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演技大爆發。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去啦!”
“是啊是啊,你們方土救援真是太及時了。”
“多虧了傅哥和…隔壁列車組的大佬啊,不然我們早就團滅了哈哈哈哈……”
大家不約而同地將功勞按在了很有高手氣場的傅容和看起來經過惡戰的伊凡等人頭上。
傅容&列車組:……
羅歇:Excuse me,我是不配有姓名嗎?!
【遊戲場損壞度已超過80%,無限雙軌列車副本提前結束,本場玩家七十三人,死亡五十二人,恭喜十八位玩家成功逃生,恭喜三位新玩家成功就位。現在進行副本結算……】
簡直感天動地,他成了!這把他成了!
聽到係統播報,夏明棠心中狂喜,一邊給在場的目擊者來上一發小避言術,一邊狂飆演技。
青年衣服頭發淩亂,看起來十分脆弱,靠在不敢動的魚哥身側,滿臉劫後餘生。
脆弱青年·夏小明:“魚哥,沒想到真的有係統哎!我們有係統麵板嗎?該怎麼打開啊?”
魚哥疑惑,小聲道:“你會做糖醋排骨嗎?也會吃糖醋裡脊??!”(你不是靈界人嗎?也能聽到係統的聲音?)
話一出口,男人瞳孔地震,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啊!
眼前的青年滿眼擔憂:“魚哥,是太餓了嗎,怎麼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啊。”
離的近的六六等人眼神古怪,魚哥這答非所問絕對有問題。
女孩嘗試開口:“臣妾要告發魚貴妃穢亂後宮。”(大佬你是用了避免我們泄露情報的法術吧。)
眾人:???
魚哥嘴角抽搐,關他何事啊。
六六心裡有了底,再次開口:“讓我們一起離開遊戲場吧,大襪子(小明哥)。”
女孩捂臉,為什麼小明哥也是違禁詞啊?這奇怪的法術居然比綠江的審核還敏感!
列車安保組和方土救援小隊還在集火焦屍,直到把黑乎乎的蛇山打成渣渣,才停火。
不愧是流毒已久的S級高危副本,BOSS和遊戲場地都無了,居然還沒有永久關閉,也是離譜。
劉承誌挎著小鏟鏟,滿眼感激地看著紅發男人。
“老哥怎麼稱呼?我是方土第五小隊副隊長劉承誌,多謝您幫助這幫小崽子們了啊!”
伊凡猛搖頭,“我是第一軌道列車副列車長伊凡,我沒做什麼,不用謝我。”
兩人齊齊陷入沉默。
劉副隊長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根華子,伊凡副列車長默默接過,一切儘在不言中。
灰燼中,巨大的漩渦緩緩隱現。
【通關渠道已開,檢測到玩家並未完成副本任務,現每位玩家結算一百積分,請各位謹慎使用,倒數三十秒後,通關渠道關閉,請玩家把握時間,儘快離場。】
夏明棠小小嘖了一下,這破係統真雞賊啊,一百積分,正好夠帶一個人。
眾目睽睽之下,長發青年混在玩家堆裡,就這樣踏入了漩渦之中。
豹子頭震驚中帶著羨慕。
“無良皮革公司還我腰子錢啊。”(厲害的大佬已經可以去人間界了啊。)
其他動物頭紛紛疑惑地看向了…他的腰側。
豹子頭:……
而紅發副列車長伊凡,正慘叫著伸出爾康手。
“不是啊!大哥,你不能走啊——”
這讓他怎麼跟公司解釋啊!他能說連乘客帶列車都被納森給吃了嗎?!
…………
聽玩家們說,通關後,大家一般都會出現在自己進副本前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一般都是自己家。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走出通關渠道時,最好不要與其他玩家有肢體接觸,不然有可能會出現傳送雜糅的情況。
也就是會被傳送到人家裡去,那就避免不了一場惡戰了,畢竟誰也不想暴露之間的住址。
夏明棠悄咪咪扒著傅大帥哥貼貼。
想著等下出去,應該不是在那什麼方土,就是在什麼任務地點,再不濟也就是隔壁貴賓車廂了,無論哪裡都不虧。
隻是沒想到他一出漩渦,還啥也沒看清,就一頭磕在了石頭上,然後整個人在反作用力下緩緩浮起。
是的,浮起,他竟然直接出現在了水裡。
渾濁的水波中,他清晰地看見細小的遊魚,搖曳的水草,破碎的漁網和……無窮無儘的垃圾。
玄金鈴在耳邊響起,昭示著他來到了人類世界。
這水也太臟了,他如此想到,並躲開了一大團垃圾袋。
青年臉上閃過狡黠,隨後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掙紮,像普通的溺水者一樣,任由水流將他帶去未知的地方。
…………
南陵市白山縣接到報案,報案人說他在水庫夜釣時釣上來了一個人,已經120送醫院了。
“果然釣魚佬除了魚,什麼都釣得上來。”
幾位民警到醫院後就犯了難,因為這被釣上來的小夥兒他一問三不知。
醫生說水裡泡那麼久,還活著已經是奇跡,更彆說腦袋上還有撞擊痕跡,失去點記憶已經是最小的傷害了。
胡警官搓手,這下可好,不知道是怎麼落的水,也就無法確定這是自/殺未遂還是他/殺未遂,案件性質根本無法認定。
夏明棠現在靠在病床上,臉色慘白,這不是演的,他是真的虛。
誰能想到他飄了快三天才被人發現,喝了不少工業廢水,再遲一點,堂堂練虛修士都要被毒死了。
一個年輕的民警又是給他進行人臉識彆,又是給他按指紋的,愣是什麼信息都沒查到。
“不對啊,但凡是持有身份證的我國公民,怎麼會連一點信息都沒有?”
年輕民警滿頭問號,不能是黑戶吧?!
胡警官也覺得稀奇,因為一般來說,黑戶多是貧困地區的女孩,但這麼大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夥子居然也是黑戶,就有點問題了。
民警們還想再問,卻被護士打斷。
“病人才醒沒多久,需要休息,你們先出去吧。”
感謝護士姐姐,夏明棠現在有些轉不動的腦子還真應付不了老練的民警。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很小,但整潔明亮。隻住進了他一個人,卻仍顯得有些擁擠。
窗戶被拉開通風,和煦的陽光照進來,撒下一片金輝,輕而易舉地驅散了難聞的消毒水味。
他緩緩躺進了被窩裡,雖然精神不濟,身體不適,但身心卻很愉悅。
“我回到了人間。”
雖然這隻是縣醫院,但是病人卻一點都不少,病房外十分吵鬨。
當天晚上,夏明棠就迎來了他的室友,不對,應該說病友,又一位被釣魚佬救起的落水青年。
“嗚嗚嗚…她不愛我嗚嗚嗚嗚。”
這位大哥來的時候相當精神,除了身上濕透以外,叫喊的聲音中氣十足,半點沒有溺水者的虛弱。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警察,夏明棠滿臉無語地看著這個為情自/殺的男人。
在哭哭啼啼中,大家總算搞清楚事情的經過。
簡單來說,就是暗戀敗犬在女神官宣戀愛後破防了,想以自己跳河自/殺來阻止女神和她對象在一起。
夏明棠:……就很難評。
“嗚哇哇哇!她寧願我洗,也不願意跟那個男人分手!”
敗犬病人哭嚎著,突然哭聲突然一滯,爬起來就抓住了正在記錄的年輕警察的手。
“哎哎哎!你乾什麼!”
年輕的小警察嚇了一跳,胡警官趕緊過來幫忙扯開病人。
但是沒想到這人力氣賊大,又分出一手抓住了年長的胡警官。
“警察叔叔!你們有通知靜靜嗎?她知道我現在在醫院嗎?”
青年兩手緊緊抓著兩位可憐的民警,激動問道。
原本混亂的病房一片寂靜,充斥著一股難言的氣氛。
胡警官冷漠開口:“沒有,至少也要在筆錄做完之後才能通知。”
然後,這位愛而不得的男青年就放開了警察叔叔,在病床上扭曲爬行,嚎求著讓他們把靜靜叫過來。
夏明棠目瞪口呆,不是哥們!我們是你play的一環嗎?你這應該算占用警用資源了吧?!
很顯然,兩位民警也是這樣想的,他們拒絕了男人的無理取鬨。
民警離開後,一波又一波的病友和護士小姐姐跑來路過,都是來圍觀這位愛情敗犬的。
深夜的雙人病房十分熱鬨,但那位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靜靜卻始終沒有出現。
夏明棠看了下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估摸著那個靜靜也不會來了。
於是他撐起自己病弱的身體,下去關了燈,帶上了門。
黑暗中,隔壁床上出現了開水壺燒開一般的哭聲。
重新躺進自己溫暖被窩的夏明棠:好吵……
夏明棠身體恢複的很快,他謊稱失憶,本想著混個身份證,但是警察那邊卻遲遲不給他辦。
他猜測公安局裡紅通網逃都要翻爛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院了,主要是隔壁床的陳曉易實在是太煩了,每天兩眼一睜就是他悲壯的暗戀故事。
“你說,她為什麼不願意愛一下我呢?我能為了她去死。”
陳曉易眼下掛著碩大的黑眼圈,迷茫地看向剛出衛生間的病友。
夏明棠:……
他歎了一口氣,開口:“她為什麼要愛你呢?”
陳曉易:“我能為了她去死哎!”
夏明棠白眼:“是啊,你能為她去死,一個男人因為她要去死,她不害怕嗎?人家都怕死你了!”
陳曉易臉都氣紅了。
“不可能!”
夏明棠:“你是不是覺得人家應該很感動?應該跑來心疼你,安慰你,然後分手跟你談戀愛。”
他直直注視著男人,眼含嘲諷。
“怎麼可能,你在自我感動什麼啊,一個因為暗戀失敗就要死要活的人,誰敢去接近?”
“是我我也不敢,畢竟一不小心就要背負上一條人命了,多可怕啊。”
夏明棠耐心快要耗儘,他伸出食指指著男人。
“你,後麵在這個病房裡不要再給我提你那個暗戀故事,無能的變/態/騷擾狂,我要是人家女孩,早報警抓你了。”
隔壁床再次發出開水壺一般的哭聲。
夏明棠看著在病床上翻滾成奇行種的男人,十分無力,他都想報警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曉易再也沒搭理過這個無情的男人,他天天出門去跟護士台的小姐姐們講自己感人泣下的愛情故事。
然後在出院前,成功移情彆戀,勾搭上了一個剛畢業的實習護士。
夏明棠知道後,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為了靜靜我可以去死!希望你以後對你女朋友也能這樣。”
他送上出院祝福,完全不理會背後的爭吵聲。
一周後,他身體基本恢複的差不多了,住院醫師檢查過後就通知警察那邊來辦理出院。
因為篤定公安局那邊查不出什麼,所以夏明棠完全不帶怕的,甚至窩在警車的後座裡覺得很安心。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開了足足四個個小時。
夏明棠很好奇,縣公安局這麼遠的嗎?
開車的民警搖頭:“怎麼可能,我們早過公安局了,現在我們在去市裡呢。”
“市裡?”夏明棠不解。
“為什麼要去市裡,身份證也是需要在市裡才能辦嗎?”
聽著青年毫無常識的問題,民警笑了。
“不是的,現在還不是你辦身份證的時候。”
夏明棠不理解,難不成他從靈界回來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副駕駛的年輕警察看他忐忑的樣子,安撫道:
“不用擔心,帶你去市裡是有好事。”
開車民警等起了紅燈,也跟著道:
“小夥子,你在住院時我們可沒閒著,你的血樣送到了市裡的基因庫,這兩天比對結果出來了,我們找到了你的親人。”
青年抬頭,表情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