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再度綻放無數巨大的彩色煙花,花神節的最後一天,也是最重要的節目——花神遊街,開始了。
“不錯嘛,這不是那個有名的納雅定製煙花秀嗎?”
鬼帝陛下換上了全套深色冕服,站在第一輛花車的排頭位置,將身邊的長衫青年襯托的像個跟班的,一時分不清誰是主誰是客。
夏明棠也抬頭看著天空中不斷綻放的花型煙火。
從梅花到杏花、桃花、牡丹,然後是金罌也就是石榴花、荷花、紫薇花,木槿,再到桂花、珈藍和山茶花,最後是漫天的蝴蝶蘭。
這些花卉圖案代表的就是百花陵的十二花仙子,按照開花的時令排序,耀眼的花朵在空中飛流而過,即使在白日也依舊灼目。
“是啊,還是從鬼帝您的不夜天請來的團隊呢。”
他一陣肉痛,這短短不過一小時的煙花秀,就花掉了一個遊戲場的錢,但是晚上結束時還有一場,就相當於今天光煙花就要炸掉兩個遊戲場。
奢侈,太奢侈了。
但是這是必要的支出,為了給各位大佬大款們留下好印象,為了後續的旅遊和投資發展,他也是下血本了。
花神娘娘化作巨大的法相化身,圍繞著首座花車飛舞著。
金色的羽衣拂過人群,落下一片片金色的銀杏葉。
後麵跟著的十二座大型花車上同樣仙子翩翩飛舞,羽衣披帛飄到哪裡,哪裡就落下一片花瓣雨。
遊客們學著觀音街本地人一樣張大嘴,雙手高舉著抓花瓣。
抓到就塞進嘴巴裡,溫和的能量化作暖流流入身體。
“這些可是都是百花陵上的仙花仙草,據說凡人吃了包治百病,我們吃了,也能增強魂力詭力。”
一個穿著某家商店製服的店員如此說道。
幾個來自不夜天和浮蘭仙府的遊客聞言砸吧砸吧嘴,感受了一下。
“你感覺變強了嗎?”
“好像是有點,有點熱熱的。”
“本地人都這麼說,肯定有功效的啦,也不知道百花陵賣不賣這些仙花仙草,我想買些做伴手禮。”
於是,街道兩邊的遊客們更狂熱了,都擠著向前去搶天上飄落的花瓣銀杏。
見此情景,剛剛還熱心介紹的幾個本地人紛紛隱入人群,事了拂衣去。
這些人當然就是夏明棠安排的了,花仙子們灑出的花瓣也沒什麼特殊的作用,頂多是入口即化罷了。
但這多好的商機啊,有錢不賺是傻子。
百花陵上那麼多花草落葉,一天天的掃都掃不完,不如廢物利用一下,變廢為寶。
再說也不算欺騙,頂多算虛假營銷,這些花草也不算完全的廢物,至少還是有點藥用價值的。
天橋夜市的商老板單獨占據了第二座花車,除了環繞飛舞梅花仙子,幾乎整座車都是他的人。
穿著各色羽衣的模特們把整座花車變成了一個T台,花神遊街就是他們的秀場。
聽見後麵人群傳來的驚歎聲,夏明棠欽佩至極。
不愧是靈界頂級奢侈品牌芙蓉坊的大老板啊,自己隻敢悄咪咪推點農產品,他可是直接在彆人的場子裡賣羽衣啊。
我也許會小賺,但商老板絕對不虧,這把還不得把送禮的錢給賺回去啊!
當然無論是花神娘娘還是他也都不敢吱聲就是了,誰讓人家是債主呢。
後麵的蓬萊天和修羅王羅刹也各自站在一輛花車上向眾人揮手致意,倒是沒整什麼花活兒。
“哎?怎麼沒看見巫山神主啊?”
有人數了一圈也沒看見傳說中的大鬥篷。
“浮蘭仙府的白尊也沒有來唉,巫山和浮蘭的飛舟不是來了嗎?”
“開玩笑,神主大人那麼高冷的大人物,怎麼會來花車上搞什麼親民表演!”
“可是鬼帝都在啊。”
“陛下這叫與民同樂,懂?”
當然介於現場已經很熱鬨了,大部分人也沒在意少了一兩個主角。
事實上也大差不差,神主不樂意拋頭露麵,要不是有人叫他,他連房門都不出。
白尊則是看神主不去,他也不去。
夏明棠:就很難評,你不光模仿他的城,還要模仿他的人嗎?!
思及此,他突然想到了這位高冷妖尊的衣著習慣。
嗯…神主一身黑,他是一身白,一樣的高冷範兒和不苟言笑,這是連人設也抄了啊。
“怎麼了?表情這麼奇怪。”
鬼帝剛剛心滿意足地收獲了一群迷弟迷妹們的讚美,就看見青年變幻莫測的臉色。
夏明棠:“不,沒什麼。”
鬼帝:“好吧,不過我喜歡這樣的活動,我現在在想,不夜天要不要也辦一場什麼巡遊什麼的。”
夏明棠打開裝逼用的玉折扇,回道:
“那可一定要帶上明棠啊,不夜天可比我這觀音街大多了,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盛大的場麵呢!”
穿著沉重冕服的鬼帝陛下哈哈大笑。
“你可比天明那老樹精有趣多了,什麼來不夜天一定要給我發個消息,我一定好好招待。”
夏明棠:……老樹精。
他看了一眼在空中舒展身姿的美人,也不知道這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白晝退去,黑夜降臨。
夜晚出遊的人更多,很多白天忙著做生意的掌櫃老板們也出來湊熱鬨,畢竟新東家還是要見見的。
擁擠的人群中,一身嶄新裙裝的薛心雙眼緊緊盯著花車上的青年。
“老板,那不是……”
薛唐唐梳理著被擠亂的胡子,震驚地用手指著上麵。
薛心:“我有眼睛!”
仙子還錢,又能在首座花車上與鬼帝談笑風生,觀音街的新東家怕就是這小子了。
“唐唐,過完節後咱們收拾收拾,搬去奇帕羅。”
薛唐唐:“為什麼?醫館不開了?”
嬌美的少女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我們可是得罪了觀音街未來的新主人!還想繼續在東街立足?”
薛唐唐遲疑:“可是…他看起來也不是會計較的人啊,您看,他還把債還了呢。”
薛心:“如果沒還,我還用得著走嗎?”
但凡沒還,她還能主動取消債務,給新東家賣個好,整個恩怨兩消。
但現在卻是不成了,但凡當日不色欲熏心,也不至於提桶跑路啊。
薛唐唐:“哦…那為什麼去奇帕羅啊,那邊可危險了,全是賭鬼和角鬥場。”
薛心:“笨!那可遍地是生意呢,醫館開那邊,光做黑醫就能賺不少了。”
少女說著便要離開,“現在就回去搬家,免得夜長夢多。”
人潮中,一老一少兩個身影逆行而去。
當然,這對主仆純屬推己及人了,事實上,夏明棠根本沒有想起來這陳年舊怨。
畢竟須彌塔中倏忽幾十年,又有百億巨債珠玉在前,他哪還記得這點恩怨。
往日的白牆黛瓦不再清減,彩色花燈和焰火映照著紅飛翠舞。
車水馬龍間,點點螢火在人群中亮起,指引著人們往典禮方向飛去。
早已等候在禮台上的神主慵懶地靠著座椅,看著下方聚集過來的人流。
感歎道:“好一番花天錦地。”
白尊聞言向下看一眼,想了想自家的浮蘭仙府。
“也不過如此。”
這是一座由浮空石托起的懸浮典禮台,看起來與百花陵上的臨時港口有點像。
但與之不同的是,這座懸空禮台裝飾了大量的鮮花和寶石,如同一座移動的珍寶台,奢華的寶光幾乎閃瞎了青年的眼睛。
夏明棠用扇子遮了遮雙眼,這就是花神監工的典禮啊,完全不敢估算這座一次性用品花了多少錢。
“花神娘娘,不愧是您啊……”
在鬼帝疑惑的眼光中,巨大的美人虛影朝這邊無辜地眨了下眼,便化作無數飛葉,一道金色的身影,拖著長長的羽衣飛向了高台。
隨後,十二道不同顏色的倩影也拖曳著長長的虹光,自後麵的花車上蜿蜒著飛來。
在排山倒海般的驚歎聲中,觀音街之主的繼任大典拉開了帷幕。
注:也是花神娘娘的退休儀式。
按照常例來說,這種大晚會大典禮,上正餐之前都是一番載歌載舞,但是花神娘娘砍掉了這個環節。
原因是應征來的歌舞團風格十分現代,作為老一輩的花神覺得這實在上不得台麵。
“與其花那麼多錢去請人扭屁股,不如讓珈藍金罌她們即興來一段飛天舞,也算是助興了。”
這是她的原話,雖然花仙子們覺得很可惜,但是介於典禮花神娘娘說了算,她們也隻好獻藝。
夏明棠與鬼帝等人走上高台,看著空中飛舞的仙子們。
鬼帝:“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節目有點同質化。”
夏明棠看了身邊的帝王一眼,有些驚訝,好媒體人的評價。
“還好吧,我還沒見過這種在天上表演的舞蹈呢。”
還是無威亞版本,舞姿那叫一個絲滑。
的確,雖然花神遊街的時候,花仙子們圍繞花車翩翩起舞,但是這種正規的衣著清涼的飛天舞還是給遊客民眾們以極大的舞美享受。
賓朋滿座,鼓樂喧天,螢火當空,天外飛仙。
雖然這場沒有什麼攝影媒體,但是底下群眾們已經紛紛拿出了終端。
坐在最佳觀賞位的青年也想打開終端拍視頻,但是周圍的大佬們巍然不動,他也不好意思做顯眼包。
“巫山神主、鬼帝、芙蓉坊主、白尊、修羅王、蓬萊天,再加上咱們新東家,我滴老天奶,幾大鬼市全齊了啊!”
一旁也激情錄屏的人也很興奮,但是聽著好像少了什麼,卻始終想不起來。
今天的神遊島失去了姓名。
…………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