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鴻雲轉動座椅看向身後站著的明燁,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巡防處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之前離開的溫學義三個走了進來。
“明長官,後續守衛軍的人到了,整個星港都已經控製起來了,現在已經開始排查了。”
說話的人是孫湯,他身上穿著的軍裝肩章上是四道杠,職位是四級士兵,年齡比明燁大上很多,但對明燁卻十分信服。
明燁頷首:“你們來得正好,一起來看看這個視頻,看看能不能從中看出些什麼。”
三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之前他們可是從那些幸存者口中知曉,這次的3級克拉肯汙染物是被一個人單獨解決的,他們也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有多厲害。
柏鴻雲點擊播放視頻,麵前很快出現一麵屏幕,上麵開始播放畫麵。
當明燁看到這隻3級克拉肯汙染物如此輕鬆吞掉五個三星禦卡師的時候皺了皺眉,沒想到他們如此沒用,都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卡牌,就死了,真是廢物。
視頻中的畫麵很快進行到張妙言出場,頓時,在場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
看著她在克拉肯汙染物的觸手攻擊下狼狽躲避,他們並沒有露出什麼詫異的表情,他們在過往對上汙染物的時候,躲避攻擊的時候還有比她更為狼狽的時候,隻要能活下來,什麼躲避方式都沒問題。
“她這躲避的動作很乾脆,一看就知道經驗豐富。”孫湯評價。
一旁的於容點頭讚同:“聽說她還是大一新生,在還沒有進行過軍訓培訓的時候能有這樣的身手已經很不錯了。”
很快,視頻中的張妙言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們感到疑惑,隻見她拿出一張卡牌,而後弄成了廢卡,還用這張廢卡折疊成了一把和匕首類似的東西。
“她這是在乾什麼?”嚴飛英疑惑地問。
已經看過一遍視頻的柏鴻雲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你繼續看就知道了。”
當他們看到那把巴掌大小的折疊小劍變成一把一米左右的長劍之後,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這,這,這是最新的研究成果麼?”嚴飛英有些結巴地問。
“並不是,我覺得這和明長官使用卡牌召喚武器的原理是一樣的,隻不過方式有些差彆而已。”
一旁默不作聲地溫學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給出了自己的分析結果。
“以她現在的實力,恐怕不是3級克拉肯汙染物的對手。”明燁一眼就看出來張妙言最為致命的問題。
“什麼!”嚴飛英有些震驚,“那她是怎麼殺掉那隻汙染物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場所有人很快就知曉了。
……
“……如果你不插手,我也不會對你下手,人類你看怎麼樣?”
“你說得沒錯,以我現在的能力,的確不是你的對手。”
“你要乾什麼!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不插手麼!”
“鬼話連篇!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可以被隨意糊弄的蠢貨吧!”
“在我這裡,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今天!我們兩個必須得死一個!”
……
視頻的最後,是張妙言那頭黑發瞬間變成白色,直到視頻播放完畢,整個巡防處變得十分靜謐。
“愚蠢!”
明燁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沉寂的氛圍,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了他此時內心情緒地不穩定。
另外五個人不由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明燁會這樣說。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過來,明燁之前就曾經說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不論以何種方式活下來才是最為正確的。
畢竟,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嚴飛英可是看到過張妙言身上的傷勢的,如果他們再來晚一些,她可能就真的死了。
想到張妙言丟失的那66年,不由有些唏噓。
明燁雙手抱臂,隱藏在手臂下的五指用力攥緊直至指節發白,但他麵上並無異色,在自己屬下麵前,依舊是那個嚴肅的明長官。
“好了,既然視頻已經弄好了,小柏你記得把視頻和資料一同上交,對了,彆忘了把殺死3級克拉肯汙染物的軍功記到張妙言頭上。”
他叮囑完之後,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在背對著五人之後,他眼瞼下垂,遮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如果當初……
很快,他就把這些不必要的情緒壓了下去。
看著離開的明燁,孫湯小聲嘀咕起來:“明老大嘴上嫌棄,但還這麼為人家著想,一看就知道又口不對心,果然,明老大還是太過悶騷了,欣賞人家就直接說好了,乾嘛還要罵人家。”
“咳咳,孫湯,你應該稱呼明長官,現在並不是私底下,可以隨意稱呼。”柏鴻雲輕咳兩聲提醒孫湯。
“遵命!明長官,是明長官,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孫湯立馬立正行了一個軍禮,樣子十分正經,似乎剛剛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並不是他說的一樣。
“不過,那一招可真帥!而且威力看起來很大,不知道我能不能學。”孫湯有些激動地搓了搓手。
“你瘋了?那一招可是要消耗66年壽命!而且還有生命危險!”嚴飛英當即驚叫出聲。
孫湯卻是滿不在乎:“那又怎麼了?她最後還不是被你給救了。兄弟,以後我可就拜托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他說著,一把摟住嚴飛英的肩膀。
嚴飛英嫌棄地推開孫湯:“滾滾滾!趕快去做你的任務!”
明燁對於巡防處裡麵五個手下的對話並不知情,他走出巡防處,朝著廣場中央走過去,結果卻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隻看到了遺留在地麵上的一灘血跡。
他盯著地麵上和泥土混合變得暗沉的鮮血,眼眸逐漸變得空洞起來,但很快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另一邊,周槐柳看著躺在醫療艙裡的張妙言,心情有些複雜。
當初她們兩個可是針尖對麥芒,一見麵就掐架。
如果被以前的同學看到她們如今的相處模式,恐怕會懷疑眼睛出了問題。
她盯著醫療艙上紅色的提示燈發呆,卻並沒有發現,一點接著一點的金色光團從頭頂落下來,悄無聲息地進入閉著眼睛的張妙言體內。
隨著那些金色光團進入體內,張妙言那頭白發慢慢變成灰白,而後逐漸變黑,但右側的一縷白發卻十分頑固,不論多少金色光團進入,那一縷白發依舊是白色,在那些黑色發絲中十分顯眼。
直到不再有金色光團掉落,那一縷白發依舊沒有產生變化,看起來顏色越發純粹,似乎這縷頭發原本就是白色。
就在這個時候,張妙言睜開了眼睛。
醫療艙上的紅色提示燈瞬間變成綠色,發出一聲嘀的提示音,而後艙蓋打開。
周槐柳被提示聲喚回神,抬頭就看到張妙言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了那頭黑色頭發,整個人都洋溢著歡喜。
“張妙言,你的頭發恢複了!”
張妙言聽到周槐柳的聲音,扭頭看向她,右側那縷白發暴露出來。
周槐柳一眼看到,歡喜褪去,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嘴巴張張合合,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神情變得沮喪起來。
“頭發?我頭發怎麼了?”張妙言下意識瞥了一眼頭發,就看到了那縷白發,伸手抓住放到眼前。
看到她的動作,周槐柳心中一緊,生怕她因此而難過。
卻沒想到,張妙言看到那縷白發的時候,雲淡風輕,似乎她那縷頭發原本就是那個顏色。
張妙言對此的確是不怎麼在意,在燃燒自己壽命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死亡。
可是,她並沒有死亡,隻是頭發變白了而已,這和死亡相比,對於現在的這種結果,她接受良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現在的身體體質要比之前好很多。
因此,麵對周槐柳有些糾結的表情,張妙言平淡地笑了一下,安慰她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周槐柳見此,有些泄氣:“你不在意的話也很好。”
正當她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的光腦響了起來,當看到通訊上的名字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她竟然忘記了她去星港的目的。
周槐柳動作迅速捂住光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張妙言,我有急事,可能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房間我給你訂了七天,你先在這裡好好休養一下,等七天之後就要去第一軍校報到了,等那個時候,我過來接你。”
張妙言正要拒絕,周槐柳卻是等不及了。
“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
說完,周槐柳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張妙言無奈地笑了笑,她從治療艙裡出來,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她所處的這個房間是醫院單人病房。
她仔細回憶,發現原主在賽西利亞星並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便也打消了離開這裡的打算。
原主光腦賬戶隻剩下了十萬存款,行李也在之前被汙染物攻擊的時候損毀了。
這十萬星幣,是她接下來四年軍校的學費以及生活費,也就隻能讓她不餓死而已,想要提升生活質量卻是不可能的。
原主最大的願望是進入第一軍校,成為一名五星製卡師。
製卡師等級從低到高分彆是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每個等級又分三個階層。
想要成為製卡師,必須擁有精神力。
當可以製作出一張一星白色卡牌,就可以成為一星製卡師。
以此類推,想要成為五星製卡師,就需要製作出一張一星金色卡牌。
張妙言覺得,以她上輩子畫了二十多年符籙的經驗,想要成為五星製卡師並不是一件難事。
不過,即使自信,她也打算先自己動手製作一張卡牌。
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她腦袋裡便浮現了元界兩字。
元界是以星網為依托創造出來的第二個世界,光腦連接設備就可以進入元界。
所有人都可以在元界中生活、學習、社交。
同樣的,製卡師和禦卡師也可以進入元界製作卡牌、練習掌控卡牌。
張妙言對於元界十分好奇,原主並沒有來得及進入元界,因此,對於裡麵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她看向一旁的治療艙,重新躺了回去,用光腦連接之後,直接選擇了進入元界。
同時,張妙言也一腳踏入了製卡師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