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藝先進房間,桌子上擺著銀飾品店、陶藝店、烘焙店的店門圖片。
她也懶得猜剩下人裡誰想選哪個,她自己都是對劇本任務敷衍了事,這下就隻看自己想去玩什麼。
“我就選烘焙吧。”
林藝朝著鏡頭舉起烘焙店的照片,“我平時在家沒事也喜歡做蛋糕,聞著烘烤的香味都覺得很幸福。”
下一個進來的是明琮,同樣是三張圖片。
他想了想:這個大熱天,做了蛋糕也不好帶回來。送銀飾品,程荀也不一定會戴上。
不如做個杯子,用得上。
還能時常想起。
“我去陶藝店。”明琮拿下陶藝店的照片,朝鏡頭揮揮。
方昱讓季筱婷先進來選,他們反正也不能再次組隊,先後順序沒什麼差。
季筱婷進來時候也隻剩下銀飾品店和陶藝店,她受不了泥胚黏手上的觸感,徑直拿了銀飾品店的照片。
方昱進來時也隻有烘焙店的照片,他對去哪一個都沒什麼偏好,反正選哪個都不會和季筱婷同組。
“隻有烘焙店了?那我烤點麵包帶回來,還可以省點夥食費,明早的早餐就有啦。”
沒有季筱婷,方昱又能講點逗趣話。
最後留給胡霏菲的是陶藝店,李一鳴的是銀飾品店。
儘管沒有彆的選擇,二人還是都進來錄了個選擇視頻。
等大家都完成選擇後,客廳屏幕上就跳出了最終組隊結果。
海邊咖啡店:程荀、徐天。
銀飾品店:季筱婷、李一鳴。
陶藝店:胡霏菲、明琮。
烘焙店:林藝、方昱。
見分配完成,節目組定下十點出發,門口會安排四輛車等待。
徐天和明琮也不需要換衣服化妝收拾,倆人就搭著肩去收拾餐桌、廚房,洗碗去了。
程荀早上趕著起床下來煮粥,就來得及洗把臉梳個頭,這下還有時間,好話一籮筐地拉著林藝幫自己上妝。
“好姐姐,我最漂亮的藝姐,我就相信你的化妝技術!等我回來,給你帶咖啡店的小蛋糕吃。”程荀挽著林藝手臂,半拉半扯地一起上了樓。
林藝心裡其實樂意著呢,還感慨“還是大學生有活力,和你呆久了,我總覺得我也才20歲呢。”
“我還嫌我才20歲呢。工作,工作沒著落;畢業,畢業也困難;戀愛,戀愛看不到影子。”
程荀一直覺得工作後的日子很幸福,自己決定想買的東西,擁有自己的小家,怎樣裝扮都隨意。不像20歲階段,總覺得前後都像是迷霧。
林藝邊給她化妝,邊八卦起她的戀愛史。
“你高中、大學時候沒有談戀愛嗎?”
粉撲一下下拍得程荀臉疼,她呲牙咧嘴地回答:“沒有呀。我現在都還是不理解,怎麼就確定是要和對方談戀愛呢,不是朋友不是普通同學同事。談戀愛不會覺得很耽誤自己的時間嗎?本來一天24小時,我自己過都還嫌不夠呢,談戀愛不就得舍棄自己想做的事,把時間和精力分給對方嗎?”
林藝捏著眉筆,被她這話笑到手抖,畫出來的眉毛都成波浪線了。
“我的乖乖,還真的是小年輕呢。”
見到程荀臉上的疑惑,林藝沒急著回答,隻左手捏著程荀的下巴,將整張臉移遠了觀察眉毛走勢,又貼合她自身彎月眉補了幾筆。
“感情不是占用時間,而是用愛填補時間空隙,一起創造新的有趣的事。”
“等你遇到了,麵對這個人有猶豫不決的感受時候,你就要戀愛啦。”
林藝仔仔細細給程荀定好妝,想到她要去海邊,還讓她自己把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塗上兩層防曬霜。
“你也彆想這麼多,我總相信感情是一種上天注定的緣分,我從不相信日久生情,要在一起的人總是第一眼在心裡就覺得對方與眾不同了。這種感受啊,說不清道不明,隻有你自己能感受到。”
林藝快速把剩下的部分畫完,笑眯眯地盯著程荀的妝容,滿意地點點頭。
程荀越聽越迷茫,怎麼談戀愛還看麵相嗎?
第一眼就知道這人和自己有姻緣?
林藝推著她去穿個防曬外套,“你彆想了,等下次你想起我的話時候,就是遇到了。”
程荀也就立馬把心裡那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揮開,套了件防曬衣就開始收拾出門的包。
房間裡隻有林藝和程荀在,季筱婷留在樓下看電視沒上來。
她們剛上來時,正巧碰到胡霏菲被李一鳴叫去二樓的小陽台。
碰見李一鳴,林藝也嘴角一撇,跟程荀小聲說起自己相親時也遇到過這種人。
“關鍵吧,這人外表還挺能裝,長輩們都覺得人穩重工作也好,還會照顧人。其實全是裝的,做一件事總想獲得雙倍收益,還要自詡為付出方。”
“有的人爛,剛接觸就知道,有的人爛還會裝,不吃虧是不會知道的。你在學校和之後工作,可要擦亮眼睛了。”
程荀點點頭,表示又學到了點。
她回頭就要把這些記備忘錄上,奉為圭臬!
小陽台上,胡霏菲和李一鳴隔著小圓桌相對坐下,李一鳴還是標準的溫和笑容。
“霏菲,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是我想岔了,還給你添麻煩。剛剛我就想著補償你,沒想那麼仔細,真的對不起。”李一鳴還不忘幫她把手上礦泉水的瓶蓋擰開。
胡霏菲接過後直接放在桌上,再也沒動。
聽完李一鳴說的話,胡霏菲在心底歎了口氣。
不為彆的,隻為前兩天被一點話語就昏了頭的自己。
昨天倆人一起去的奶茶店,去之前也說的好好的,能賺多少是多少,不夠美術館,去公園也可以。加上二人也沒培訓過,對奶茶的配比是一竅不通,能做個時薪低的前台或收拾衛生的服務員也可以。
結果一到那,李一鳴用著節目組打廣告的借口,想按高時薪計算。把老板磨到發了脾氣,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做服務員。
老板本想安排女生站前台,隻需要推薦口味、收錢,主要是需要好口才,不費什麼體力。讓男生去後廚幫忙洗杯碟、搬材料,辛苦一點。
李一鳴又說自己口才好,要去做前台點單。
其實胡霏菲都看出來了,他就是嫌後廚太臟,想在前台乾乾淨淨。她也沒覺得自己需要什麼優待,就跑後廚老實乾活了。
沒想到,李一鳴又開始作妖。
估計是計算了二人最後能賺到的總額太低,他又想借店麵的蛋糕、果茶拿出去擺攤賣,還讓老板按成本價給他算。
扯得借口還是“擔心胡霏菲在後廚累著”。
最後還是胡霏菲去和老板道歉,主動乾了兩人份的活,老板才作罷,還將時間四舍五入,給他們多發了半個小時的工錢。
想到這裡,胡霏菲盯著對麵李一鳴臉上的笑容,冷哼一聲。
“你是誠心道歉嗎?你隻是怕我把這些話說給彆人聽吧。你放心,我不像你,喜歡在背後扯他人旗作借口,我也懶得在背後說人長短。”
話畢,胡霏菲沒在看李一鳴一眼,起身理了一下裙擺的褶皺,轉身出了露台。
隻剩下李一鳴坐在原位上,盯著那瓶水,抓著椅子把手的手上青筋暴起,忍耐數十秒後,才站起身來,將掛鏡頭前遮擋的外套扯下來,也大步出了露台。
他沒有抱歉,隻是悔恨自己做的不夠好,沒有想得更明白,用更好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隨即,他想到今天是和季筱婷約會。
李一鳴從第一天就注意到季筱婷身上的包,他在他領導老婆身上見到過,聽女同事們聊天說“這可是愛馬仕”。
120萬。
他工作兩三年,哪怕是計算機這個大熱專業在大廠,一年工資還不到這個數字的一半。
甚至第二天,李一鳴還看著她又換了個新包。
他就越發慶幸,自己休年假來了這個節目。
李一鳴每晚睡夢中,都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拿下季筱婷,該如何平步青雲。他再也不用為房價糾結,從大小姐手指縫裡流點都是金子。
今天終於能和對方一組,他隻能在心裡規勸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要謹記昨日的教訓,他那點小聰明得藏好一點。
徐天和程荀收拾得最快,在客廳會和時,默契地都穿了件白色的防曬衣。徐天還自己開自己玩笑,“情侶裝嘛。”
他順手又給程荀塞了瓶防曬,“昨天聽你很多東西沒帶,我就猜你防曬霜是不是也忘了。我正好有多的,給你吧。”
程荀大大方方接受了,朝他揚起個大大微笑道謝:“哇,謝謝天哥!我正好沒帶呢,剛剛還蹭藝姐的,嘻嘻等下就用你的!”
林藝在旁邊也跟著捧哏:“哇哦,好貼心呢。怎麼沒給我們都準備一下,萬一我們也忘了帶呢?昨天我就沒收到喔。”
逗得徐天從耳朵紅到脖子,手也不知所措地到處摸摸,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明琮剛從廚房出來,手上水都還沒擦,直接從徐天身後把手貼他脖子上,水糊了他一身。
“哦喲,徐天要送我們防曬霜?謝謝~”
這個“謝謝”將程荀的語氣模仿得十足像,還自己加了七轉八彎的語調。
林藝再次注意到明琮的陰陽怪氣,打量的視線在明琮和程荀倆人身上掃了又掃,卻沒說什麼,馬上當不知道一樣,笑眯眯地看程荀幫徐天說話。
“你們又不去海邊,用什麼防曬霜。”
如林藝預料的一樣,明琮立馬陰陽怪氣補上一句:“我~們~又~不~去~海~邊~”
明琮看著倆人身上相似的白色防曬衣,嘟囔了一句“怎麼昨天就不跟我穿同色。”
隻是這句話說得太輕,又太慢,恰好留在了程荀和徐天並肩踏出大門時。
除了明琮自己,誰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