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秋言的動作笨是笨了點,還是很穩當的,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坐在了兩根木頭的交界處。
黎調整了下木棍,確定兩端都搭在立柱上後,看向秋言。
秋言用指甲劃好需要切割的部分,先在新的那根上弄出凹槽來,然後才對著他坐的木頭下手,兩根木頭上都確定好凹槽,秋言快速離開橫木上。
黎切割的木棍都很粗,雖然中間被切割了一部分,但並沒有因為秋言的體重而彎折,兩人將另一根對角線木頭固定好,又在兩根木頭上各立了一根不足半米的支撐柱。
再就著支柱搭建斜著的屋脊。
鋒利的爪子就是最好的隨身工具,雖然目測得不怎麼準,但兩人隨時可以修改。
等習慣了在高處後,秋言也能學著黎一樣,輕巧地從這一端跳到另一端,比之前一點點挪要方便多了。
基礎的框架搭好,剩下的就是安裝木板了。
秋言看了眼天色,對黎道:“休息下吧,我去做午飯。”
黎聞言放下手裡的木板,“好。”
上午的太陽沒有那麼烈,粉果的果柄還是綠的,想要取下來很難,秋言掐了點蔥蒜,想起帶回來的蔬菜,回山洞拿肉的時候順帶帶了出來。
“黎,你幫我看看這些有沒有毒。”
黎洗乾淨手過來,看了一眼就道:“是可以吃的,部落裡吃過。”
“那就好。”
秋言鬆了口氣,取了一顆菜放到木桶裡,準備一會兒洗乾淨,他拿著肉取了刀砧板和骨刀,準備將肉切成細細長長的肉條。
黎看他切肉,就去把菜給洗了。
回來見秋言還沒有切好,他看了下,從秋言手中接過了刀。
鋒利的骨刀在黎的手中如臂使指,切出來的肉條粗細均勻,也沒有什麼斷裂的地方。
秋言沉默。
再次認識到人類和獸人的差距,秋言終於放棄在這方麵掙紮,洗乾淨手準備做飯。
蔥蒜葉炒香,細長的肉條放入鍋中炒熟,放鹽繼續翻炒一會兒,然後加兩瓢水進去,將洗乾淨的青菜放進去燙熟,香噴噴的肉麵就出鍋了。
肉這麼直接炒有些乾巴,但用水煮過也不是特彆的柴,一筷子肉麵送入嘴裡,滿足感upup。
秋言吃了兩筷子,扭頭去看黎,就見他正拿著勺子努力往嘴裡劃麵,麵還沒吃幾口,湯已經喝掉了三分之一。
“……”
心裡莫名升起一絲絲的歉疚。
得搞兩把叉子出來了。黎學會用筷子之前,總不能一直這樣扒拉。
吃完飯,趁著黎收拾殘局的時間,秋言在樹杈堆裡找了幾根粗細合適的,用骨刀砍下來對半破開,指甲在上麵畫出叉子的大概形狀,秋言拿著骨刀削了兩把叉子出來,默默地洗乾淨放到了放筷子和勺子的地方。
看著那簡陋的置放處,秋言又有點想做櫃子了。雖然東西是放在了木板上,但他總覺得跟直接放地上沒什麼差彆。
不過想法隻冒出來了一瞬就被秋言強行壓下去了。
忙不過來,真的忙不過來。
吃飽就犯困,在太陽最烈的時候,兩隻豹子躺在陽光下打哈欠。
雖然獸形沒那麼怕熱,但黑豹的體溫太高了,跟他躺在一起秋言總覺得是靠著火爐在睡覺。
於是睡著睡著,大花豹就往旁邊挪。
黑豹睜開眼,疑惑地歪了歪頭,打著哈欠起身叼住花豹的後脖頸,把快挪出太陽範圍的家夥給拖了回來。
秋言:“……”
好熱。
半夢半醒的,秋言爪子亂蹬。
黑豹:“…………”
黎默默鬆開了叼著的軟肉,蹲在距離秋言一米多遠的地方,看看睡姿豪邁的亞獸,低頭舔舔被踢亂的毛毛,腦袋裡全是疑惑。
秋言是怎麼養成這種睡覺習慣的?
還不知道有獸腹誹自己,沒了熱源,秋言呼呼睡得可香。
睡了大概一個小時,秋言蹬了蹬翹著的後腿,側躺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大腦緩緩清醒,秋言爬起來抖了抖毛毛,爪子扒著地麵伸了個懶腰,疑惑地扭腦袋。
黎呢?
大樹上,黑豹輕巧地跳下來。
秋言看見他,高興地喊了聲“黎!”,他問道:“你下午有彆的事情忙嗎?我們要不要去把熏肉棚給搭好?”
“好。”黎點頭。
秋言聞言,“那你等等我哦~”
他叮囑了一句跑回山洞,快速套上了內褲——人形堅決不遛鳥。
等他出來,黎已經變回了人形,手上提著骨刀,微微側頭看過來,碧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分外清澈。
就是……
秋言還是不習慣豎瞳出現在人臉上。
他避開黎的視線,腳步輕快地朝著熏肉棚的方向過去,木板是統一切割的大小,隻需要稍微修整一下就能上框架。固定上去也簡單,在木板和框架木頭上打孔,然後砸上木釘子,就能將兩者固定在一起。
為了方便打木板,他們是從上往下弄的,兩人一起動手,木板釘起來可比打框架要快多了。
木板釘好後,秋言走進熏肉棚裡最後檢查一遍,很是滿意。
現在就是要布置掛肉的杆子。
木頭削幾個‘S’形的鉤子掛在橫梁上,再將木頭放在兩個鉤子上,長短不一,高低不同,零零散散掛了好幾根木棍上去。
當然,掛鉤子是黎的工作,秋言現在都還沒學會爬樹,更彆說爬這種牆麵了。
熏肉棚大概做好,回到山洞時月亮都出來了。
兩人坐在一起吃了頓超晚的晚飯,秋言一邊吃一邊說接下來幾天要做的事情。
黎就安靜聽著,也不問,隻說好。
就好像他們一起乾活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般。
秋言有一瞬間的古怪感,但他沒有深想,吃完飯後,趁著黎收拾的時間,秋言將曬網上的粉果送入山洞。
等黎回家休息,秋言舀了一些水拿毛巾擦身。他有點想洗澡了,明天將熏肉棚收個尾,就抓緊時間在溝渠這邊鋪石子地麵,可以小一點,隻要能衝澡就好了。
心裡想著明天的事情,秋言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晨,鳥雀聲清脆悅耳。
今天黎難得的晚到了,秋言先揉好麵團放在鍋裡醒發著,拿骨刀將他之前弄剩下的那些樹枝給砍成手臂長,然後破成四瓣。這些樹枝放在這裡好幾天了。被太陽曬乾了不少,燒起來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煙霧繚繞。
秋言劈好柴,琢磨著要找地方搭建柴屋的事情,轉頭就見黎帶著獵物回來了。
“你這麼早出去捕獵的嗎?”秋言驚訝地看了眼天色。
這會兒太陽才剛剛冒出頭,即使站在陽光下也沒什麼暖意。
黎將帶回來的獵物放在樹乾桶裡,道:“我今天要去巡邏隊,所以去得早點。”說完他有些不舍地道:“今天我不跟你一起吃飯了,熏肉棚那邊我弄完了,你可以休息會兒。”
啊?
眼看著黎就這麼離開了,秋言下意識追了兩步,撓了撓頭,看一眼樹乾桶裡的肉,又看一眼熏肉棚的方向,抬腳朝那邊走去。
熏肉棚上貼滿了人高的寬大樹葉。
這是昨天秋言說的,熏肉棚還是有不少縫隙,得儘可能避免進濕氣和走煙,當時黎就一聲不吭地點頭,誰知道他今天有事,還大半夜的把熏肉棚給弄好了啊。
秋言抓抓頭發,被這種貼心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雖然黎說不跟他一起吃,但他臉上的不舍太明顯了,秋言很難把他的話當成真心話。
既然他那麼喜歡他的廚藝,那就給他弄點好吃的過去吧!
就當是感謝黎大晚上不睡覺幫他乾活了。
這麼想著,秋言回到山洞口開始剁肉。
之前幾天要做的事情太多,著急忙慌的,還真沒有放緩節奏做飯的時候。今天最耗時的事情被黎乾完了,正好給他空出足夠的時間來。
肉仔仔細細剁碎,放入鹽和花椒粉攪開,灶台燒火煮水,秋言趁著這會兒時間,繼續揉麵醒發。
石鍋煮水比鐵鍋還要快一點,等秋言將麵團揪成劑子繼續醒發時,水已經開始咕嘟咕嘟地冒泡泡,秋言去揪了點蔥葉回來,拿刀切成小塊放入竹節碗裡,舀了些開水放進去很快就衝出了蔥香味,將蔥水放在一邊冷著,秋言進山洞把保溫杯給取了出來,將裡麵已經冷掉的水倒掉放入開水。
天氣太熱,他準備等水冷一點了再蓋上。
將石鍋搬下來,秋言坐在旁邊用木頭削鉤子,這回的鉤子都隻有巴掌大,是用來掛肉的。
等他削好鉤子,蔥水也晾涼得差不多了,秋言一邊往肉裡麵倒一邊攪和,直到肉變稠才停下。
麵劑子在手上揉開,往裡包入滿滿當當的肉。
一個個包子將家裡的容器全部占滿。
秋言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拿骨刀砍了片木板下來,快速地砍掉多餘的地方,再將刀尖戳進去一轉就是大小正好的空洞。
乾活久了,在不追求美觀的前提下,他現在做點小工具也是手到擒來。
往鍋裡添水,放入蒸格,將包子放上去,再放一層蒸格。
石鍋夠高,他又是卡著包子高度做的蒸格,竟然也勉強放下了五層,最後蓋上蓋,鍋上灶台開始蒸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