“不,他和我待在一起隻會不自在。”

鬆田陣平:“嘛,意料之中。”

果然,在應對長輩時,結城和他是一樣的類型啊。

尾上大翔:“山下前輩,交通課發了他們在附近巷子消失的錄像,要去看看嗎?”

山下警部聽著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點頭:“花井警部,麻煩你帶這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和尾上去看看。”

她像是很明白這幾個警校生閒不住,她問:“你們誰跟去醫院?”

萩原研二立刻舉手。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又下定決心:“我也去吧。”

剩下的人自覺留下來幫忙。山下警部知道他們是趕也趕不走的,人也是她開車帶過來的,當然要帶回去,所以毫不留情的支使他們乾活。

結城八雲:“?”

萩原研二把迷茫的結城八雲塞到了救護車上,然後自己也上車,在花井和弘的開車跟隨下,準備到醫院做初步檢查。

結城八雲抗拒的說:“……我不用,不去醫院。”

萩原研二拒絕!

他嚴肅表情,在手機上打了一句話給結城看:【你可能不知道你說話聲音很大,你的耳朵出問題了,必須要檢查一下,聽話。】

結城八雲:“……”

閉上嘴,不說話了。

這輩子大概隻有在家人被惡鬼殺害的時候,他才發出過那麼大的聲音……啊不,剛剛也發出了。

武田一希和富田誠一……

他忽然想起什麼,抓過萩原研二的手機打字:【武田一希在哪?】

萩原研二向他的教官打聽過,不至於一無所知。

結城秀真殉職的案子中,兩個犯人正有一個叫武田一希,而這個人在前段時間被抓後轉移到監獄中了。

如無意外,必然是在監獄啊。

諸伏景光心中也有類似的想法,但麵上毫無破綻,甚至在結城八雲看過來的時候露出個擔憂的笑容。

萩原研二的目光閃了閃,他笑著放慢語速說:“我現在就幫你問。”

小八雲這麼問,一定是因為他看見了武田一希的身影,他不懷疑小八雲的眼力,但……

今天真的沒有越獄的消息。

要是越獄了,那群媒體就一窩蜂的湧上來了,像是見到屍體的禿鷲一樣。

也許警視廳會為了公信力而壓下,但從曾經有一隊警察殉職,犯人越獄還被報道出來的情況來看,他們非常可能不會壓下來。

他不打算告訴結城八雲。

隻是眼睛下意識和同樣看過來的諸伏景光對視,瞬間達成共識。

然而,黑發青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

然後又飛快收回手,就好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萩原研二來不及糾結這一點——話說他是什麼汙染源嗎——他輕聲問:“不問了?”

黑發青年點點頭,金色的眼睛都黯淡了幾分。

不問了,問有什麼用呢?就連萩原前輩都是“沒有越獄”的反應,如果這個組織強大,那麼不論武田一希短暫的越獄與否,都會得到“沒有”的答案。

結城八雲得出結論:沒有問的必要。

等到醫院的時候,他的聽力好了很多,雖然還像是蒙住了一層膜一樣模糊,但他能勉強聽清,不像之前隻能連蒙帶猜。

萩原研二鬆了口氣:“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不然他一定會愧疚自己沒能早點到,哪怕早一分鐘呢?哪怕這事情本來與他無關。

但人本來就是複雜的生物,情緒也十分多變。像這次的事情,道德感高的人就很容易產生“我要是能早點到就好了”這樣的後悔情緒。

也許到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是萬一呢?萬一哪怕能有一丁點兒的改變……就算死在那裡,心裡也不會有後悔的情緒產生。

說回來,結城八雲的耳朵沒什麼問題,而他們離得遠,挺多覺得燃燒的廢棄廠房太熱了,熱浪衝天,耳朵隻是被震了一下,沒什麼事。

這也是好事吧。

結城八雲:“……”

他沒輕易開口,因為太容易變成超大聲。

他不太喜歡引起彆人的注視……不過,引起注視對他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

他雖然沒有感覺被彆人討厭,但和真正對其他人目光的水柱不一樣,他會尷尬,而富岡大人不會尷尬。

是他不夠成熟!

兩個人相對沉默,似乎沒什麼可說。

一旁的諸伏景光體貼開口:“現在快臨近中午了,餓不餓?我去買幾份便當?花井警部呢,要不要我幫忙一起帶一份回來?”

特殊搜查一課的花井和弘拿好醫生開的診斷證明,抬手看了眼手表:“這離警視廳不遠,再忍耐幾分鐘,我帶你們回去食堂吃,我請你們。”

警視廳的食堂,價格便宜,而且那肯定是要比外麵的便當好一些,至少不會出現買兩三份便當都吃不飽的情況。

幾個人乖乖跟著回去解決午飯,短暫午休後又開始了下午的錄筆錄。

結城八雲在裡麵錄筆錄,幾位警官在外麵討論。

花井和弘:“我覺得,讓刑警的孩子們學習一些自救知識是必要的。”

就比如現在,如果不是結城八雲的身體素質過硬,還有出色的理論知識,他就會死。

山下喜久枝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個可以提上日程,不過能不能通過,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尾上大翔:“那些家夥……”

他看似穩重,但畢竟入職多年,早已經明白上麵的小九九,他的心裡也有一點小叛逆:“漲名聲的他們願意,多花錢的他們就不願意了。”

花井和弘:“這麼說也沒有錯。”

山下喜久枝拍拍雙手,在他們說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話前製止:“好了好了,我會向上麵打報告的。”

尾上大翔點頭,花井和弘說:“帶上我的名字。”

山下喜久枝:“最後果然什麼都搜索不到,燃燒後的廠房裡也沒有線索,爆處組到場後隻分辨出很可能是最新型炸/彈……而這邊,哪怕八雲說了見到武田一希和富田誠一,這也隻能讓前者被看關更加嚴格,讓後者在發布的懸賞上的金額增加。”

尾上大翔沉默了會,然後說:“……不是每一個案子都能破的,這必定會是懸案。”

花井和弘平靜的附和:“是,我的履曆上也要增加一件懸案了。”

山下喜久枝聳聳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們在道彆後分開。

幾位警校生最後陪著結城八雲一起回了獨棟小彆墅。

結城八雲:“不用。”

拒絕無效,幾個人高馬大的警校生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幾乎是把他裹挾著送回去。

一米八三的個子雖然不是他們中最矮的,但是氣勢莫名就矮了一截。

降穀零嚴肅愛較真,總是會被鬆田陣平氣到,輕易被挑釁,露出近乎“M”的嘴型,就是中間的V沒有那麼深,不過反之鬆田陣平也是會被輕易氣到,但鬆田像黑/道大佬。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結城八雲看著最靠譜。

兩個小學生隔著靠譜的紅秋褲成年人——不,其實沒有紅秋褲——你來我往的“吵”了一架。

在門口,他從郵箱裡拿出信件,發覺有一封沒有署名和收件人,可以看出是手動投遞。

他打開後愣住了。

——裡麵是一枚鑽戒,和他右手無名指上那一枚鑽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