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喝了它。(1 / 1)

45.

雖說青鏃嚴令我把這些工作做完,但當我放著那些文書,轉而四處翻閱資料時,青鏃也並未阻攔。

彆說,這桌上擺的資料還真不少,讓我看看。

仙舟聯盟宣言拓本?唔,好像是說聯盟成立那時候的事,放在這裡大概跟必讀書目的效果一樣吧?

來自玉闕仙舟的監察報告?哦,是對潛在敵人的監察,目前看著沒什麼需要在意的。

丹鼎司上六禦書?嗯,不是我需要處理的。

將軍的日記?好吧,這個也不會給我參考答案。

......等等,日記?!我一直以為遊戲裡的日記放是給玩家看的,原來景元真的會把日記隨手扔桌子上?

宇宙貓貓思維升華.jpg

完蛋,我感覺有些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了。

我左看看認真工作的青鏃,前看看打了個哈欠的雲騎守衛,最後無聲無息地伸手將景元的日記抓來,藏在角落的盆栽底下。

呼,這下安心多了。

日記這種隱私的東西,就得埋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才行。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試圖再悄摸摸地回到座位,結果一回身就正對上青鏃凝視的目光。

糟糕,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我隻能假裝剛剛是在活動身體,現在就挪回座位,認真思考麵前的公文。

“容我提醒一下,景元將軍,距離您進神策府已經快要過去半個時辰了。”

......救命,青鏃你怎麼跟開考一個小時卻發現有人一字未動的監考官一樣哇!

而且這裡還是僅有一位考生的考場!

我悲憤地展開桌案上的公文,開始跟它深情對視:你願意為我而展露自己的內心,自動寫上答案嗎?

冷漠的公文不發一言,它甚至不願意發出一聲冷酷的哼!

我幽怨地展開下一份,繼續開始對視。

......不行啊!再這樣下去,“監考老師”很快就會發現其實我根本一題不會!

誒,這好像也不是件壞事?

沉思,所以說我到底為什麼要如此儘職儘責地給景元打掩護?

我憤憤拍桌而起,又在青鏃的注視下緩緩坐了回去。

算了,景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說不定此時他就正在處理什麼棘手事務。

正當我如此發散思維時,我聽到前方神策府的大門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景元你開門啊!你彆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不喝藥,你有本事開門啊!”

負責通報但是剛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的雲騎:?

46.

我現在相信青鏃是真的曆儘世間百態了。麵對這樣的動靜,她完全沒什麼詫異的情緒,甚至還思索道:“他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肅然點頭:“一定是。”

誰是景元?反正我不是!我低頭抽出第三份公文,開始跟它對視。

於是青鏃頷首示意道:“我明白了。”

嘎?你明白什麼了?

我不解地看著青鏃走到傳令兵麵前站定,聽她吩咐道:“告訴外麵的人,他要找的景元不在此處。”

“等等!”我及時叫住準備離開的傳令兵,複而歎了口氣,將手邊的文書收攏到一起,“貴客上門,豈有不應之理?請他進來吧。”

說實話,我很想裝作真正的景元,對這種丟人行徑表示毫無關聯,但考慮到我是真一題不會,所以隻能含淚把人叫進來。

來者的身影越來越近,我不可置信地沉默著,最後悲哀的發現我沒看錯,來的人就是「丹恒」。

我本以為說出這麼一番話的人會是「刃」,哪怕是「彥卿」也是極有可能的,但現在......

這下完了,列車三人組中最靠譜的丹恒也要在羅浮失去形象了。

默哀。

「丹恒」明顯不是自願要進行這一舉動的,以至於他一進門就故作忙碌地左看看右看看。

意識到這裡麵並不存在第二個景元後,他僵硬一瞬:“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我當即接話道:“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彆走,千萬彆走!救救我,我補藥再考試了啊!

「丹恒」凝視著我,最後恍然道:“將軍若是有事吩咐,還是交由星穹列車為好。”

“不是要出奇兵了。”我以看救命稻草的目光看著「丹恒」,直白道:“我就是你要找的景元。”

對不起了,景元,我是真的很想幫你的,可架不住你是在大考前讓我替課的哇!

“這樣啊。”「丹恒」絕望地閉了閉眼,最後又“歡快”地招手道:“來,大郎,該吃藥了!”

......笑的比哭的還難看,這濃濃的不情願簡直不要太明顯。

我誠懇地看著他,幸災樂禍道:“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丹恒」麵無表情地略過了這個話題,“我給你帶了早飯。”

“好的,剛剛什麼都沒發生。”我當即改口,隨後躥到「丹恒」麵前,滿懷期待地看著他手中不透明的早餐袋:“帶了什麼?鳴藕糕?貘饃卷?”

“那些不適合早上吃。”「丹恒」從早餐袋裡掏哇掏,終於從中掏出一個......藥包。

好吧,至少它不是各種草藥熬製出的汁液,隻是一包粉末而已。

我抗拒地盯著那包藥粉,又猛地想起一件事,“你應該沒帶水的,對吧?”

“確實沒帶。”「丹恒」故作恍然地說著,隨即又輕咳一聲,壓抑著嘴角的笑意,“但沒關係,我給你帶了彆的!”

看他那高興的樣子我就意識到不對,但卻又阻攔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早餐袋裡掏出一杯封裝完好的蘇打豆汁。

“......其實我覺得餓死也不是不行。”

“開玩笑的。”「丹恒」將藥包拆開,抬手召出一縷水,將藥粉融入其中,隨後又控製著水流將其彙成一個小水球。

哇哦,液體藥丸。

我一口將其吞下,又在瞬間陷入沉默。

一秒,兩秒......半分鐘後,「丹恒」終於沒忍住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努力地試圖找出一個足夠抽象的形容詞,最後還是放棄了:“就像是喝了口水,但水裡全是灰。”

「丹恒」略帶無語地看著我,“我是問你身體上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

“你這麼一說......”我仔細感受著,末了肯定道:“完全沒感覺。”

“那就好。”「丹恒」鬆了口氣,“我們找人問過了,這是還神通氣散,主治惶恐驚懼等劇烈情緒波動,倒是沒什麼副作用,但就怕......”

他陡然止住,對我眨眼暗示了一下。

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就怕這種藥對普通人類來說會是一種負擔。

畢竟我們和仙舟人的體質還是不同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看向放在一旁的蘇打豆汁。

所以,這東西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用來催吐的。

“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了。”我從他手中接過早餐袋,取出保溫盒和筷子。

四周沒什麼其他地方,放在景元的辦公桌上吃似乎也不太合適,所以我乾脆盤腿坐在地上,準備開吃。

結果筷子還沒夾到燒麥,我就聽到「丹恒」擔憂道:“你......真覺得沒問題嗎?”

我不解地看著他,“有什麼不對嗎?”

「丹恒」卻像是憑此確定了什麼,立刻將蘇打豆汁塞進我手裡,急切道:“喝了它!”

他沒在開玩笑。可我也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於是我又向青鏃看去。

青鏃看上去比「丹恒」還要緊張,甚至直接從我手裡奪過那杯蘇打豆汁,扔掉吸管,將杯蓋掀開,又重新遞到我麵前,堅定道:“喝了它。”

類似於發酵的酸味撲鼻而來,尚未進食的胃立刻收縮抗拒著。我垂眸看著那灰綠色,最後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