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十四歲的時候,被一個從天而降一樣莫名來到家裡的小嬰兒轉動了命運的齒輪。
即使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已經是意大利能夠獨檔一麵的教父了,再回憶起十四歲那陣兵荒馬亂的歲月,還是一陣血淚。
裡包恩走近首領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沢田綱吉拿著一張家族成員十年前的合影,然後一臉懷念。
惡,這家夥下個月才二十五歲的生日吧我記得?怎麼現在就一副未老先衰的倒黴模樣。
裡包恩一貫看不慣弟子的衰樣,對著弟子的腦袋出其不備的來了一腳。
沢田綱吉現在已經不是十四歲的廢柴模樣,輕而易舉的就躲過了這一擊,“reborn,我現在已經不是……啊,好痛!”
沢田綱吉躲過了向著腦袋的一擊,卻沒躲過藍波昨天來辦公室玩亂擺的架子。
沢田綱吉的後腦勺和實木架子親密接觸了一番,立刻腫了個包,“啊,忘記藍波昨天把架子的位置調整了……”
裡包恩嗤笑,“活該,蠢綱。”
裡包恩對沢田綱吉訓練的多了,當然知道輕易的攻擊無法生效,但是組合招就不一樣了。
成功給沢田綱吉造成重創之後,裡包恩終於想起自己的使命,給沢田綱吉帶來了口信,“你的守護者都在等著你呢,boss大人。”
沢田綱吉苦笑著揉了揉後腦勺,“彆調侃我了裡包恩。”
裡包恩是他的恩師,哪有叫他boss的道理。
裡包恩懶得跟他扯這些,反正話已經帶到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裡包恩帶完話就轉身離開了,沢田綱吉卻還要處理最後一點工作——他現在是家族的首領,不能再說著討厭不想乾然後甩手不做。
即使再不擅長,沢田綱吉也必須承擔起家族的重任。
等到沢田綱吉處理玩最後的文書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八點。沢田綱吉看了一眼鐘表,然後緊急換上了一身西裝——晚宴就快開始了。
沢田綱吉下樓的時候剛好趕上,他作為舞會的舉辦方,要發表講話,今天輪到小春充當他的女伴了。
十年後成熟了不少的三浦春不再像是少女時代一樣咋咋呼呼的喊著自己要成為十代目的妻子的無知少女了。
成熟了的三浦春已經能夠坦然的接受綱吉喜歡的人不是自己了,但是她和彭格列家族的羈絆並未就此停止。
頭腦聰慧、有一對外交官父母的她遺傳了優秀的語言天賦,再加上這些年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的學習,她最終進入彭格列家族成為了外交部門的掌管者。
三浦春穿著純黑的禮服,僅脖間點綴了一串珍珠,跳脫了少女時代花裡胡哨的審美,現在的她有一種沉靜的美,當然,活潑的性格還是在的。
三浦春看著一身正裝英俊筆挺的沢田綱吉,年少時心動的炫目一閃而過,她抿了抿唇,“綱吉先生,我們上台吧。”
彭格列的家族首領需要上台發言,他的女伴也需要陪同。
沢田綱吉這些年的曆練下變得沉穩了很多,即使是登上萬眾矚目的高台發表演講這種事情也能遊刃有餘的做到了。
明明最初的時候還會緊張的上台前栽跟頭,但是現在的他完全掌握了舞台,可以侃侃而談了。
不過這樣虛以委蛇的場合還是讓他感覺到疲憊。
沢田綱吉從高台上下來的時候,立刻湧上來一群人,他們大多帶著諂媚的笑意,想要討好這位帶領彭格列重新走向輝煌的當家者。
沢田綱吉疲於應付,正當他以為今晚大概所有時間又要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社交上的時候,一個氣勢洶洶的人影逐漸靠近。
是雲雀。
雲雀周身的氣質冷冽,還帶著冰冷的殺伐之氣,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被他凍傷。
所有人都知道這尊殺神厭惡群聚,為了自身的安危,麵對這位時人們都會自覺的分散。
雲雀的到來如同摩西分海一樣,原本還圍繞在沢田綱吉身邊的人一瞬間齊刷刷的分成兩排,距離一下子變得很遠。
雲雀連眉毛都沒有抬,直接扯住了沢田綱吉的衣領,扭頭就走。
沢田綱吉適時的擺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似乎在說自己也管不住雲雀,一臉告饒的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很久,其他人才重新圍了上來。
有人搓了搓胳膊,試圖將雲雀帶來的涼意搓掉,“雲之守護者還是一貫的可怕……”
“彭格列十代目都不敢反抗。”
“對呀,我看到他就想起來上個月紐約街頭,當時我也接到了任務,結果和他碰到一起了,他當時大開殺戒,把當地1/3的幫派都處理了……聽說隻是因為這些人吸/毒的時候群聚打擾了他在天台小憩。”
“我也聽說過,而且據說他敵我不分,就算是同家族的成員,打擾到他了也是死路一條。”
“這麼可怕?”
“可不是嗎?沒看到十代目剛剛都一臉無奈嗎?”
“我怎麼感覺還蠻寵溺的……”
這些議論的聲音拋開不談,雲雀扯著沢田綱吉一路東拐西拐,最終走到了一處偏廳。
偏廳距離主廳有一定距離,暫不對外開放,所以這會兒靜悄悄的。
沢田綱吉被雲雀扯進來前還有閒心情開玩笑,“雲雀前輩,如果是你要潛規則我的話,不需要這麼麻煩,我會主動配合的。”
聽到他的話雲雀像是吃了屎一樣的麵色難看,“不要惡心我,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剛想說自己是在開玩笑,就聽到了山本武爽朗的笑聲,“哈哈哈,阿綱,你原來喜歡雲雀嗎?”
山本……?
沢田綱吉扭過頭,他原以為雲雀來找自己是有什麼事情要談,他扭過頭看了看周圍的場景。原本空蕩蕩的偏廳居然被裝飾成了慶祝會的模樣。
沢田綱吉:?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站在一旁的京子主動解釋了起來:“阿綱,今天不是獄寺的生日嗎?雖然已經舉辦了家族聚會,但是我們覺得,大家的生日還是要私下一起過才開心,所以我們才拜托了雲雀先生去把你帶過來。”
雲雀前輩……沢田綱吉詫異的扭頭看了眼雲雀,雲雀居然會答應京子他們的群聚的邀請?
雲雀看出了他眼底的驚奇,“是小嬰兒要求……加上我欠獄寺一個人情。”
上次出任務的時候,雲雀嫌棄任務對象太臟了,不肯碰他,最後是獄寺代勞做的搜身,雲雀就記下了這個人情。
哈,又是人情呀……沢田綱吉已經清楚了獄寺君和雲雀前輩的相處方式,這兩個人看上去針鋒相對的,但是意外的每次都會欠對方一個人情,然後一來一回,也建立了不淺的羈絆。
雲雀被他那了然一樣的眼神惡心到了,拿起了浮萍拐,“草食動物,收起你奇怪的眼神,不然咬殺。”
沢田綱吉知道雲雀傲嬌的性格,也知道自己如果在逗弄下去,最終倒黴的隻有彭格列的赤字清單而已,所以沢田綱吉老老實實的舉手投降。
“等等,獄寺君呢?”沢田綱吉順利成章的轉移了話題,既然是獄寺隼人的生日,那主角怎麼能不在?
“獄寺君的話碧洋琪去帶回來,應該會快就會到。”風太看了看手表,肯定地說道。
碧洋琪呀……沢田綱吉思考了一下,覺得等下帶回來的大概是可憐的壽星公的一具屍體。
沢田綱吉清點了一下房間的人數,“等等、你們全部都在這裡,那外麵的客人怎麼辦?”畢竟是彭格列把他們邀請來的,總不能把他們放任不管吧。
出來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庫洛姆,“boss,不用擔心。我和骸大人一起幻化出了守護者們的實體幻覺,正在陪著客人們聊天。”
“這樣嗎?真是謝謝你呀庫洛姆。”如果這件事情是六道骸一個人做的話,沢田綱吉還要擔心一下,但是有庫洛姆的就不需要了。
六道骸雖然樂於看他吃癟,卻不會駁了庫洛姆的麵子,庫洛姆提出來的事他大多都會認真照辦。
果然,不到五分鐘,碧洋琪拖著獄寺隼人的“屍體”走了進來。
三浦春還好心的防止獄寺的頭在地上拖地,抓著他的肩膀和碧洋琪一前一後抬了起來。
——話說,這麼看起來更像是拋屍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守護者剛剛過二十五歲生日就英年早逝,沢田綱吉捂了捂已經開始翻騰的胃,迎上去把獄寺從碧洋琪手裡解救了出來。
“十代目!”獄寺一從碧洋琪手中脫落立刻就恢複了元氣——經過了十年的錘煉,他已經不會一看到碧洋琪就暈倒了,反倒變成了接觸再對視才會暈倒——沢田綱吉實在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獄寺隼人雖然看到親愛的十代目原地複活了,但身體的反應還在,他虛弱的站在角落裡,“十代目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安排嗎?”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獄寺君,祝你生日快樂哦。”
沢田綱吉的話音剛剛落下,他身後的家族成員們就端著蛋糕靠近,一邊接近一邊唱起了生日快樂歌——這些家夥唱之前沒商量好,一半唱了日語版、一半唱了意大利版、還有一兩個居然又唱了英文版。三種語言混合,導致一首歌唱的亂七八糟的。
沢田綱吉無語。
但獄寺隼人感動的很,“十代目……您居然記得我的生日,我獄寺隼人無以回報,我發誓一生為您效勞嗚嗚嗚……”
話說獄寺君、今天的晚宴本來就是以你慶生為主題的呀……而且準備了私下慶生儀式的也不是我……另外獄寺君,好像我每一年給你慶生的時候,你都是這麼說的。
沢田綱吉的內心閃過很多句吐槽,但是考慮到今天是獄寺隼人的生日,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不過他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不會說。
遠遠的坐在角落裡,接受著彭格列動物們侍奉的動物王雲雀恭彌的嘲諷輕輕淺淺的傳來,“每年都來這套,一點新意都沒有的草食動物。”
明明在場有很多人在說話,可偏偏獄寺隼人隻聽到了這一句,“哈?你說什麼?”
雲雀的眼底閃過了不屑,不願意在重複一遍。
獄寺大為光火,“你是想打架嗎?”
雲雀冷哼,“樂意奉陪。”
“啊,不要打啊獄寺君,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有雲雀前輩,不要故意火上澆油……”沢田綱吉試圖勸和。
草壁也在努力,“恭先生,今天是嵐之守護者的生日,您就放他一馬……”
“什麼叫放我一馬?”獄寺更火大了。
“哼,你要打的話我隨時奉陪……”雲雀也針鋒相對
“啊啊啊啊放過我吧,我今天不想加班了。”沢田綱吉抱頭。
裡包恩衝著他徒弟萎縮的腦袋就是一拳,“蠢綱!”
沢田綱吉抬頭,一臉不解。
裡包恩對著不成器的弟子進行了愛的教育,“你看看他們是真的要打的樣子嗎?”
沢田綱吉扭頭,果然看到剛剛還在放狠話的兩個人倒了一杯酒對飲了起來。
“連自己的守護者性格都把握不住,你果然還是那個廢柴。”裡包恩嘲諷了一句,也走了上去,加入了對飲的行列。
雲雀和獄寺雖然總是看不對眼,但是意外打起來的時候卻是最少的。
獄寺隼人看上去總是不服雲雀,實際上是最承認雲雀的人,尤其是當年在知道了雲雀抗住了所有壓力和沢田綱吉製定了擊退白蘭的計劃之後,他就對雲雀徹底改觀了。
他在那之前一直覺得雲雀是個靠不住的家夥,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定會放棄家族。
但事實證明,雲雀不僅從來沒有放棄,而且永遠是帶來轉機的那個人,所以獄寺即使口上總是抱怨,但是心裡卻對雲雀早已認可,隻是口頭逞強罷了。
而同樣的,山本在學生時代就已經和雲雀很親近了,他早就看穿了雲雀冷漠外表下的溫柔,對他如同最好的朋友一樣春風和煦。隻不過因為笑容太過燦爛的原因,一直被雲雀嫌棄惡心。
沢田綱吉看了看圍在雲雀身邊的一群人。
裡包恩一直喜歡雲雀的強大和果斷、藍波因為每次來到十年後都會被雲雀溫柔的對待所以對雲雀很有好感、庫洛姆年少的時候是雲雀代替六道骸守護著長大的、六道骸和雲雀十年彼此追逐的宿敵生涯、笹川了平大哥對雲雀一如既往的堅持和認可……原來不知不覺間,雲雀前輩早已融入了家族。
雲雀被一群人圍著心煩意亂,抬頭又看到沢田綱吉不明所以的一臉傻笑,他臭了臉,“彆笑得那麼惡心,沢田綱吉。”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就是,彆愣在那裡,過來陪我喝酒。
沢田綱吉收回剛剛那麼點多愁善感,“來了,雲雀前輩。”
彭格列家族情誼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