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在城主府門口,低頭看著站在台階下語氣囂張咄咄逼人的兔子小妖,冰冷的眼神掃過圍成一圈的武士和隨時準備動手的陰陽師,笑了出來。
“怎麼?阿市公主婚期將至竟然還在豐源城中嗎?”十六夜用羽扇著擋住半張臉,“近來城中出現了殺害少女的妖魔,我還以為聲名赫赫的陰陽師大人留在這裡是要為民除害呢!”
“怎麼連尊貴的公主殿下都護不住!”十六夜冷聲嗬斥,身邊的武士順勢手持刀劍向他們逼近。
“你!”櫻草攥緊拳頭,恨恨地說:“你無需狡辯!明明是你為了永葆青春殺害無辜少女!”
他囁嚅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拽著身邊陰陽師的袖子,聲淚俱下,“大人!就是她!”
他指著十六夜那張美麗的臉,受了好大的委屈般,“我曾經侍奉左右,無處不儘心。”
“就是因為無意中發現她施用邪術殘害少女,用她們年輕的臉來維持自己的容顏!”櫻草淚眼朦朧的扯下自己的衣領,露出了斬首一般的傷疤,“如果不是我有幾分本事,此刻便已經屍骨無存了!”
十六夜目光落在櫻草脖子上的傷疤上,還真是沒想到啊,這小妖竟然還真留了一手,竟然真的沒死!
就算他命大,十六夜想著,對身邊的將軍使了個眼色。
將軍立刻揮手讓手下拉出了個被黑布遮擋著貼滿了符咒的鐵籠子。
大巫女站在籠子邊,帶著寒光的眼神幾乎要將櫻草他們切成幾段。
她厭惡的瞪了一眼陰陽師,恭敬的對十六夜說:“城主大人,屬下不負所望,已將妖魔捉住。”
十六夜溫和的嘉獎了大巫女,犬夜叉拿著刀從屋頂跳到了籠子上麵,一把就將黑布扯了下來。
裡麵被鎖鏈困住的妖怪就這樣被暴露在陽光下,發出兩聲嘶吼。
“閉嘴!”
犬夜叉的刀刃敲在籠子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這個無臉的大頭鬼可讓他抓了好久,犬夜叉帶著殺意的金色眼睛此時此刻竟然和殺生丸如出一轍,他目光掃過那一群緊張的盯著他的陰陽師,最終落在了站在後麵明顯心虛的陰陽師身上。
“喂!”犬夜叉叫小狗似的揮手喊那個冷汗直流的人,“那個!就是你!”
他又敲了下籠子,籠子裡的妖鬼害怕的躲在最遠處,“這是不是你的啊?”
為首的陰陽師青井春瞪了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手下,完全沒有一點慌張,“好得很!妖魔在城中肆意妄為了十數日都沒有抓到,如今阿市公主慘死就抓到了?!”
他將自己天皇禦賜的法杖敲在了地上,“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還說不是你們乾的!”
犬夜叉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沒有繼續說話,他能說什麼?說他確實是看著大頭鬼殺了阿市公主,一直等到它跑出去才將它抓住的嗎?
還不是他們本就沒打算讓公主活下去?不然怎麼會指使它去殺阿市公主?說到底還不是公主的親爹狠心!
他抱著臂看著青井一行人,耐心的等待開打。
反正無論如何最終都是要打起來的,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難為母親還有閒心和他在這裡廢話。
十六夜直視青井春貪婪的眼睛,他們僵持到現在無非也就是想要個師出有名罷了。
她掩去心中對天皇的嘲諷,除了他自己所在的平岡京都不能完全掌控,現在到打起了彆的城池的主意!
“這城中的魑魅魍魎近日以來到是格外的多。”
十六夜退後一步,身邊的武士將她緊緊圍了起來,“身為城主,我懷疑有些不乾不淨的東西被諸位帶了進來,還得麻煩各位配合檢查一下才好!”
犬夜叉聽見這話立刻就打起了精神,直接將籠子裡的妖鬼放了出來。那妖怪被大巫女折騰了整整一夜,現在渾身都是靈力灼燒的傷口,此刻被放出來下意識的去尋找自己的主人。
妖鬼向那個心虛的陰陽師飛過去,惹的青井春臉色黑如鍋底,他毫不留情的揮出一道符咒將朝他們靠近的妖鬼劈了個灰飛煙滅。
廢物!全是廢物!
青井春也不再裝了,眼神狠戾的將城主府中每一個人的樣貌牢牢記住,等將這裡的人全部都殺光,這裡的事情還有誰會記得!
豐源城這場預謀已久的奪權打的正熱,暹羅丸和殺生丸也接到了來自母親大人的新任務。
暹羅丸勤勤懇懇的飛到了平岡京附近,看著城中已經燃起的火光挑了挑眉。
人類的動作還是真快啊……
暹羅丸對戰鬥一點都不陌生,但是對天皇動手還是讓他心中升起了一些興奮感。
哪怕根本不需要他動手,刺殺皇帝這種事情也讓暹羅丸覺得有些激動。
暹羅丸站在皇宮的結界外麵輕輕戳了戳閃爍雷光的結界。
這天皇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最近自己可能會受到刺殺,竟然提前加強了結界,比上回他來平岡京時的結界竟然還要強。
看來對天皇來說他暹羅丸的威脅完全比不上那些根本不聽話的城主啊……
皇宮之中的武士都是人類中的佼佼者,若是人類刺客想要穿過層層護衛刺殺天皇還不被發現簡直難如登天,若是妖怪想來又會被神宮的結界擋住,穩坐在皇宮的天皇基本可以稱得上高枕無憂。
不過沒關係,沒有刺殺的條件可以硬創造,讓城中守衛出現紕漏的方法有很多。
暹羅丸半蹲在地上,雙手按在地麵上,尖爪伸出手指猛的用力,狂暴的妖力衝進土地之中將地麵狠狠的劈開。
他在用妖力撼動整個建築的地基。
瘋狂震動的地麵讓平岡京的居民紛紛以為是地震來臨,他們十分有經驗的各自躲避,而圍在皇宮附近各城聯合派來的殺手則早有準備的換上了皇城守衛的服飾,他們耐心的等待地動結束。
一旦大地平靜下來,他們就會打著護衛天皇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衝進皇宮。
暹羅丸根本不管人類之間的爭鬥,也不在意他們的結果如何,反正無論是天皇死了,還是諸城主聯合刺殺天皇的詭計暴露,對西國來說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反正無論誰贏,都注定人類的城池之間要征戰不休。
這頭的暹羅丸瘋狂的消耗妖力,那邊的犬夜叉也乾脆利索的結束了一場早有準備的戰鬥。
自視甚高的青井春根本沒想到除了城主府的護衛力量之外,十六夜竟然還雇傭了大量的浪人就埋伏在城主府不遠的地方。
這邊的戰鬥一開始打響,所有人就都衝了上來。
饒是青井春的式神眾多,可是水平卻比不上遊曆歸來脫胎換骨的犬夜叉,就連靈力竟也比不上豐源城身經百戰的大巫女。
他們輸得很輕易。
犬夜叉沾血的刀鋒直接壓在青井春的脖子上,用力將他壓的跪下。
他看著站在後麵渾身上下沒有沾到一點血的母親,刀鋒將青井春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道歉!”
犬夜叉還記得他們咄咄逼人指責母親是怪物時的得意樣子,此刻非常想看到他對母親求饒。
“呸!”青井春吐出一口血沫,乾脆直接撞在了犬夜叉的刀上,鮮血噴了犬夜叉一身。
嘖,還挺有骨氣,犬夜叉嫌棄的捏了一把滴血的衣袖,手上全是黏膩的血跡。
青井春死的乾脆利落,被捆成一團的櫻草卻哭的上起不接下氣。
他被捆成一個粽子一樣,在地上蠕動著向犬夜叉求饒,隻說自己打不過這些陰陽師,被他們脅迫著來指認十六夜。
又說他曾經在犬夜叉不在的時候多麼精心的照顧十六夜。
櫻草哭的真切,犬夜叉卻沒有忘記他眼神中的憎恨,就連此時此刻也能從那雙哭紅的眼睛中看到怨毒。
犬夜叉根本沒打算留下他的性命。
感受到逐漸靠近他的犬夜叉真的打算殺了他,櫻草便也不裝了,他惡狠狠的盯著比當年還強壯的犬夜叉,嫉妒的惡意像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內心。
“區區一個半妖!”櫻草聲嘶力竭的嘶吼,“憑什麼!憑什麼你能比我過的好!”
櫻草看著犬夜叉明亮的刀鋒,似乎從上麵看見了自己是如何被陰陽師捉到搓磨的,又是怎麼被大妖怪兄弟毫不猶豫拒絕的。
為什麼他就隻能伺候彆人!
犬夜叉將他的頭斬落,怨恨的眼神仍然盯著十六夜和犬夜叉,他的嘴唇顫抖著,發出最後一聲尖叫,“你們都不會好過的——我等著你們——”
該死的人都死光了,城主府的人開始清掃戰場,勞累了一天的大巫女看了一眼城主,似乎想說什麼,犬夜叉就已經扶著十六夜回去休息了。
明月高懸,白天的戰鬥似乎毫無影響,城主府的人一如既往的做自己該做的工作。
十六夜借著夜明珠的光輝處理政務。
她還需要將撫恤和獎勵儘快發放,需要她乾的事情還有很多。
“變成這個樣子,你不後悔嗎?”
白發妖怪的影子投在屏風上,十六夜提筆的手不停,屋中隻有她寫字的沙沙聲。
殺生丸沒有聽到回答,略站了片刻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