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那媽媽呢？”佐藤警官繼續問道。

栗子一呆，媽媽？他沒有媽媽誒，唯一能算得上媽媽的，是早就被偷獵者殺死的小熊貓媽媽。

這個要怎麼說？

係統哥謹慎地建議道：“這個要不你還是不說？”

於是小栗子不說話了，隻道：“不說媽媽......”

等佐藤警官再問的時候，小孩又將臉蛋塞進小蘭姐姐的懷裡，隻露出後腦勺，抗拒不說話了。

柯南的眉頭微皺，覺得有些奇怪，不說媽媽？為什麼不說？

問了許久之後，除了知道孩子爸爸的名字之外，再沒有更加準確的收獲，但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記不得太多的事情也算正常。

小蘭擔憂地問道：“佐藤警官，這個孩子要......”

“隻能先暫時放在我們這裡照顧，給他尋找親人，如果長時間找不到親人的話，就隻能送往福利機構了。”

“這樣啊......”小蘭道，“這孩子身上不是還有一張銀行卡嗎？如果查這張卡的賬戶，是不是能很快找到這孩子的親人呢？”

“我們已經查過了，但是沒能找到那張卡的擁有者，應當是有加密保護的。”

係統哥鬆了一口氣，從親子共享錢包這裡是不可能被查到來源和賬戶的，萬一查到琴酒的頭上就難搞了。

一聽到可能會被送到福利機構或者留在警局裡，小栗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人，抱著小蘭姐姐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嗚——我害怕——要小蘭姐姐——”

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任誰聽了都會產生不忍。

最後，還是著實心軟的小蘭姐姐將孩子帶回了家，暫時先照顧幾天，然後再根據孩子的情況來決定。若是將害怕的小孩強行留在這裡，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心理陰影。

柯南：“......”有一種這孩子是故意的感覺，應該是錯覺吧。

而家裡的毛利小五郎也盯著黏著女兒的小孩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就將這個孩子帶回來了？”

小栗子躲在小蘭姐姐的身後，怕生地揪住小蘭姐姐的衣角，弱小可憐又無助。

“隻要等警方找到這孩子親人就好了，而且這孩子受了驚嚇，對誰都害怕，至少現在先讓他不要害怕啊！”

“那要是一直都找不到呢？”

小蘭捏著拳頭叉腰：“就算是最後還是要送去福利機構，至少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安慰這孩子接受啊！而且都還沒有結果，爸爸你怎麼知道會找不到！”

被武力威脅的毛利小五郎不滿地低哼：“一個就已經夠了，現在竟然還來第二個，我家是什麼托兒所嗎？”

一同被毛利大叔diss的柯南彎起半月眼：“......”

但是毛利小五郎雖然嘴上說說，卻也不可能沒有同情心地將孩子扔出去，隻是仍舊逼逼賴賴地嘟囔道：“而且也沒有多餘的地方住啊。”

大叔瞥了眼乾笑的柯南、以及小心翼翼擋著自己半邊臉的栗子，歎氣：“算了，先讓柯南這小鬼頭和這孩子睡床吧，我在外麵打地鋪睡榻榻米。”

隻希望警方能早點找到這孩子的父母就好，他才不想多養一個孩子。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18】

夜裡，小蘭又揉了揉栗子的腦袋，哄道：“栗子今天晚上乖乖和柯南哥哥一起睡覺哦，栗子是小小男子漢，晚上不會害怕的哦！”

“那小蘭姐姐也不可以走哦，拉鉤鉤！”小家夥嚴肅著臉伸出手，像是在做什麼非常厲害的儀式。

小蘭失笑：“好，拉鉤。”

拉鉤完之後，她給兩個孩子捂好被子，然後關門回房。

柯南看著栗子將自己團在被子裡的模樣，好奇問道：“栗子白天為什麼會去商場呢？”

“因為要找爸爸呀！”

“誒！”柯南驚呼一聲，“所以栗子認為在商場裡可以找到爸爸嗎？”

栗子堅定自信地點了點頭：“隻要一直花錢，就一定可以等到爸爸來找栗子的！”

經過了白天的事情，有真正的歹徒做對比，栗子也意識到了：如果係統哥哥是真的拐騙犯的話，應該不會用甜言蜜語哄栗子的吧？

係統哥哥好像真的認識papa的樣子誒。

因為白天裡情緒多次起伏，有遇到了歹徒，稀裡嘩啦地哭了一場，懷著這樣的想法的栗子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精神困倦了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拳頭虛虛地蜷在一起，很快便控製不住睡神的召喚，臉蛋埋了一小半在被子裡，深深地睡了過去。

柯南抽了抽嘴角，一直花錢就可以等到爸爸？這是個什麼理論？

結果一轉頭，小孩直接就睡了過去。

柯南：“......”算了，這孩子的確也應該精神很疲憊了。

他安靜地側過頭看了一會兒栗子的睡臉，很招人注意的晴綠色眼睛此時被掩藏在眼皮之下，不難想象，這孩子的直係長輩裡肯定也有人擁有著相同的一雙眼睛，有了這個特征，找親人的時候應該不會太難。

還有這銀發，也挺稀少。

到目前為止，柯南記憶裡印象深刻的擁有銀發的人，隻有那個人，將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琴酒。

說實話，他有那麼一瞬間本能地懷疑栗子和琴酒有關，但轉頭又嘲笑自己草木皆琴。

怎麼可能嘛！

他無聲地在黑夜裡歎了口氣，然後蒙上被子，睡覺。

小栗子的黑夜安靜了下來，做著和papa親親抱抱舉高高的美夢，而這座城市的許多陰影角落裡，還有許多美夢在主人沒有入睡的情況下遙不可及。

【19】

一隻肥碩的老鼠從路邊的臟水池邊掠過，吱吱的叫聲驚得路邊的行人罵罵咧咧了幾聲，隨後又壓低了腳步，做賊似的離開，七拐八拐地鑽進了一家沒有什麼人氣的酒吧裡。

折射著影影綽綽流光的水晶珠簾隔斷了兩個空間，像是女孩子最喜歡的夢幻的地方。

隻是空氣裡卻傳來了令人生理性厭惡的低聲嘶笑：“客人再度來到這裡，是做好決定了嗎？”

在外麵還因為老鼠的驚嚇而罵罵咧咧的男人在聽聞這道低聲嘶笑的時候冷汗一束，但比起這個不知名的可以幫助他的人，還是翻湧的仇恨越發占據上風。

他咬牙道：“我同意了，我必須要那個家夥死！”

又是一聲宛如毒蛇遊過的嘶嘶笑聲：“好。”

男人離去的時候，在身上多裹上了一層黑色的風衣，隱於幕後的店員終於現身，他有些誠惶誠恐地對著從後門進入的琴酒和伏特加鞠了一躬，小心道：“琴酒大人，您是來找波尼康大人的嗎？他今日不在此處。”

琴酒冷著臉沒有理會，伏特加粗聲粗氣地道：“我們不是來找波尼康的，今天需要征用這裡，你們都可以走了！”

店員恍然地點了點頭，麵上的笑意帶著用力過猛的浮誇：“是是是，波尼康大人說過，兩位可以隨便使用這裡，我這就把鑰匙拿來！”

他從櫃台下摸出了一串用處多樣的鑰匙，然後主動清空了店裡的所有人，自己也小心翼翼地離開。

任務期間，伏特加很有小弟自覺地從酒櫃上給替大哥取了一瓶沒有開封的葡萄酒，在穿過珠簾時，手撥弄的動作弄得一串串水晶珠簾打在一起，發出一段清脆悅耳的樂聲。

伏特加吐槽道：“波尼康竟然還安裝這種珠簾，是不是也太少女心了一點啊！”

琴酒對他的吐槽不置一詞，也並不在意波尼康的裝修愛好，隻道：“目標十五分鐘之後過來，你在外麵。”

“好的，大哥。”

一個還算重要的任務，伏特加自己獨立處理，必然是會小心謹慎一點的，但總歸這個任務歸類起來，也不過是錢與權的交易，對琴酒來說也就那樣，因此他全然沒有自己儘心儘力上手的模樣。

他待在珠簾隔斷的空間之後，冷淡垂下的眼眸看著郵件裡給他最新提供的信息，眉頭緊蹙。

看了半天，他仍舊沒能看出童裝和奶粉這些東西裡麵能藏有什麼暗號，而且他也沒有查出來消費的地點。

是他沒有解譯出來，還是就隻是單純的消費，沒有彆的含義？

不過，這物品詭異的消費本上似乎已經足夠傳遞出來一個信號了，這大概意味著一個宣告，那個家夥最近會現身。

而前幾天特也的確在機場裡見過那個家夥的一個影子，不過就跟鬼一樣，瞬間沒了蹤跡。

雖然判斷結果完全偏移事實，但這也怪不得琴酒，畢竟誰能想到真的是有一個小孩在刷卡呢？

琴酒冷冰冰地嗤笑一聲，他管那個家夥現不現身乾什麼？早該死在外麵了。

勤於工作的top killer很快將某個違背信用的人拋在腦後，轉而查看起其他的事宜來。

一心二用，外麵伏特加交易的動靜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距離此處的一條街道之外，抬眼凝望著一成不變黑夜的秋庭夜站在霓虹燈光與城市陰影的分界線上，身形的輪廓昏暗不明，在光芒的一方投下朦朧的剪影。

像是一片幽暗的森林，而人類無法洞悉森林中的神秘與包容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