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歌手禁止上車。”
“那你讓我們怎麼辦?哭嗎?”
——
回宿舍,深夜還亮著燈。
邊雲安竟然在。
藍澍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到衣櫃拿了換洗衣物,將頸環和戒指都脫下來放桌上去浴室洗澡了。
他桌上和櫃子上都放著很多價值不菲的各種寶石首飾和精致的小東西。
這些隨便一件,都可以至少買下一顆小星球,有的甚至沒有放在盒子裡好好保管,被隨手放架子或者桌子上了。
有耿璿、阿斯塔他們送來的頂級能量石鑲嵌的首飾,有盛珈送過來的橙色寶石和後來斷斷續續送過來的頂級寶石,也有以前丁燊送的精致的小配飾,還有邊雲安送他的可可愛愛的珠寶做的小動物什麼的,其他還有好多不知道是誰送的各種首飾、寶石和貴重精致的小玩意兒,好像是知道他住宿舍空間不大,都是小而精致的東西,沒有什麼大件物品。
他像個龍一樣,巢穴裡都是亮晶晶的珠寶。
加上貓貓屬性,就是……龍貓。
宿舍另外三人的仆人過來打掃衛生都會把藍澍的空間也整理了,每次都膽戰心驚,就怕丟了什麼自己根本說不清。
藍澍洗漱完,正準備爬上床,被邊雲安從背後抱住了。
邊雲安埋頭在他的頸側聞了聞:
“小澍……你身上是誰的味道?”
“啊?”藍澍低頭聞了聞自己的睡衣:
“是沐浴露洗衣液什麼的吧。”
邊雲安坐到他的椅子上,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著:
“小澍,我們得聊聊。”
“可是我累了,想休息了。”藍澍說。
“怎麼?因為縱#欲@過度嗎?”
“啊?”熟悉的語氣,藍澍穿越前聽過太多次了,他知道邊雲安生氣了:
“沒有。”
藍澍其實不是有耐性的人,從來都是彆人愛他哄他包容他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他真的也沒什麼機會去學著怎麼好好愛人耐心哄人什麼的,在他看來,搭理你就是很喜歡你了。
邊雲安現在的語氣和話題讓他不喜歡,他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
“龍滄跟我表白了。”
邊雲安摟著他的手臂徒然變緊,氣得完全忘了自己病弱嬌妻人設了,肯定是又把皮膚勒出痕跡了,努力壓著火氣不讓自己對他吼出來,維持著溫柔的語調:
“然後呢?你答應了?你是覺得我死了?”
“你把我抱疼了。”藍澍說。
邊雲安忍到吐血,勉強放鬆了力量。
“我要睡覺了。”藍澍又說,語氣裡已經有不開心了。他不會試圖主動離開或者掙紮,他知道他一旦有這個動作就會徹底激怒邊雲安,經過上次,他也知道邊雲安不是什麼病弱小可憐了,看著邊雲安的眼神都覺得後頸疼。
“這是你的解釋?”邊雲安問他。
“那你想要怎麼樣?我不能有彆的朋友?隻能有你一個?”
邊雲安覺得他的邏輯簡直槽多無口:“朋友?你的朋友都可以上床?如果是這樣的話,是的,你隻能有我一個朋友。”
很熟悉的話,下一步就是以愛的名義把他軟禁起來:
“我不喜歡這樣。”藍澍想了想,用儘最後一點耐心親了親他:
“邊雲安,我不想說這個了,我累了。”
“好,不說了,你明天去把龍滄的戒指還給他,以後不許再跟他來往。”放開他讓他去睡,也不敢像平時一樣爬上他的床抱著他睡,怕自己半夜睡迷糊了聞到他身上彆人的信息素味道控製不住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情。
3S頂級舔狗也不過如此了,都綠得發光了,愛人親一下說累了,就心軟了。
藍澍爬上床:“我不喜歡彆人管我。”
邊雲安也氣笑了:“哦,就看你把情人都帶我麵前了我都不能說了?”
藍澍用被子蒙著頭不理他。
邊雲安感覺他真的不開心了,也怕他一生氣一衝動跟自己散了,忍著暴虐的情緒穿上外套出了宿舍,他真的不能留下來了,否則也許會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
忍得青筋暴起的手臂,關門還不忘輕輕的,怕驚擾了睡下的人。
——
小時候跟其他小朋友相處,小孩子那種“喜歡你就欺負你”的伎倆根本不會用在藍澍身上,本性裡麵對美好的珍惜喜愛全部被激發出來了,就愛對他貼貼抱抱親親的。有時候他一個人蹲在樹下看螞蟻搬家,其他小朋友在玩騎馬打仗,贏了的都會過來抱他一下,像成功的獎賞。
小朋友沒輕沒重的,有時候不小心碰得重了一點點讓細嫩的皮膚有了痕跡,他還沒覺得怎麼樣呢,那個小朋友就先哭得像是被他狠揍了一樣。
藍澍:“……”還講不講道理?
沒人舍得傷害他,都愛跟他貼貼,從小就讓他養成了對彆人的接近和碰觸不會有什麼反抗和掙紮的習慣。
——
小時候還好,是單純的喜愛和珍惜,之後成長了,初通情@欲了,也都懂對他是什麼感覺了,這時候,很難接受隻做朋友了。
他讓人本能地想要觸碰、撫摸、親吻……
——
能接近藍澍並與他做朋友的,從來隻有頂級的權利者,小時候是頂級權貴的準繼承人,連非嫡係都很難接近他,長大了,身邊就都是真正的頂級權貴本人了。
連小朋友都知道隻有騎馬打仗的勝利者能抱他一下。
權勢稍遜或能力不足的人,隻會在爭奪他的戰爭中被滅得灰都不剩。
進決賽圈的人有錢有勢,基因優秀身高腿長極品長相,心思縝密抓得住每一個誘惑他的機會——藍澍身邊隻有這樣的“朋友”。
可以說他就沒什麼朋友,全是情人標配在相處的。
一開始的確是把人家當朋友的,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誘惑著越界了,遇到手段高的,藍澍還覺得是自己乘人之危了。
皇室、貴族和權貴階級會有很多情人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屬於心照不宣的傳統了,情人們之間也能和睦相處。
所以藍澍不覺得自己交個朋友有什麼錯,這個朋友剛好讓他覺得想玩個調情遊戲也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作為情人相處也沒什麼,他也會努力儘一個愛人該儘的義務。
但他思維裡該儘的義務,沒有“唯一”這一點,他也不太理解怎麼可能有人隻喜歡一個人。
大概是因為,他並沒有遇到真正愛的那個人,他不知道非卿不可曾經滄海至死不渝是什麼,他身邊根本沒有真正與他做朋友的人,這讓他混淆了愛情和友情。
——
不過他的存在,卻讓本來應該情人眾多的權貴們體會到了“非卿不可曾經滄海至死不渝”,這些隨便招招手就能得到任何美人的權貴們,本該都不懂得這種叫“真愛”的東西。
所以藍澍會發現,他的情人們竟然像都吸收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文化,一個個都希望是他的唯一,一旦確定關係,倒也不會明麵上要求他不能找其他情人,畢竟大家都是情人傳統裡長大的,講起道理來也沒法自圓其說,但實際行動上對他看管甚嚴,而且時時有機會就與他纏綿臥榻,讓他根本沒精力再去找彆人。
他也沒那麼沉迷情欲這個東西,它就是生活的一個部分,平時也有各種其他玩樂,一個情人基本上陪吃陪喝陪玩陪睡全包了,倒也省事。
——
但,所謂懷璧其罪。
永遠都有強大的競爭者入局爭奪,永遠都有人乘虛而入。
一個人有可能時時刻刻嚴絲合縫地封鎖住所有覬覦者嗎?
不可能。
即使是威廉那樣強大精明的人,近乎軟禁的將他鎖在自己身邊,都沒有辦法阻絕無孔不入的覬覦者。
不能讓他獨處,不能讓他一個人。
一旦一個人的時候,那些強大的競爭者就會想儘辦法將他拐走。
親切一點的,誘惑他讓他覺得好玩跟著跑了;殘忍一點的,直接就強行擄走了。
唯一的方法的確是將他徹底關起來,不見任何人。
但誰舍得?
連質問他的不忠都不敢太大聲怕嚇到他。
——
藍澍用被子蒙著頭,煩得要死,還委屈。
他就不知道他們要什麼!
喜歡貼貼親親抱抱,他都不掙紮了。
不喜歡他逃,他也乖乖留在他們身邊了。
他也沒像個種馬到處發情吧?
他也是個人,身在社會中就會有社交吧?
所有人都不想隻跟他做朋友,這是他的錯嗎?
他覺得這個人有意思,他也挺喜歡,但他就必須壓抑著自己嗎?
要一對一是吧,要唯一是吧,他不奉陪了,他要分手,對方又不願意。
他就要為此永遠不交朋友永遠拒人於千裡之外嗎?
哦,就剩一個以情人愛人之名困著他的人?
那個人倒是自由地在人群中遊蕩,交朋友,與朋友出去玩,他卻不行,他隻能像個深宮裡等著帝王寵幸的後妃一樣?
越想越煩,從前的事情鋪天蓋地襲過來。
那些充滿獨占欲的話,那些貌似關心實則軟禁的保護,那些名為想讓他玩得開心,實則不想讓他接觸任何人的清場……
那些將他束縛的規則……
藍澍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心口發疼。
他一頭冷汗地坐起來,寢室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想走就走,留他一個人,沒有他們他就隻有空寂和孤獨,他的存在隻有依附他們,一旦有任何意外,他就必須一個人無措地麵對一切,這就是他們要的是吧?
每個人都覺得他們自己好強大啊,最後呢,誰真的能永遠守著他?
他們連活下去都做不到!
煩死了。
藍澍爬下床,換了衣服,拿起桌上之前大堂經理給他的酒水吧貴賓卡。
貓貓要去碼頭整點薯條,不是,要去酒吧整點冰淇淋。
不是,勞資要去酒吧整點酒!
走到門口,想了想又折返回去。
在架子上抓了一把寶石揣在衣兜裡。
……還記得自己隻有幾百塊呢。
——
勇敢的人能單槍匹馬
跨過深淵和懸崖
痛也可 去也罷 踏著焰花
——
“小澍,這些士兵不願為王室而戰,但他們……願意為王妃而戰。
“小澍,威廉……陛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來……
“小澍乖,出去揮揮手,慰問兩句。
“他們……願意為你而死。
“小澍……你不想威廉出事吧?乖乖聽話好嗎……”
……
藍澍坐在奢華座椅上,左腿架著右腿,手肘撐著椅背,手背撐著下巴。
一直看著地麵的藍眸終於抬起,看著站在他麵前一直威脅他的人。對麵的人被他一眼噤聲。
藍澍抬起手,手心向上,食指中指並攏向他招了兩下。
對方上前兩步曲身向他,仿佛一個聽帝王吩咐的近侍。
藍澍拉著他的領帶,將他拉到眼前,直視著他,麵色平靜,語氣仍然溫柔如水:
“埃文,你在教我做事?
被他漂亮得驚心動魄的藍眸盯著,埃文心跳加速,隻覺得腿都軟了。
像看著不聽話的寵物:
“我最討厭彆人命令我。
看他已然站不住的樣子,藍澍突然笑了笑,埃文被這一笑直接撩得跪了下去。
藍澍垂下眸子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笑容褪去:
“你讓我很不高興。
埃文突然心慌無比——我讓他不開心了……他會討厭我!
看著他突變的表情,藍澍放開他的領帶,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一字一頓地命令:
“爬、出、去。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