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1 / 1)

看著隊友們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儘頭,角名對身旁的朝奈說,“上去吧,晚上起風了。”

“嗯。”

月退朝奈走進電梯,角名刷了門禁卡,按下五樓的按鈕,等到電梯升至五樓並平穩停好後,朝奈走向自己的家門,角名卻沒有往反方向走,而是跟著她回了家。

聽到角名跟著自己進門的聲音,月退沒有任何意外,雖然稻荷崎的諸位已經幫她做了大部分掃尾工作,但還有一些東西需要她自己來做。

飯後阿蘭前輩等人幫月退將挪出去的桌子挪回到沙發的麵前,不過此刻站在沙發麵前的角名思緒一番後,俯身將桌子往外挪了一些。

“這個空間足夠你坐在地上看書了吧?”角名推完桌子之後,回過頭看向朝奈。

朝奈有的時候喜歡坐在地上看書,背靠著沙發,膝蓋抵著桌子,她覺得那樣的姿勢十分有安全感。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也為了提升看書的舒適度,所以陽菜女士從很早就培養了她坐在墊子上的習慣,以至於後來她還根據自己的喜好,買了各式各樣的墊子。

這也是她剛才為什麼能拿出那麼多墊子給大家坐的原因。

後者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月退看了一眼時間,“倫太郎也早點回去洗漱休息吧。”

“那你也彆收拾得太晚,房間收拾好了嗎?”角名知道月退十分在意自己睡覺的環境。

“收拾好了,今天回來就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的房間!”月退的語氣有些驕傲,她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才會這樣,像是一隻高傲地昂首展示自己漂亮羽毛的孔雀。

“真不愧是月退會長大人呢。”角名從朝奈第一次當上學生會會長開始,就時不時會用這個招呼稱呼她。

“我現在是副會長了。”朝奈聳了聳肩,雖然她在心中並不介懷這一點。

“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會長,是最優秀的月退朝奈。”角名看著朝奈認真說道:“感謝會長在我國中對我的照顧。”

朝奈笑著說道:“突然這麼認真,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讓會長我辦啊。”

“哪有,我可是真心實意的。”

朝奈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從一旁的唱片儲物箱,抽出一張刻錄的唱片,角名親眼看著她將封麵寫著《童年情景》的唱片取出並放入唱片機當中。

當熟悉的鋼琴曲在房間響起時,角名感覺這個房間就是一個小小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不用說話,隻是這麼聽著曲子,就比做任何事情還要令人心情愉悅。

當《孩子的請求》響起時,角名緩緩走到朝奈的麵前,他穿著稻荷崎校服襯衫上衣,原本為了整理房間,他將袖子挽了上去,但當他走到朝奈麵前時,角名將自己的鬆開的領帶打好,袖子也拉整齊。

看著眼前穿著校服裙子的朝奈,角名將左手背在身後,微微彎下腰身,平視的角度使得他們兩人眼神在這一刻交彙,他伸出了右手,“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月退小姐。”

星德國中是一個偏國際性的學校,所以他們每年的聖誕前夜都會舉辦晚會,晚會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跳舞。

月退身為學生會會長,在校內擁有超高人氣,所以國中第一年,無論是男生女生,但凡是國中才進入星德的學生,都試圖在舞會開始之前邀請她。

不過同樣是從星德小學升上來的學生們,就沒有打過月退的主意。

因為和月退同期升學到國中部的學生們很清楚一件事情,在校內十分出名,和網球部正選擁有同等名氣的排球部正選角名,是月退的幼馴染,也是她的固定舞伴。

第一年月退與角名的開場舞給當時參加舞會的學生們深刻的印象。

這對默契十足且養眼的青梅竹馬在跳舞時,眼裡隻有彼此,無論是進還是退,他們都不需要看著對方的腳步,就能夠默契地把握節奏。

他們的舞蹈給人一種誰都無法介入,唯有他們彼此的感覺。

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在舞會前夕邀請這兩位校園名人了。

“當然可以。”月退看著現在的角名,卻好像看到了他們第一次跳舞時,那個微笑著邀請他的角名。

他們的第一次共舞,是在角名家的院子裡,因為學校要舉辦舞會,他們早已默契地認為對方會成為自己的舞伴,所以那天倆人約定在舞會開始前練習跳舞。

即使是練習,角名仍然十分正式地換上了西裝校服,朝奈也換上了自己的湖綠色長裙,在紅楓紛飛的季節裡,二人在庭院中翩翩起舞。

湖藍色的長裙不斷地旋轉,像是一朵綻放的花兒。

她將手放進角名的手心當中,他輕輕地牽住她,在客廳裡,他們隨著音樂起舞,雖然距離上一次跳舞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肌肉的記憶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走而消失。

一進一退,旋轉,輕點,窗戶中倒映著他們年輕的身影,音樂代替了語言,他們沉默地注視著對方,似乎要這麼看著,把對方刻在心上。

朝奈的裙擺隨著她的舞步而擺動,角名半環著她,窗戶倒影中的他們是那麼的親密無間。

就如同他們這麼多年的相互陪伴一般。

舒緩的音樂,熟記於心的舞步,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相處空間,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這是角名想要的生活,他感受著她的長發拂過他的手背,角名覺得手背癢癢的,但更多是心癢。

朝奈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那雙孔雀藍色的眼睛,正如那句話所說——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他想,如果朝奈的眼睛是一麵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海域,他也會受它蠱惑,向她而去。

聞著她身上的清香,看著她的臉,角名有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他想親吻她——但他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無論是做什麼,都要朝奈的允許,無論是什麼程度的進展,朝奈都不會允許他來掌控。

一向隨心所欲的角名,隻會在自己的幼馴染與排球的事情上謹慎。

所以角名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注意力雖然移走了,但他的視線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

當音樂結束時,他們的舞也結束了,角名向她行了一個禮,朝奈也提起裙擺回應他。

這裡不是星德國中的聖誕節晚會,也沒有人注視著他們,但對於角名來說,這支舞蹈意義非凡——就好像他們的第一次共舞一般,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他們之間不需要觀眾,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邀請和她的首肯,隻要他們心中有彼此就好了。

這一天和他到稻荷崎的每一天似乎沒什麼不同的,他一如往常地起床,上課,下課之後參加部活,和隊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又有不同——不同之處在於朝奈在他的身邊,她不再是個回憶,不再是手機屏幕裡的字符,而是活生生的,在他身邊,與他共舞的人。

這一夜,回到自己房間的角名躺在床上,想著朝奈住在對麵,突然就覺得心安靜下來了,就像自己回到名古屋的那天早上,站在朝奈家門口時一樣。

然後他沉沉地睡了過去,同樣在對麵的朝奈,也和他一樣,在與佐倉的聊天當中回味了這美好的一天後,躺進柔軟的被窩當中,隨後進入甜美的夢鄉。

……

當朝奈的腦中響起時,臥室也隨即傳來了輕柔的敲門聲。

“朝奈,我做了早餐。”角名是來和朝奈一起上學的。

“來了!”朝奈迷迷糊糊從被窩中坐了起來,她用手按了按自己翹起的發尾。

房間裡有獨立的盥洗室,她洗漱完之後穿上校服,卻不像平時那樣精神抖擻地走出房間。

或許是因為昨天起太早,晚上又整理了房間的原因,今天起來的時候,朝奈的精神格外的萎靡。

角名穿著圍裙站在開放式廚房裡煎蛋,慢慢飄滿整個房間的香味勾動著她的胃口。

但她依舊被困意打敗,無心美食,朝奈走到角名的身後,後者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卻沒有等到那顆從身側探出的腦袋。

角名正準備給雞蛋翻麵,就感覺到朝奈的腦門靠在他的肩膀上,不重,通過校服襯衫,角名感受得到她額頭的溫度。

角名失笑,“你昨天晚上睡覺前是不是玩遊戲了。”

“才沒有呢,我的遊戲搭子最近忙著社團活動,說是因為社團活動太費腦子了,所以最近不陪我玩解密遊戲了。”朝奈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剛剛睡醒的困意。

“那你怎麼還這麼困,我們的會長大人以前精力可是很旺盛的。”角名將鍋裡的兩個煎雞蛋與午餐肉分到兩個盤中,放下了鍋鏟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靠在他身上的朝奈。

“和洛山的同學聊了會天,對方對我的交換生活很關心,所以就聊得有點晚了。”朝奈是為了青梅竹馬才申請了交換生這件事情,在洛山知道的人並不多。

除了赤司之外,就隻有佐倉了。

“我餓了。”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朝奈突然說道。

“那去位置上坐好吧,我把早餐端過去。”角名已經習慣做這件事情了,他甚至還在端早餐過來之前,用極快的速度將廚房打掃乾淨。

兩個人用過早餐之後,一起出門向學校走去,這條路對於朝奈來說是一條新的路,但身邊的人不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走在她的身邊。

將她護在道路的內側,用保護的姿態陪伴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