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 / 1)

綜漫之美人薑 晏氫 3660 字 2個月前

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一個人,薑江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或者說,絕大多數普通的穿越者,也都是共同的想法。

首先第一步,自己要先活下來。

活下便是萬歲,活下就是勝利。無論是穿越在和平年間還是穿越到戰亂時代,活下來永遠都是每一個穿越者首先要考慮的根本問題。這也就是為什麼絕大多數的穿越者在穿越之後,都是選擇隱瞞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因為一旦曝光便是有性命之憂。

除非你有實全的把握,即使是暴露出來也有旁人、有國家會保護著你。

第二步,在生存得到保障之後,再去努力做些什麼,總不能白白穿越這一趟。

但是從薑江穿越進入川上富江的身體內之後,她的第一步就從正常困難變成了天崩開局。

說她是否活著,確實活著,並且不需要擔心自己死亡,因為死亡之後還會再次活過來。

但是說她成什麼樣子,薑江隻能說自己活成了個鬼樣子——因為自己這張毀不了還醜不成的臉,自己要一次次的麵對他人對她莫名其妙產生的愛慕和殺意,然後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活過來。

周而複始。

但是好在,她遇到了蠍。

她看到太多了那種愛慕與殺意混合交織的癡迷和瘋狂的眼神有多麼晦澀黑暗,真的就和漫畫裡麵癡迷富江的男人一樣的眼神。

但是那一天,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在蠍的眼神裡看到了驚訝,看到了驚豔,但是並沒有讓女性恐懼厭惡的凝視感。而在之後的相處中,他也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琥珀一樣漂亮的蜜色眼睛(薑江真的懷疑蠍在做自己的傀儡身體的時候,是用真的琥珀而不是玻璃或者其他做的),帶著無機質的冷漠和平靜,卻能讓薑江感到特彆安心。

在這樣的目光下,薑江就會相信,他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做出以愛為名的傷害。

薑江曾經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在成為富江之後,也不過是在那個恐怖片世界過著隱姓埋名的死宅生活。她本可以繼續在那個彆墅裡逃避著生活,卻仿佛是受到神明的惡意,穿越來到了火影世界,經曆過了對於任何一個女孩都可以稱之為地獄的經曆。

“薑江,薑江。”

不需要睡眠的蠍推醒又一次陷入噩夢中的薑江,經曆過少女太多次做噩夢的他知道,她又夢到了那一個月的經曆——第一次在噩夢中身體痙攣被他推醒的女孩身體抽搐,神情驚恐,嘴裡哭喊著的,隻有讓人心憐的話。

不要碰我。

不要愛我。

不要靠近我。

蠍知道,薑江的這些話,歸根結底隻是想表達一個意思:不要殺害我。

#我不需要愛,不需要旁人的癡迷和喜愛,我不需要。#

她沒有勾引任何人,卻承受到了所有惡意。

蠍突然覺得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予了薑江無與倫比的魅力和對異性的吸引力,同樣的,就需要她承擔著那些如黑泥一樣粘稠的殺意。

薑江從噩夢中驚醒,夢裡麵那一雙雙觸碰著她皮膚的手,是少女無論如何都掙紮不掉的。

“蠍!”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推醒自己的偽正太,薑江下意識的坐起來抱住他,臉埋在他頸窩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她甚至忘了稱呼他為先生。

蠍抱著她,小姑娘的痛苦他並不懂,隻能這樣,抱著她,安撫她。

他心裡麵有一種隱秘的歡喜。這個在世界上舉目無親的少女,隻能依賴著他,依附於他,依靠著他。

薑江一隻手抱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嗚嗚咽咽半天,才緩緩的停下來哭泣。

“又夢到了那些人?”蠍伸手,擦了擦小姑娘臉上的淚水。薑江胡亂的點點頭:“蠍先生,你說,我身上這個情況,什麼時候可以消失呀?”

“我想做一個普通人,我不想要再重複這樣反反複複的人生。”永生也就罷了,反正種花家的每一個人都有著“好想再活五百年”的想法和修仙長生的YY。

“這個我不知道。”蠍說了一句實話,他對毒藥和傀儡研究得深,但是術業有專攻,他對於人體細胞和基因方麵了解不多——在這個忍界,對於人體基因了解最多的,可能就是自己討厭的搭檔,大蛇丸。

想到大蛇丸,想象一下自己去找大蛇丸,蠍內心是拒絕的。

他討厭大蛇丸,他也很清楚,大蛇丸一旦得到了薑江的細胞,就一定會分析出她的不死之身。

到時候......

他抱著她的手臂收緊幾分。

他再生核裡仿佛湧出來人類的情緒,那種混合著殺意的占有欲,讓他的手指在她單薄的背上蠢蠢欲動。

殺了她,殺了她,她就是你的了......

隻屬於你的了。

仿佛有惡魔在他耳邊低喃,蠍琥珀色的眼睛裡仿佛有黑色的霧氣升起,越發的晦澀幽深。

“蠍?”

對殺氣毫無感覺的薑江下意識的動了動,臉頰上的淚水蹭到了蠍的下巴上。

“如果,”他閉了閉眼睛,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壓下身體深處的瘋狂:“如果不能呢?”

薑江沒有立刻回答,幾秒鐘之後,她聲音低低的訴說,如果不是蠍聽力好,他可能真的不會注意到她說的是什麼:“那我就想儘辦法,好好的活著,然後努力做些什麼利國利民的事情和發明。”

既然她的這張臉注定讓她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生存,既然這張臉注定讓她和“紅顏禍水”、“狐狸精”這些詞脫離不掉,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爭取留下些比她這張臉更重要的什麼,青史留名。

種花家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對於青史留名是特彆有執念的,自古就有一句“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所以這個留名一定是要留好的,要是像秦檜那樣遺臭萬年,那還不如做一個普通的路人甲。

種花家的這種執念,不是種花家人的蠍是不理解的。但是他意識到,她對於利國利民的研究有一種執念,他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環境,能夠養出薑江這樣的姑娘。

那一定是很和平的環境,和這個忍界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因為戰亂中的人想的是活下來,想的是如何發明出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來殺死敵人,而不是想著如何提高糧食的生產產量,如何讓底層普通的老百姓可以吃飽穿暖獲得幸福和快樂。

因為在忍界,普通的底層老百姓能夠活到老,就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應該沒有戰爭的和平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在這個漆黑的夜晚,抱著少女的蠍忽然生出幾分感性的情緒。

“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每一個人都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吃飽穿暖,”薑江陷入回憶,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就算是最窮最偏僻的地方,無論是山區還是荒漠,我們的政府沒有放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老百姓。”

蠍張了張嘴,他想說她是不是在做夢,才會說著這種夢話——現實當中,怎麼會有這種全心全意為老百姓的政府呢?政府難道不是為了大名和貴族服務的嗎?

但是他又對她說不出那些嘲諷的話,她說的太具體,具體得仿佛她親身經曆活著親眼目睹;她的眼睛太明亮,比她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如星;她的表情裡的思念與自豪太顯眼,那種為了國家油然而生的驕傲和自豪,是掩蓋不掉的。

聽著聽著,蠍也不由得開始多了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他們一家不是在砂忍村,而是在薑江的祖國,那麼會是什麼樣呢?

也許他們不是忍者,也許他們還是,但是他的父母應該不會犧牲在戰場上,說不定,他還能看到父母年老的樣子。

“我表姐是記者,戰地記者,就是去戰亂地區進行采訪。”薑江回想起自己家老姐謝皎從中東回來之後,他們一大家子過年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姐端著白酒唏噓的話:“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當初的話。”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你有多少存款,有多少大的勢力,而是你都六十歲了,還能被你八十多歲的老母親揪著耳朵趕去刷碗。”

對於這句話,蠍深以為然。

活到六十多歲,給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刷碗,這放在忍界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時期,都是聽起來極其美好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你的小姑娘這段時間的成果?”在蠍接任務的時候,他也給了小南一個卷軸。打開卷軸,看著出現的龍骨水車,小南看向蠍:“這是做什麼的?”

“可以澆灌田地,也可以排澇。”不過在雨之國這個雨水充足的國家,澆灌田地的作用不大,主要還是排澇。

“聽起來倒是很棒。”雨之國什麼情況,小南這個土生土長的人是再清楚不過了:“你家小姑娘真的很有想法。”

“她對於雨之國境內水流眾多,容易洪澇的問題,有一個想法。”想到薑江小姑娘想要造福老百姓的想法,蠍猶豫一下,還是把她之前的想法淺淺的提了一下。

他是風之國的,所以她的想法,她自己開口,遠比他開口更合適。

......才不是他看小姑娘一個人蹲在家裡不敢出門,不想她一個人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