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那位客卿突然提前離席這件事倒是沒引起什麼特彆大的動靜，畢竟美人再美也是沒有利益美的。而且這裡可是哥譚，又不是他們的布魯西寶貝離席。
不過身為絕對的焦點的布魯斯卻皺了皺眉，因為就在剛剛，阿爾弗雷德以便士一的名義告訴他，剛剛他在鐘離肩膀上放置的竊聽器被發現了，並且被摧毀了。
而現在鐘離突然離場，這讓布魯斯很難不懷疑當中的關聯。
而另一邊，帶著突發狀況的傑森提前離場的鐘離卻並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布魯斯的頭腦風暴。
而接到鐘離信息的白術已經在鐘離家裡的客廳等著。不多一會，鐘離便抱著沉睡的傑森回到了家。
將傑森抱到房間的床上後，鐘離這才看向跟著過來的白術，“白術大夫，之前在路上我看傑森神情痛苦，便施了術，令他穩穩睡去，煩請看看，有無問題。”
白術點了點頭，他走到傑森的床邊。傑森現在雖然因為鐘離的緣故沉沉睡去，但緊皺的眉頭，時不時冒出的幾句夢話也不難看出，他睡的並不安穩。
而後白術又為傑森把了把脈，又做了其他檢查，他看向鐘離，“鐘離先生，請問傑森是因何變成了這幅模樣？”
鐘離雙手抱胸，一雙金色眼眸露出回憶之色，“是在我們參與韋恩先生的宴會的時候，在為我整理衣裝的時候以外發現一枚不知什麼時候以外落到我身上的帶著小巧蝙蝠符號的小圓片，然後傑森捏碎了這個小圓片，然後便這樣了。”
“鐘離先生，我覺得現在重要的不是傑森。”盤在白術脖子上的長生開口。
對於長生的話，白術本人也是頗為讚同的，畢竟他聽完鐘離的話，第一時間想的便是警告罪魁禍首，少用這種手段探查鐘離先生的秘密。
“白術大夫，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傑森。”鐘離搖了搖頭，麵上笑容不變。
“那家夥現在非禍是福，雖然不知道那玩意是怎麼刺激到的他，但他現在正在恢複記憶，鐘離先生不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讓他睡去，好在睡夢中平穩的恢複記憶嗎？”長生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您不覺得您有點過分縱容他了嗎？”
“哦？竟有此事？”鐘離微微睜大雙眼，看起來頗為不可思議，“不過傑森這次恢複記憶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
見鐘離轉移話題，白術和長生也明白，鐘離是打算按下不表，但對於鐘離，他們也沒多少辦法。
回去之後稍微提上一嘴吧。
白術和長生心中暗暗決定。
至於之後某位罪魁禍首接下來幾天夜巡總是出小麻煩就暫且不提了。
“不管怎麼樣，鐘離先生您對他，總是有救命之恩的。”白術笑了笑，“ 不過，鐘離先生您剛從宴會上離開，尚且肚中空空，不妨嘗嘗我做的養生藥膳？”
“也好。”鐘離點了點頭，“晚上的時候，也為傑森備上一份吧，他大概傍晚時分醒來。”
白術點頭稱是，隨後便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去準備藥膳了。
……
而被鐘離記掛在心上的傑森如今正處於無邏輯的夢魘之中。
夢中的場景總是紛亂的，上一秒傑森還是在犯罪巷流浪的孩子，下一秒他就被帶到彆墅裡。上一秒他穿上三原色的製服和蝙蝠俠一起行俠仗義，下一步他卻被打的渾身骨折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
耳邊是瘋子的狂笑，眼前是無法逃脫的撬棍，但是下一瞬，拿著撬棍的卻是他，而麵前卻是一輛蝙蝠車。
“哦，我可憐的小鳥，你想要撬這輛車的輪胎嗎？”小醜環繞著傑森，嘻嘻哈哈的，帶著濃厚的惡意。
“撬吧，然後被人撿回去，然後……”小醜停頓了一下，隨後嘴角近乎要咧到耳根，“毫無價值的死去吧。”
“滾！”傑森怒吼一聲，直接把撬棍砸在小醜的身上，可卻是他身上一痛。
他再次回到了那令人絕望的倉庫。
“真是不聽話的小鳥，所以小醜叔叔決定給你一點教訓。”小醜拿著撬棍耀武揚威的站在傑森的麵前。
“蝙蝠俠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傑森怒吼。
“哦，真是可憐的幻想。”小醜捂嘴驚訝，故作同情的看向傑森，“可是直到現在，我都還活著呢，甚至，蝙蝠俠還有了一個新羅賓，他根本不在意你。你的憤怒，你的痛苦，都毫無意義。”
“你永遠都無法逃離這間倉庫！”
聽到小醜的誅心之言，傑森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眼神凶厲，想要把小醜千刀萬剮。
可是下一秒，小醜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蝙蝠俠。
“我根本不需要一個不聽命令的羅賓。”他冷漠的說道，這時，另一個羅賓站在了他的身邊，“是的沒錯，蝙蝠俠隻需要我就行了。”
兩人看向傑森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被丟棄的垃圾，看的傑森眼睛都要紅了。
明明理智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可是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質問自己，萬一蝙蝠俠他就是這麼想的呢？
恢複記憶後的傑森一直沉溺在夢魘之中。他不是剛剛複活，他被人救活後還在哥譚生活了一年，哪怕是在失憶狀態，可是哥譚的事情他並非不了解。
小醜沒有死，還在犯罪。
蝙蝠俠有了新羅賓。
甚至都沒人提布魯斯·韋恩的第二位養子。
傑森·陶德的一切都被取代了，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小醜卻還活著。
這樣痛苦的認知令傑森無法自拔，他對此感到憤怒，對小醜，更有對蝙蝠俠的。
這些想法如同蛛網一般幾乎要把傑森纏的喘不過氣，隻需要略微引導，傑森可以自己把自己纏成一個繭。
恍惚間，傑森好像聽到了一聲歎息，隨後，代表著傑森的噩夢的倉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在鐘離家的房間。
傑森被憤怒，痛苦和憎恨包圍著，他機械這環顧著這個房間。
房間很新，有著一張看著就感覺很溫暖的單人床，床頭櫃上的花瓶裡還插著一束清心，花朵上還帶著滴滴露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還有一張書桌，上麵配了一整個書架的書。角落裡還有體育器材以及尚未拆封的遊戲機。而在窗台上，還放著一盆漂亮的霓裳花。
這無不彰顯著布置者的用心。
這是……那個時候？
傑森想起來，那是他剛恢複意識沒多久，完全失憶的他對什麼都非常不安。
哪怕什麼都不記得，他也對鐘離先生毫無來由的善意感到坐立不安。
這是，門被打開了，腳步聲響起。
是鐘離先生。
傑森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過去都沒有的懵懂少年了，所以他看見了當時的傑森尚未察覺的東西。
鐘離先生那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上竟然帶了幾分小心。
“感覺怎麼樣？”他道。
“還不錯。”記憶中的小傑森非常緊張的看向鐘離。
鐘離走到床邊，坐下，他揉了揉傑森的腦袋，“不用緊張。”
鐘離的話好似有魔力一般，傑森頓時便平靜了下來，無論是哪個傑森。
“鐘離先生。”記憶中的小傑森緩慢而生疏的喊著鐘離的名字，藍色眼睛裡儘是不解，“為什麼您會選擇救我一個普通的犯罪巷少年？”
明明，我什麼價值都沒有。
“這個問題啊。”鐘離托著下巴，陷入回憶與思考，許久之後，他開口，“可能是因為，我聽到了你的願望。”
“我的願望？”傑森不解。
“是的。”鐘離笑了笑，“而我正好覺得，實現你的願望，很有意義。”
我的……願望……有意義？
傑森睜大了眼睛，此刻曾經的小傑森消失不見，他看向鐘離，而本應隻存在於記憶中的鐘離卻看向了他。
“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不妨去問問當事人。”他說。
去問當事人？
去問……布魯斯？！
“現在，你該醒了。”這是傑森在夢中最後聽到的聲音。
……
傑森睜開了眼睛，此刻房間已經陷入了黑暗，隻有一道皎潔的月光照進房間，儘顯靜謐。
我睡了多久？
傑森坐起身，卻“正好”驚動了床邊的人。
“唔……傑森，你醒了？”
是鐘離先生。
傑森眨了眨眼睛，“鐘離先生？”
“嗯。”鐘離應了一聲，語氣裡還帶著剛剛睡醒的迷糊，“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傑森下意識回道，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鐘離先生，我好像夢見你了。”
“哦？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想到傑森你這麼在意我啊。”鐘離輕笑，此時他已經站起身，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先在床上坐坐吧，不用下床，白術大夫給你留了一份養生藥膳，我去給你熱熱。”
說罷，鐘離便離開了房間。
看著鐘離離去的背影，傑森眨了眨眼睛。對於失憶的他來說，鐘離是一個博學多知的普通人……好吧，是一個博學多知的普通神之眼擁有者。
但恢複了記憶的傑森也撿回了曾經蝙蝠俠的教導，他回憶著與鐘離相處的細節，再加上那場古怪的夢以及態度同樣古怪的鐘離先生，他可以斷定，鐘離先生身份絕對相當特殊。
不過……鐘離先生好像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