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墨白喘著粗氣往房區跑,跑進房子裡可以暫時喘息一會兒。

今天真是倒大黴了,先是車子的輪胎壞了,接著又遇到一隻精神係的高級喪屍。

高級喪屍對另外一個人不理不睬,反而追著她跑了一個小時。

清晰的嘶吼聲入耳,危險就在身後,她不能回頭看,回頭無疑會乾擾她跑步的節奏。

這片區域經過洪水之後,地麵全是雜亂的物品,桌子椅子,家用電器,還有纏繞在樹上的電線,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跌倒會沒命,她必須小心再謹慎。

“吼吼吼!”

高級喪屍對她緊追不舍,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縮短。

美味的食物在它麵前由小變大,它的憤怒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食欲,無窮無儘的食欲。

它一腳踢開擋路的障礙物,咚的一聲,障礙物撞到墨白的腳後跟上。

墨白踉蹌了一下,眼前有些發黑,她咬牙繼續往前跑。

還有兩米她就能跑進房間裡。

房子大門敞開,窗戶用鐵框封住,跑進去把門反鎖,喪屍進不去。

喪屍似乎不想給她這個機會,它一把抓住她的右肩膀,尖利的指甲刺穿她的血肉。

墨白聞到了血腥味和腐臭味。

她的精神力對這隻高級喪屍不起作用,同樣,高級喪屍的精神力對她也不起作用。

他們隻能肉搏。

不,她還有武器。

墨白的左手緊緊攥著匕首,她將匕首狠狠插入喪屍的手腕,然後順時針擰動。

喪屍的手鬆了,它嘶吼一聲,惱怒地撲向散發著香味的食物。

墨白剛跑一步,就被撲倒在地上,她迅速翻轉過來麵對著喪屍。

喪屍張著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墨白有一瞬間後悔麵對麵。

這個高級喪屍是個精神係,防禦能力不強,但攻擊力可不弱。

墨白把匕首插入它的嘴裡,它一口咬下去,匕首表麵竟然出現了凹痕。

喪屍張大嘴巴,喉嚨發出低吼,另一隻手企圖撕扯即將入口的食物。

墨白的右手勉強能用,伸手擋住喪屍尖利的指甲,左手握著匕首插入它的太陽穴,在裡麵轉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喪屍的腦袋垂下來,尖利的牙齒在她額頭嗑下一排血洞。

她坐起來摸了摸額頭,傷口不深,沒有流多少血。

肩膀還在疼痛,需要包紮一下。

幸好下車的時候把背包帶上了,裡麵止血藥、止疼藥和抗感染的藥,還有紗布和消毒液。

這時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寒噤。

周邊的環境似乎有了變化,地上的障礙物少了許多,天空也更加灰暗。

她低聲喃喃道:“要下雨了麼?”

把喪屍晶核擦乾淨放入背包,快步進門並反鎖。

簡單包紮好傷口躺在鋪滿灰塵的沙發上休息,望著滿是蜘蛛網的天花板,墨白陷入沉思,她懷疑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爆胎的車輪上嵌入三枚圖釘,備用輪胎還沒有換好,高級喪屍突然出現。

每當她要殺死喪屍時,喪屍身前就會出現一個土遁擋住她的致命攻擊。

墨白不想成為螳螂,她往雜亂的地方跑,好在幾分鐘之前,她失去了被注視的感覺,並順利的殺死喪屍。

沒有喪屍的精神乾擾,她有把握逮住那名暗中偷窺的土係異能者。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他應該到了。

墨白站起來靠在牆上,潔白的牆壁沒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家電家具擺放得很整齊,書桌上翻開的書在寒風中嘩嘩作響。

她心中劃過一絲疑惑,這個地方發生過洪澇,為何房間如此整潔?

哢嚓哢嚓……

門外有了動靜,像野獸進食的聲音。

墨白感受到了危險,她慢慢向樓上走去,來到窗口向下望,野獸不見了,地上隻留下一灘黑紅的血。

野獸去哪兒了?

外麵狂風撕扯,雨漸漸大起來,雨水飄了進來。

“該死的鬼天氣,真讓人煩躁。”

房子拐角處出現一個黑衣人,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抱怨道。

墨白準備離開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土係異能者出現了。

“什麼野獸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地上的血水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他抬頭四處看了看,右臉露出一條顯眼的疤痕。

墨白身體微微後仰,她大概知道黑衣人是誰了——末世臭名昭著的流浪異能者。

流浪異能者認為人類的晶核比喪屍的晶核更純粹,因此不擇手段獲取他人的晶核為己用。

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墨白探出腦袋,沒想到和一雙灰白色的觸角對上,心裡震驚道:“好大一隻蛞蝓!”

眼前的蛞蝓一米多長,全身滾圓,腹部顏色很深,皮膚像腐爛的水晶包,表層黏黏糊糊,看著讓人心生惡心。

末世什麼時候有這玩意了?

巨型蛞蝓還在蠕動,它發現了食物,一雙觸角向她探來。

墨白發動精神乾擾,巨型蛞蝓的動作沒有受到影響,一雙觸角即將碰到她的腦袋。

來不及多想,她將匕首插入它的腦袋,巨型蛞蝓吧嗒一聲掉在黑衣人身上,觸角感應到食物,腹下開始分泌粘液。

粘液的粘性似乎不強,黑衣人輕而易舉的掙脫束縛。

他推開身上的蛞蝓,罵罵咧咧道:“草!什麼玩意?”

巨型蛞蝓的觸角往前探了探,繼續蠕動身體爬向黑衣人。黑衣人抬手,一麵土牆矗立在身前,巨型蛞蝓翻過土牆,緊緊追著他。

墨白注意到蛞蝓的爬行速度很快,但沒有攻擊力,被黑衣人打中身體,卻隻是緊緊追在他身後。

巨型蛞蝓的傷口在自身分泌的粘液的作用下已經愈合,隻是它分泌的粘液漸漸變少。

十分鐘後,黑衣人仰天崩潰大叫:“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打不死?!”

忽然他朝窗口看過來,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他腳下迅速立起一根土柱將他伸到窗邊。

墨白不會給他上來的機會,她運用精神乾擾,在他失神的一瞬間將匕首插入他的胸口。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他腳下的土柱轟然倒塌,整個人摔倒在土塊上。

巨型蛞蝓爬向黑衣人,將他全部埋在腹下,像一隻護食的野狗一樣。

天已經黑了,外麵下著大雨,墨白決定在這裡休息一晚。

休息的時候要保證周圍沒有危險,她握著匕首跳下樓,慢慢靠近巨型蛞蝓。

巨型蛞蝓對她的出現無動於衷,連觸角都沒有動一下。

巨型蛞蝓幾乎沒有聽覺,隻有觸覺。

墨白決定先削掉它的觸角。

兩根觸角掉在地上,巨型蛞蝓動了動,傷口的肌肉一陣蠕動,似乎在形成新的觸角。

一分鐘後,新的觸角長成,墨白再削掉它的觸角。

持續幾次後,巨型蛞蝓再也沒有長出新的觸角,它分泌的粘液越來越少,皮膚由半透明變成了水泥灰一樣的顏色。

墨白沉著臉劃開它的皮肉,裡麵露出一顆腐爛的青灰色腦袋,喪屍在它的肚子裡。

怪不得它沒有急著進食,肚子裡的食物沒有消化裝不了更多的食物。

這樣粘膩的生物真的很讓人惡心。

墨白用雨水洗手,順便把匕首清理一下。

從二樓的窗戶翻進去,隨意找了一間臥室休息。

入睡前,她關閉了所有的門窗。

墨白是在一陣吧嗒聲中醒來的。

天還沒有亮,外麵黑沉沉的。

吧嗒吧嗒……

奇怪的聲音持續從窗外傳來的,她拿出手電筒照在玻璃窗上。

玻璃窗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蛞蝓,這些蛞蝓還處於幼年期,隻有拳頭大小。

墨白移開視線,蜷縮在床上。

下次出任務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這種滑稽稽、軟嗒嗒的東西比喪屍還惡心。

過了幾個小時,窗外吧嗒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微弱的哢嚓聲。

墨白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手電筒的光照在玻璃窗上,上麵有了細小的裂紋,窗外的蛞蝓長大了好幾倍,差不多有西瓜大小。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不知道窗外有多少蛞蝓,黑壓壓的一層,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她抄起一把椅子砸向玻璃窗,玻璃窗哢嚓一聲碎掉,蛞蝓掉落在地上,房間明亮起來。

有幾隻蛞蝓蠕動著爬進來,墨白皺著眉探向窗外,地麵上、外牆上全是蛞蝓,其中還有幾隻巨型蛞蝓。

墨白:……

這跳下去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但現在不離開,等幼年期蛞蝓成長起來怕是更沒地方下腳。

她深吸一口氣跳在地麵,蛞蝓瘋了一樣蠕動,她見縫插腳迅速離開。

十幾分鐘後,她回頭看了看,沒有蛞蝓追上來。

她放慢速度,漫無目的行走,這裡的建築風格很陌生,天空也更加灰敗。

忽然她又聽到了吧嗒聲。

墨白眼前一黑,它們怎麼又追上來了?

巨型蛞蝓的弱點在觸角,隻要削掉它們的觸角,它們就會失去方向。

關鍵是可這玩意的觸角會重新長出來啊。

沒幾分鐘,她身後全是密密麻麻的蛞蝓,大的小的,胖的瘦的,深的淺的。

墨白咽了咽口水,刀口鈍了也削不完這麼多觸角。

這兩天她好像在參加長跑比賽一樣,中途還不能停下來,隻要停下來,沒一會兒就有蛞蝓追上來。

“這蛞蝓是給我開了定位不成?”

越想越氣,乾脆不跑了,她要試一試,刀口鈍之前能削掉多少觸角。

幼年期的蛞蝓削掉兩次無法快速長出觸角,成年期的蛞蝓要削掉五六次,隨著削掉的次數增加,長出觸角的時間也越長。

半個小時後,她周圍躺著一圈失去觸角的蛞蝓,沒有觸角的蛞蝓會進入休眠,它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剩下十幾隻巨型蛞蝓向她爬來,這種生物不受她精神乾擾,殺起來非常消耗體能,她握著匕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墨白麵無表情地環顧四周,這個地方處於偏僻的郊區,路上沒有看到一輛車,好不容易找到一輛車,一踩油門,車子卻飛在半空中垂直掉落下來,好在異能者的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她隻受到輕傷。

就在這時候,灰色的天邊出現一抹紅色,墨白定眼看了看,那是一輛紅色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