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瓶酒?2(1 / 1)

羅曼醫生終於弄明白了這個組織是指的什麼。

簡單來說,他被迫成為了一個極其恐怖罪大惡極的跨國犯罪組織的成員,而這個組織裡的人都以酒名為代號,而他的代號就是羅曼蒂克,一種乾紅葡萄酒。

救命,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顯然不可能,因為據說,這個組織隻有死亡沒有退出。

羅曼醫生正在掐自己人中以防打擊過大而導致昏迷,他對這一眼望不到未來的命運十分絕望,這根本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有一種淺淺的再死一遍的衝動呢。

羅曼醫生堅強地挺住了這頓噩耗,卻在雪莉告知他他需要和雪莉一起研究一個項目時,再度眼前一黑。

那些論文、那些實驗他根本就不會做啊,這個世界太無理取鬨了吧!

羅曼醫生弱弱地問:“我能拒絕嗎?”

宮野誌保說:“組織會殺死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組織從不養閒人。”

“汪汪!”我!我可以幫王解決,把這裡全轟平也不在話下!

……大可不必。

無視擘內凶殘的話語,明白普通人就要用普通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羅曼醫生儘管尚還什麼都不知曉,但還是否決了太過超格的解決辦法,接受了這慘淡的現實。

哈、哈,感覺又回到了過去加班的日子呢。

羅曼醫生說:“好吧,非常感謝你的告知,雪莉。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沒頭沒腦地就被殺死了吧。”

宮野誌保搖頭:“不,以你的價值,組織不會那麼短視。”

她如今已經徹底相信了羅曼醫生是被組織半哄騙半脅迫加入的無辜人員,組織經常乾這種事,尤其是對那些各行各業的尖端人才,以財誘之,以利許之,等他們真正加入,便換了嘴臉暴露出殘忍的真麵孔。

而這時,已經上了賊船並被掌握把柄的天之驕子們便再也無法下船了。

羅曼醫生猶豫了下,問:“那雪莉,你也是這樣加入組織的嗎?”

宮野誌保平靜地說:“不是,我是從小就在組織長大的。”

這並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組織裡大多都知曉。

“哦哦,是這樣啊。”羅曼醫生尷尬地回答,可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雪莉要告訴他這些呢?

他好歹是曾經當過王的人,自然能看出,雪莉與身份經曆不符合的、對這個組織濃濃的厭憎之情。

但這個時候,似乎不應該繼續問?

不太把握得準交際距離的羅曼醫生不太確定地想,記憶裡,他最初成為人類時似乎總是因為不會說話而被人討厭,學習了十年也隻學了點皮毛。

總之,他還是沒有再問下去。

接下來,便是進入公司內部。幸好組織似乎早將他們二人的信息錄入了公司內部係統,不然羅曼醫生還真是不知該怎麼做為好。

明明都是第一次來,宮野誌保卻表現得十分熟悉。帶著羅曼醫生人臉識彆進入電梯,按下負三樓,再通過指紋和虹膜識彆係統,如此三道關卡之後,才真正踏入了這個公司最底部的秘密——生物實驗室。

已有不少身穿白大褂的人員在此行動,見到陌生的宮野誌保二人,皆不為所動,還是由一個麵相稍老的中年人笑著上前接待,口稱自己是實驗室的臨時負責人,歡迎兩位前來指導,眼底卻閃過幾絲輕蔑。

而後他又是裝模作樣地介紹人員、器具和實驗進程,實則暗戳戳地彰顯自己對實驗室的掌控力,也就是進行俗稱為立下馬威的行為。

不過這份“用心良苦”隻能付諸東流。他麵對的二人,一個是貨真價實的天才少女,一個是正苦惱於自己的知識水平且聽不懂話語潛在意思的“十一歲兒童”。這般下馬威,可謂是毫無作用。

羅曼醫生先不提,宮野誌保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指出,目前實驗室所進行的實驗都方向錯誤毫無意義,並且她剛剛不過略微一看就發現了實驗室操作人員的數處疏漏,以及管理的鬆散之處。

中年人臉上很明顯閃過一絲難堪,開始以圓滑的話語開始打太極,暗搓搓指桑罵槐道宮野誌保年輕氣盛、胡言亂語。

這種情景,宮野誌保早見多了。

她甚至表情都沒有變上分毫,隻冷淡地說:“石寺負責人,作為組織的代號成員,我有必要對組織下達的任務負責,也擁有清除一切妨礙任務完成的因素的權力,話儘於此。”

沒必要多費口舌,在組織裡這種地方,沒有什麼是比權力和暴力更有用的東西。

在外麵論資排輩,在這裡,組織看中誰,誰就是王。

石寺負責人表情巨變,宮野誌保這句話一出,他那被這段時間的權勢迷暈的大腦才意識到,組織是何等無人情味、何等強者為尊的地方,而代號成員又是何等的壓普通成員一籌!

直接點說,甚至都不用雪莉打個報告,隻有她隨口與行動組一提,第二天他就見不到升起的太陽。

權力哪有命重要?

於是,石寺負責人徹底歇了那些爭權奪利的心思,乖乖讓渡了管理權,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到輔佐之上。

這來回幾下便輕易解決了爭端的操作讓羅曼醫生看得一愣一愣的,說來慚愧,他外表看似成人,待人處事竟還不如宮野誌保手段高明,清楚關鍵一擊斃命。

回憶他此前空降至迦勒底醫療部負責人,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說起來,那個時候偽裝成雷夫教授的佛勞洛斯說的話與其說是冷嘲熱諷的指責,倒更像幫他解圍。

但……佛勞洛斯確實沒認出他,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果然搞不懂自家過了三千年究極變異的魔神們和更加難搞的魔術式。

羅曼醫生又陷入了深深的憂愁,然後被雪莉打斷。

宮野誌保說:“走吧,我們去看看之前的資料,確定接下來的研究方向。”

說是如此,但大概她心裡早已有了章程,隻是礙於組織要求她和羅曼蒂克共事,不得不稍作討論。

雖然之前留下了不靠譜的印象,不過基於此前她拜讀的羅曼蒂克的論文,她對這人的研究水平還是持有極大的認可,期盼著和他交流一二。

可是羅曼醫生就對此有口難言了,他抱著忐忑的心理和宮野誌保進入了會議室,望著桌上提前整理出來的小山一樣的資料傻了眼。

哈?這麼多?今天看完?這可能嗎?

宮野誌保一拍額頭,懊惱道:“忘了你之前沒來過,不過還真是奇怪,琴酒那家夥居然沒有告訴你嗎?”

羅曼醫生隻有訕笑兩聲。

宮野誌保大致分了分資料:“這裡有部分是我父母的研究數據,我以前就一直有在試圖重現,所以還算了解。嗯,這部分不太重要……大概,先看一下這些就足夠了。”

經過她的“減負”,桌上的資料仍還有厚厚的一遝,麵對此情此景,宮野誌保也不由陷入沉默。

她說:“這裡的資料並不能外傳,更有些隻有紙質版本,所以……”

羅曼醫生沉痛地回答:“是,我懂了。”

加班時刻已至,此刻無眠之時。

還能怎麼辦,不想被看出破綻就得努力彌補上漏洞了,歸根到底,這到底是誰寫的人設啊?他之前也沒走過學術派的道路啊!

就此,周末兩天,他都呆在了實驗室廢寢忘食——當然沒有,蓋提亞一直盯著他,並且大有他不顧身體就不講道理直接掀了這裡的趨勢。

孩子大了,就不聽話了。

羅曼醫生弱弱地想為自己爭辯幾句卻被逆子的武力值無情震懾,不得不放棄熬夜的想法,老老實實白天趕工。

其實蓋提亞完全不明白一個凡人組織的規定有什麼好遵守的,有了擘內之後,祂的力量已經恢複少許,自認為不需要畏懼一個人類勢力。

羅曼醫生卻持有不同的看法,不能讓魔神肆意出手引發震動是其一,其二便是:“人類的科技從來都擁有與魔術相匹敵的威能,就算是我們那個世界,未來也必定是神秘消弭科技大興的時代,關於這一點,蓋提亞你也是知曉的吧。”

蓋提亞不語,祂確實看到了那個未來,在那時,人類麵臨的危機遠比祂所製造的人理燒卻更加嚴重,祂本身選擇燒卻人理也是為了規避人類未來的困境。當科技走到儘頭,確實與眾神殊途同歸。

不過這已經與祂沒有任何關係,人類不需要祂來拯救,也自會有其救世主出手,而現在,既然王堅持如此,那便如此吧。

但是,王再想通宵達旦工作是絕對不可能的!

蓋提亞隻對這點分毫不退。

“好吧,好吧。”羅曼醫生垂頭喪氣,“我絕對會注意好我自己的身體的。”

既然晚上補課的想法行不通,那便隻有白天加倍努力,幸好學校的工作比較清閒。因為羅曼醫生需要補足的不僅是雪莉給的資料,還有他之前發布的論文內容,以及惡補各項高級的專業知識。

感覺回到了如當年一般的瘋狂學習之境,可明明他隻是個醫生不是研究員啊?

被知識塞滿了大腦的羅曼醫生恍恍惚惚地想,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麼一天,之前學習的僅僅是為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解決各種問題的基本知識,從沒有考慮過更進一步,現在,可以說是曾經的懈怠跨越時空斬了自己一刀。

……這就是命運的不可捉摸之處嗎?

果然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