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五個？”左卿書似信非信。

“可不是嗎？咱們這種她能一個打十個，那些成年人她都能一對五，你就放心吧。”

“她這麼厲害啊？”

何一昭來勁了，將倪媤思千叮嚀萬囑咐的話都拋諸腦後。

“你是沒看到昨晚，那才叫威風，我何一昭從沒這樣佩服過一個人。”

“昨晚怎麼了？你們不是去過生日嗎？”

何一昭擺擺手：“過什麼生日，那是她叫我編來框你的。”

“那你們昨晚去做什麼了？”

“去教訓七班那幾個女的，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思姐站在她們宿舍門口一個個叫名字，氣勢那叫一個足。”

何一昭說得臉紅耳漲，好像是她昨晚多威風似的。

“把人帶到後亭棧道的時候，你知道她說什麼嗎？”

左卿書問：“說什麼？”

“她說，誰是江崍？滾他媽出來。”

何一昭邊說邊笑，在沙發上扭成一團。“那幾個人嚇得大氣不敢出，你知道為什麼嗎？她們知道思姐是練過的，而且那裡沒有監控，你都不知道那個叫江崍的被打得有多慘，但她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是突然，何一昭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站在沙發旁對著茶幾說話。

“左卿書是我的人，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對她做什麼？就不會像今天這麼簡單。”

“卿書善良，但這不是你們欺辱她的理由，她善良不與你們計較，但我倪媤思不是什麼善茬，我身邊的人要是因為你們某個人少了一根頭發，我不會放過你們，我倪媤思說到做到。”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傷好了自己去找她道歉，有誠意一點，彆讓我等得不耐煩。”

何一昭便邊說邊笑得捶胸頓足：“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她們哈哈哈哈哈跑得有多狼狽，這不哈哈哈哈，今天都沒來學校，估計回家養傷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不笑了，你猜她為什麼不笑了。

倪媤思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看著剛才還笑得四仰八叉的何一昭一臉黑。

何一昭知道形勢不對，拿起書包從旁邊摸摸索索溜了出去：“我先走了！”頓時，諾大的客廳就隻剩下她們兩個人麵麵相覷。

倪媤思關上門進來，十分淡定。

“你彆聽她瞎說，她這人說話誇張得很。”

左卿書沒說話，看了她一眼後點點頭，麵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翻弄著一本書。

倪媤思湊上前：“看什麼書呢？”

左卿書淡漠道：“《狼王夢》。”

“我看過，當時因為紫嵐哭得死去活來。”

倪媤思倒一杯涼水大口喝著，試圖壓下心裡的慌迫。

凡事不可儘為人知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都怪何一昭那個大嘴巴子。

隻是今晚左卿書都沒怎麼跟倪媤思說話，她也不知道左卿書到底是怪自己，還是其他。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故意和倪媤思保持距離。

約她一起去食堂，她說她還有作業要寫，就不吃了。

給她帶麵包，她說她麩質過敏，吃不得。

悄悄塞進她櫃子裡的零食，被塞回了自己的櫃子。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故意疏離的這段時間，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再無其他。

但還好，那些人真的沒再找她的麻煩。

一個月過去，她們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終於，倪媤思忍不住了。

周六下午人基本走光之後，她攔住準備離開教室去宿舍的左卿書。

“卿書，你最近怎麼了？”

左卿書搖搖頭，低首準備從另一邊離開。

倪媤思眼疾手快，溜到前門攔住她。

“是不是上次阿昭的話，讓你討厭我了？”

左卿書再次搖頭。

“那你告訴我，是因為什麼？”

左卿書低著頭小聲說：“外麵的風言風語，你當真一點都沒聽見嗎？”

“什麼？”倪媤思蹙眉。

“她們...說的那些話。”

“卿書，抬頭看著我。”

“嗯？”

“和我說話...不對，不僅僅是和我說話，和彆人說話你也不要低著頭，你不是做錯事的罪人。”

她想要那個自信陽光、太陽一般熱烈的左卿書回來。但如今看來，似乎還需要做很大的努力。

“她們說什麼了？”

倪媤思重新聊回這個話題，但很顯然，左卿書不太想聊。

“你要是沒聽見，還是彆聽了，免得臟了你的耳朵。”

“你的事怎麼會臟我的耳朵？”她歎了口氣，“沒事，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

“但我希望你可以每天開心一點，不要躲著我。”

“既然你都說那是風言風語，那就說明這件事不是真實存在，她們拿你不曾做過的事來羞辱你，那是她們道德敗壞。”

倪媤思鼓起勇氣靠近了些，近到差點就能觸碰到她的手。

“蘭秋香風遠，鬆寒不改容。”

說完，她主動去拉左卿書的手腕，可左卿書站在原地不動。

這次，她聽了倪媤思的話，抬起了頭。

可她說的話，卻聚聚刺痛倪媤思的心。

“抑鬱症，精神病，性病...”她說著哽了一下，“還有...”

但最後的還有，她久久沒有說出口。“這是真的嗎？”

此刻她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怎麼能問出這麼傻逼的問題？

左卿書抽出被握住的手腕，淡漠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