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一腿,你……那方麵不太行。”
略顯委婉含蓄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聲音不大,但是薑折聽了卻是覺得震耳欲聾。
她人都麻了。
蔣哲這個草包!
“噗呲……哈哈哈。”
秦綰笑了,笑的花枝招展的,人也越顯妖嬈幾分。
薑折和麵癱姑娘對視著。
這姑娘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她隻是認真又正經的看著薑折。
“我找到了一個日記本,‘程芸’都寫了,不信你看。”麵癱姑娘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個本子遞到了薑折麵前。
薑折:“……”
薑折的嘴角隱約的抽了又抽。
抬手,她摁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她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應該不主動和這誠實的有些過分的姑娘搭話?
薑折放下手,委婉至極道:“不了,你自己留著吧,這種東西就不用給我看了,我們還是聊正事吧。”
麵癱姑娘:“不是信息交換麼,這不算?”
秦綰在一旁都快笑岔氣了:“算啊,就是有些人可能有點破防。”
薑折:“……”
薑折臉上的表情都差點兒又要隱約的裂開了。
這人真討厭!
麵癱姑娘哦了一聲,略帶微妙的看了一眼薑折。
那個眼神,就像是看什麼臟東西一樣。
薑折:“……”
薑折覺得有點心累。
————
“蔣家其實不是軍l閥門下退下來到月城定居發展的,而是蔣家祖輩便是月城之人,當初月城的名門望族也不是明家和蔣家,而是月家,隻不過後來這個月家卻是出了一件大事兒,一個家族的人一夜之間都死了,之後,明家在月城崛起,之後緊跟著的便是蔣家。”
“不過聽說這月家死的太過蹊蹺,死了的人,都變成了厲鬼,說的是,明家和蔣家會這麼快崛起成為月城新的名門望族,就是因為他們一起合夥殺了月家的人。”
“從蔣成那一代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不少蔣家人死,死法也都很慘烈,然後蔣家之中便多了一個厲鬼來複仇的說法,也有說這些是詛咒,也有說是什麼月城鬼神在找祭祀品,說法很多。”
麵癱姑娘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至少現在,她們這些玩家是站在一個戰壕裡麵的。
三人交換了信息之後,便是已然確定,這個牽扯出來的月家,恐怕有些不簡單。
至少,蔣家死人,和這個月家脫不了乾係。
但是,這個月家的人又都死完了,莫不還真是鬼神作祟不成麼?
是不是鬼神不好說,畢竟大家也都是真的見過真鬼的人,不覺得鬼神這些是無稽之談。
同時,這也有可能是旁人借住月家的名聲,在乾這些事情。
但是這個發家迅猛的蔣家,不太乾淨啊。
……
秦綰:“我還找了一個線索,說月家有長生……”
秦綰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她麵前的薑折便是神色一變,然後直接就朝著秦綰出手了。
秦綰心底一驚,以為是薑折要對自己出手,就連一旁的麵癱姑娘都是心底驚訝。
暗道,這人翻臉好快啊!
秦綰眼底一厲,不打算留手。
但是薑折的動作和速度太快,不過瞬息,便是身影到了她的麵前。
一隻溫涼的手便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秦綰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候,薑折的身子便是和她錯開,手腕用力,便是直接把她朝著麵癱姑娘那邊甩過去了。
而她的腳步卻是跨過她們到了前麵。
她的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下來,擰成了一股麻繩狀態,然後側身彎腰,便是直接在空氣中打了起來。
而秦綰被甩過去被麵癱姑娘接住後,看著薑折的背影,她人是有些微微錯愕的。
咻——碰——
“啊”
同時,屋子裡傳來一聲慘叫。
而屋子外麵,打落掉那些暗器,薑折看著院子外麵的昏暗天色:“有人。”
秦綰的臉上沒有了笑容,一臉的陰沉,看起來倒是有些唬人。
她走到一旁,然後從那樹乾上把剛才薑折打飛的東西給拔了下來。
“是針。”她沉聲道。
而且,還不是一根,而是很多根,那樹乾上全是。
剛才要不是薑折,她們現在都要被射成篩子了。
她拿著那針,看著薑折:“謝謝。”
秦綰也不扭捏,直接道謝,畢竟人家剛才救了她是事實。
就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人看著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原來身手這麼好麼?
薑折抖了抖外套,她看了一眼秦綰兩人:“你們去看看裡麵發生了什麼,我去追人。”
“小心。”
薑折沒有說什麼,身影便是以極快的速度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
秦綰動了下手腕,眼底神色微閃。
剛才,薑折從她身邊一掠而過時,她好似聞到了對方身上自帶的清香。
而且,她的手腕之上,好似還存留著對方握住她手腕時,所留下的溫涼觸感。
不過秦綰卻是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轉身和麵癱姑娘走進了那屋子裡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竟剛才那一聲慘叫,是那個跟在方莫身邊的玩家陳年發出來的。
……
薑折這邊,她追著那一道氣息到了一個院子外麵,然後那道氣息便是消失不見了。
而那個院子,便是蔣家聆舒小姐住的院子。
蔣家如今五個少爺,現在死了一個,隻有四個了。
而這位聆舒小姐,今年二十一,是一位溫和知性的千金小姐,容貌昳麗。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小姐,其實不是蔣家的孩子,而是如今養她的五姨太,在二十一年前,去城外寺廟上香的路上撿來的。
帶回府中之後,聽聞她見了蔣成便是笑了起來。
然後蔣成便是收養了她,然後養在了五姨太身l下。
之後,蔣家便是多了一位千金。
……
今日下午,四少爺的那個院子裡,薑折見過對方一麵。
但是對方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好似極為不喜與她接觸一般。
之後對方那溫柔與旁人說話安撫那些賓客,但是轉過頭和她視線對上時,眼底便隻有一覽無波的平靜和漠視時的樣子,也確實是證明了這一點。
就在薑折思索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卻是聽到了那唯一還亮著燈的屋子裡麵響起了茶杯摔碎的聲音,伴隨著還有一道驚呼聲。
薑折甚至是都沒有多想,身形如貓一般,便是直接竄了出去。
破窗,然後直接就翻進了人家的閨房之中。
但是等她翻進去時,卻沒有看到第二個人。
隻看到了她那個名義上的‘妹妹’,穿著一身順滑絲綢的單薄裙子,一頭青絲散落在身側,她蹲在地上,正撿著那被打碎的茶杯碎片。
可能是那睡裙有點深V,所以胸口還露出來一片雪白肌膚。
薑折:“……”
薑折一時間有些尷尬,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
最後微微的偏了一下頭,視線遊離,囁喏道:“抱歉,這是個意外。”
而閨房裡的姑娘,好似被她突如其來的闖入給嚇了一大跳。
那原本捏著陶瓷碎片的手指輕顫收緊了一下,她的指腹,便是直接被劃破了一個口子,鮮血瞬間就流出來染紅了那一片陶瓷。
‘滴答’
有著一滴鮮血滴落在了地上。
但是蹲著的姑娘,此刻卻並沒有關注這些,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蔣哲,你又想做什麼。”
這姑娘沒有叫薑折‘二哥’,而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臉上眼底都帶著一些防備和嫌惡在其中。
她是真的很討厭自己的這個‘二哥’。
薑折看著她的反應這麼大,也沒敢靠近,她隻是沉默和帶著一些歉意的看著對方。
“抱歉,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我是在……算了,你的手不要緊吧。”她的視線落在對方的手上。
聆舒姑娘好似這才反應過來,她鬆開手,扔了手裡染了血的陶瓷碎片。
但是她眼底帶著一片警惕還有冷淡的看著薑折。
“二哥沒有忘記,你明天就要成婚了吧,若是讓未過門的嫂嫂還有父親他們知道你對我有這樣齷齪的想法,到時候場麵會很難看吧。”
那清泠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些諷刺還有些許的威脅之意。
這個姑娘,即便是在麵對這樣的場景,她也是冷靜的。
薑折聽完她這話,直接愣了一下。
齷齪的……想法?
對上聆舒姑娘那一雙眼睛時,薑折沉默了。
然後再心底又是免不了大罵了一聲‘蔣哲’是個人渣。
竟然連家裡人都不放過!
雖然這是一個和他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妹妹。
可那也是妹妹啊!
薑折最後隻好訕笑尷尬的點頭:“你說得對,這真是一個意外,我現在就離開。”
她說著,轉身便是又要翻窗走的,不過在走之前,她的腳步又頓了一下,轉身又向著聆舒姑娘走了過去。
聆舒姑娘的腳步沒忍住後退了一步:“你想要做什麼,你……”
聆舒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聲音就被卡在了嗓子上,有些怔愣的看著靠近的人。
然後就看到對方拿著手帕把自己的手包紮好,包紮好後,便是看著她。
“下次小心點。”
做完這一切後,薑折這才滿意的離開。
……
她是走了,但是聆舒姑娘卻是好半響沒有回神。
同時,她的房間裡也多了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然後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聆舒姑娘放下手,眼底沒有了剛才的戒備和警惕,恢複了自己那淡然沉穩的樣子。
不過此刻,她眼底還有著複雜的神色縈繞在其中。
她看著那個坐在凳子上麵容隱匿在陰影之下喝茶的人。
“你說的對,是變了。”
那複雜的目光變得幽遠,語氣之中隱含深意。
“但,很有意思。”
她微微低頭,看著左手把包紮起來的手帕。
喝茶的人也是莞爾輕笑:“是很有意思。”語氣意味深長。
但是那嗓音也是年輕而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