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隊卡,這種道具出現在所有遊戲裡的功能都大差不差,主要就是為了玩家們能相約一起下副本而存在的。
組隊道具由其他隊友提供,任頌霜作為發起人,隻需要等待隊伍邀請即可。
等收到組隊的彈窗邀請,她輸入自己的遊戲名,隊就組上了。
任頌霜詢問了一下組隊卡是怎麼得來的,得知“銀元”可以在係統商店裡購買道具,組隊卡是相對便宜些的道具之一。
另外需要特彆注意的是,有一個叫“副本指定卡”的極稀有道具,會隨機刷新在個人的商城頁麵上,如果遇上了而且手上的銀元也夠的話,最好能買下來。
道具可以交易,自己用不上也可以賣點錢。
知道她缺錢,大家都在給她支賺錢小妙招。
任頌霜表示非常受用。
這次算是直播間水友組局,一起玩玩,所以還不值得出動這樣的稀有卡片。
組隊卡的上限是五人,組滿人之後,隊長開始隨機匹配副本。
全服隻有任頌霜這一個“無常”,沒人有資格跟著她的評級匹配,所以,她這次也隻能玩“鬼差”級的副本。
五個“鬼差”一起組隊,絕對是大手筆了。
遊戲名為上官蜿蜒的蜿蜒是這次出了組隊卡的隊長,隊員分彆是玉濤歌,李小花,盧延和任頌霜的“九族飯飽”。
開始匹配副本,腳下長出森然鬼爪,一把將生者拖入無間煉獄。
迷霧籠罩,嘻嘻嗬嗬的笑聲從迷霧深處傳來,兩道重疊的男女聲步調不齊地一起念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愛呀~唉呀~交錯生長,編織了情人腳下的路~有人織入荊棘,有人用血軟化~究竟是殊途同歸,還是分道揚鑣~又是誰,走了不歸路?】
三個血淋淋的大字出現:我愛你。
這次是青春疼痛文學?
霧與字被抹去,任頌霜出現在一家客廳內。
先瞄一眼屬性麵板,同樣是被壓縮了數值。任頌霜沒動屬性點,反正這麼點,用了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明顯變化。
屋內光線昏暗,彌漫著十分嗆鼻的煙葉,像是登入副本前散去的煙霧又重新聚攏了回來,來勢洶洶地鑽入鼻腔之後猛然往上頂,讓人鼻間發癢恨不得狠打幾個噴嚏。
任頌霜忍著沒咳出來,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用淚水緩解掉眼球的乾澀,衝刷上麵沾上的煙塵顆粒,這才好受了些。
任頌霜反應快馬上憋住,但她旁邊的人卻是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噴嚏聲。
屋裡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人在。
半睜著淚眼看去,隻見兩個玩家捂著口鼻狂打噴嚏,手上用力扇著,企圖讓滿室的煙熏火燎離他們遠點。
20多平米的客廳,此時卻擠了7個人,齊刷刷的站在煙霧繚繞間,沙發都被推到角落裡呆著去,給人騰空間了。
小客廳收拾出來了一麵牆,牆邊擺放一張供桌,供桌上擺著神龕,神龕前麵插著兩根紅色的大蠟燭,蠟燭之間的香爐插滿了香,大量嗆鼻的煙霧就是從這些香上擴散開來的。
除了香,地上還用個不鏽鋼盆在燒著紙錢。
要命,好像有舉行什麼邪惡的儀式。
更要命的是,客廳門窗緊閉,窗簾也全都拉了下來,簡直像是在製造一氧化碳中毒現場。
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隻見一個身穿黃袍法衣,法衣上印著太極八卦圖的中年男人手提木劍,劍上戳著一張燃燒的黃符,正在念咒。
兩個玩家突然打出噴嚏,像是驚動了這場儀式,中年男人突然把劍插/入供桌上一個裝滿糯米的大碗裡,用劍尖挑鏟出一把白糯米,然後劈裡啪啦地灑到那兩個玩家身上。
緊接著糯米而來的,是木劍劈頭蓋臉地打在了這兩人身上。
中年男人邊打邊厲聲大喝:“身不淨,則不受香火!靈通神來,諸邪回避!呔!”
兩個玩家被打得悶哼出聲,躲都沒地方躲,想要說話就會被木劍打嘴。
一來就直麵這樣的封建迷信活動現場,任頌霜往旁邊挪了挪,以免中年男人的木劍誤傷了她。
這時,客廳的門突然被人呯呯敲響。
屋裡的人一個都沒理會,那敲門聲不依不饒,有個聲音在怒吼,“再不開門老娘報警了!”
聽到報警,中年男人眉頭狠狠一挑,十分不悅的看向一人,“你不是說已經解決了嗎?”
被道士逼問的人嚇了一跳。
淚水模糊了視線,光線又暗,這種可見度之下,任頌霜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但肯定也在抹眼淚,因為他一說話就帶著鼻音,“門窗明明已經關緊了,這女人真是小心眼,得不到我就不讓我好過!”
任頌霜被雷得抹眼淚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可怕的是還有人附和他,一個女人的聲音艱難地說道:“法師,那女人一直故意找麻煩想引起我男朋友的注意,你順便幫幫我們把她趕走吧!”說到這兒,她突然激動起來,“法師,我才是我老公的正緣,求你幫我們把那些爛桃花全打死,我們都會感激您的!”
任頌霜已經感覺呼吸不暢了,再在這裡呆下去,不管什麼正的反的斜的圓的,全都得變成死的。第二天還會上新聞頭條,新聞題目就是:一鍋端!法盲道士同時也是文盲,密室大量燃香招致無法挽回的惡果!
不過沒等她動手,那道脆弱的門就承受不住撞門的力道,門鎖直接被彈飛了。
門被人猛地打開,新鮮空氣呼一下同時撞破了沉滯的濃煙,帶來了活下去的希望。
與此同時,仿佛是門開得太快引起的空氣對流,一陣詭異的風猛然在室內吹起,卷起了地上的紙錢,呼啦啦全部朝進來的人身上裹去。
“什麼鬼東西!”
任頌霜隱約看見,有個黑色的影子隱藏在紙錢之中,一起撲到了那人身上。借著開門放進來的光,她還看到每個人腳下的影子都趴著一個東西。
她連忙看自己的影子,同樣也像有什麼東西。她朝肩膀和身後看去,什麼也沒有,伸手去摸,也是什麼都摸不到。
不過,任頌霜發現自己影子上的東西像是扒在了什麼高溫物體上一樣,一會兒就要換一下姿勢,輪流使用接觸麵積。
隻是這副景象很快就消失了,所有人的影子也恢複了正常,在場的似乎除了她之外,沒人發現這種異常。
這樣出現又消失的異象,在這樣的環境下,瞬間就能讓人繃緊精神。一般看到的人很難不去在意,會反複回想看到的這一幕,漸漸陷入自我懷疑的驚恐情緒之中,消耗自己的精氣神。
這個副本剛開始就上強度了。
任頌霜卻覺得還好,這嚇不著她。看著那扇被撞開的門,還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新得的職業。
關門人。
所以這門……
是提醒她要養成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嗎?不能是這麼浮於表麵的意思吧!
逆著開門的光,任頌霜看到從外麵進來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女孩染了一頭的粉色的短發,臉上化著濃妝,身上穿著吊帶套著皮夾克,穿著小熱褲腳蹬柳釘靴。
女孩被煙味衝得逃到走廊上猛打噴嚏,也沒見她帶幫手,懷著一腔孤勇就敢來單挑迷信勢力,不愧是敢作敢闖的年輕人。
“秦雙雙,你這個瘋婆子,來我家發什麼瘋!”
“你是不是忘了你姑奶奶我住對門?你們在屋裡燒的什麼鬼東西,臭味都飄到我家了,到底是誰有病?廖詩,你不會是信了什麼邪/教吧?在屋裡集體燒炭自殺?瘋了嗎!”
叫秦雙雙的女孩把沾在身上的紙錢抓下來,不可置信地大叫:“都什麼年代了,在家裡弄這個?”
“彆人的事情你少管!不是你的東西我更勸你不要妄想!”
“老娘什麼時候要管你了,傻逼!還有,我妄想什麼了?”
“敢做不敢認嗎?好啊,既然你不要臉,那我就明說了,省得有些人不知羞恥就是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老公,王耀東,他是我的,這輩子都隻愛我一個人,你彆再對他癡心妄想!”
秦雙雙瞪大了眼,“小姐,請你不要跟我說臟東西!”
廖詩冷笑:“裝什麼啊?當初是誰一直追著我老公要聯係方式的?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後就惱羞成怒到處說他壞話,轉頭又不要臉的上來死纏爛打,都追到我家來了,真是臭不要臉!騷貨!賤人!”
“大姐,是你在家裡搞封建迷信活動影響到我了,我上來好心提醒免得你們一氧化碳中毒一起進醫院,成了一群死迷信的,沒必要被你這樣羞辱吧?”
“你半夜帶男人回家亂搞影響到我們的時候怎麼不說?”
“廖詩,你不造我黃謠會死?”
“誰做了誰心裡清醒,整天打扮得這麼騷,不是存心勾引男人是什麼?”
……
門口吵得激烈,雙方都是嘴巴不饒人的,吵上頭了更是互相密集地問候對方親族的性生活。臟話可能真的能夠驅邪吧,恐怖的氣氛一下就淡了很多。
任頌霜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不動聲色地看過去,李小花正朝她擠眉弄眼。
她收回視線,看向那個道士。
道士此刻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人,站在供桌前,不知在搗鼓什麼。
那個叫王耀東的男人小心地接近道士,“法師,您看這事兒,解決了嗎?”
男人語氣十分不好,“信不過就彆找本道!”
王耀東連忙解釋,“法師誤會了,我隻是想關心一下小師傅們有沒有被打壞了。”
男人從鼻孔裡哼氣,聲音聽不出喜怒,“要不是為了把你倆身上的邪祟過到這傀儡替身上,再進行驅除,我兩個徒弟也不用遭這罪。不過這也隻能怪他們倆不中用,張了嘴讓邪祟入體,本道也隻有將計就計了。”
任頌霜看了眼李小花布滿紅痕的臉,剛剛打噴嚏裡的人就有他一個。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玩家,一個也是能憋的,沒挨道士的打此時正在偷偷翻地上的紙錢道具,剩下一個躲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人看到臉腫的樣子。
除此之外,沒有看到其他隊友。
剩下的三人去了哪裡?難道還有不同的玩家刷新點嗎?
這部分的前置劇情安排完之後,就到了玩家自行探索部分了。道士跟王耀東扯了幾句,又要到了一筆喝茶費,心情頗好的安排4個徒弟收起他的木劍與法袍,他自己則親手給神龕裡的東西蓋上紅布,叮囑王耀東好好供奉之後,就打算帶著徒弟們撤退了。
走廊外,罵戰已經升級為肢體互動,兩個推搡的女人把過道全占了,王耀東出手就拉偏架,扯住秦雙雙的頭發就大力拉扯。
秦雙雙吃痛,反手撓他的臉。
王耀東發出慘叫。
廖詩可聽不得這個,立刻怒吼:“不許碰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