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瞬間明悟了自己同位體是什麼性格的人。
自己格外了解自己,麵前這個一身軍裝,看似正氣的太宰治,實際上是個性格惡劣的家夥。
現在事情已經鬨得夠大了吧,整個橫濱都被霧掩蓋住了,這家夥居然還覺得不夠,這個家夥……
不,應該是這家夥背後的組織,究竟想乾什麼?
費奧多爾不同於另外兩人,他也有自己的小巧思——
對方身上的這個衣服,他可謂是十分熟悉,這是獵犬的軍裝,無論是精細程度還是隊徽,都彰顯著這件衣服很難造假,或者說沒人敢在這方麵造假。
來自獵犬的太宰治?
費奧多爾的思緒一頓。
這怎麼可能。
前幾日,有條情報傳來,鐳缽街出現了一個神秘組織,裡麵的成員長著一張和武裝偵探社那個偵探一樣的臉。
麵前這個太宰治,會不會是和那個組織有關係……
天五宰欣賞夠了三人的表情變化,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或許我應該來一個比較正式的自我介紹?”
他說:“獵犬太宰治,接到命令,前來逮捕你們。”
語調拖長,許久後才說出後半段話:“當然,如果你們能讓我看出好戲,我也會考慮幫幫你們哦。”
三人:“……??”
等會?
————
霧愈發濃。
花見憐樹的本體走在街上,看不見一個人影,隻有少數屍體,那是被自己異能體殺死的異能者。
遠遠的,他看到了在和異能力苦戰的中島敦和泉鏡花,花見憐樹走上前打招呼:“你好,打擾一下。”
“?!”
“咚——”
中島敦被嚇了一跳,反應不及被月下獸拍飛了出去。
泉鏡花迅速撈了他一把,神情緊張,眉心微皺,抬起眸子銳利地看來,舉起匕首擋在兩人身前:“你是誰?”
花見憐樹彎起眼,語氣很好的說:“我隻是個路人,準備去骸塞看看,但是我迷路了,可以幫我指下路嗎?”
“骸塞?”中島敦一愣,“你去那裡做什麼?”
他這時才注意到花見憐樹身上乾乾淨淨,完全沒有戰鬥的痕跡,就像是出門散步一般……
太奇怪了。
花見憐樹思索片刻,回複:“去接新的組織成員回家?”
中島敦嘴角一抽。
他不樂觀的想:或許等這位先生找到組織成員,對方已經被自己的異能體砍死了。
沒等他開口說什麼,一道劍光猛然劈在了兩人中間,中島敦後退兩步,抬起頭看到了來勢洶洶的夜叉白雪和月下獸。
眼見著異能體們將攻擊目標對準那個花見憐樹,中島敦瞪大眼睛,大喊:“小心!快躲開!!”
隻見月下獸的爪子重重擦過那個陌生男人的身體,中島敦下意識閉上眼,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他的異能體,他殺了一個無辜的路人……
他的神色恍惚,突然想起來院長激烈的話語。
月下獸……
“唔,居然是軟的。”平淡的語氣響起,中島敦倏然睜開眼,正好看到花見憐樹被壓在月下獸身下,他的異能體一下一下的劃著對方,但卻像是被一層隔閡隔開,造不成半點傷害。
而那個被攻擊的人甚至還有心情薅了一把虎頭。
中島敦:“…………”
啊?
花見憐樹一個人吸引了兩個異能體的攻擊,泉鏡花趕來,看到這一幕後她頓在原地,神色愈發警惕。
花見憐樹感受到兩對複雜的目光,抬起頭,若無其事地開口:“或許你們需要我的幫忙?”
泉鏡花率先反應過來,乾脆利落地回複:“麻煩你了,這位先生。”
她舉起一把匕首,猛地敲碎了夜叉白雪頭上的寶石。
中島敦也緊隨其後,左顧右盼後撿起一塊磚頭,砸向了月下獸的寶石。
三人的身後,夜叉白雪漂浮起,乖巧的捧著一部手機,遞給泉鏡花,少女一愣,轉身接過手機。
異能力隨著一道光,流入了泉鏡花的體內。
“欸?”中島敦神色無措,“我的異能力,好像並沒有回來。”
沒了月下獸的壓製,花見憐樹終於可以站起來,他拍了拍衣服,雙手插兜走到兩人身側:“我覺得你需要用心召喚一下你的異能力,說不定它就能回應你呢。”
中島敦無奈:“先生,我是異能力者,不是召喚師。”
花見憐樹問:“有什麼區彆嗎?”
中島敦一哽。
好像沒什麼區彆,召喚也是異能的一種吧?
一陣咳嗽聲響起,黑色的風衣被風卷起,來者一手捂著嘴,一手插兜向他們走來。
是芥川龍之介。
他皺眉看向花見憐樹:“這是誰?”
花見憐樹回複:“路人。”
“這是幫我和鏡花醬拿回異能力的好心人。”中島敦幫忙解釋,他望著芥川龍之介,“你的異能也回來了嗎?”
芥川龍之介沒有回複,但意思卻顯而易見。
中島敦茫然地張開手掌,“為什麼?我的異能沒有回來……”
花見憐樹很會安慰人,他說道:“可能你的異能力有自己的想法呢,等它在外麵玩夠了可能就回來了。”
中島敦:“……真的嗎?”
“蠢貨!你還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嗎?”芥川龍之介看不下去了,突然開口。
中島敦一顫,芥川龍之介與他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向著骸塞走去。
花見憐樹見狀問道:“這是要去骸塞嗎?剛好我也要去,帶我一個怎麼樣。”
他拉起中島敦和泉鏡花:“異能什麼的回頭再說,反正異能都消失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一起去怎麼樣。”
“……”
中島敦的情緒都不連貫了,他弱弱開口:“先生,骸塞很危險的,您的組織成員可能已經……”
中島敦話音未落,便撞進了花見憐樹烏黑的眸子裡,不知道是因為背光還是什麼,裡麵竟是黑漆漆一片,讓他的話突然難以說出口。
花見憐樹聞言回過頭,他眸光幽深,笑意分明:“沒關係的,要是我們去的快,或許能給他收個屍。”
【等會,你說的是天五宰嗎?】係統意識到了不對勁,【馬甲沒那麼容易掛的。】
花見憐樹:【誰說我要去接馬甲了。】
馬甲又不是沒長腿,能自己回來乾什麼要去接?
【我要去接澀澤龍彥。】
係統:【???】
【不是,你等會,澀澤龍彥什麼時候成組織的成員了?】
花見憐樹理直氣壯:【剛剛。】
係統:【…………】
如果組織裡全是自己的馬甲,那豈不是所有的活都是自己在乾嗎?
在了解了這段劇本後,花見憐樹就起了要將澀澤龍彥薅回來打工的念頭。
擁有強大能力,本身就是異能體基本死不掉,異能體應該也不會感覺到累,可以不用管食宿問題,隨時隨地壓榨。
這是什麼天選打工人啊!
老板狂喜。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澀澤龍彥變龍之前,把他帶走。
花見憐樹想著。
他要阻止一場事件的發生,換言之,這算不算是拯救了橫濱?
沒找異能特務科要個錦旗已經算他心善了。
係統:【……你。】
係統第一次綁定宿主,第一次上班,但不代表它完全不知道任務的固定流程啊,哪有宿主上來就把主線劇情攪的天翻地覆的?難道不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然後展現出組織的威風嗎?
就為了薅個打工人,你就要把這個事件扼殺在搖籃裡??!
係統似乎看見了大量白花花的認可度離它而去。
中島敦雖然並不認可他的做法,但還是決定一起前往骸塞。
一路上他都有些苦惱,因為他的異能力依舊沒有回來,花見憐樹指點了一句:“敦君,你可以思考一下他們的異能力怎麼回來的,控製變量對比一下,看看你缺了哪個什麼?”
中島敦開始了思考,中島敦思考失敗。
“這要怎麼控製變量啊!”
花見憐樹說:“你們之間的變量,就是對待異能力的態度嘛。”
中島敦突然沉默了。
他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泉鏡花察覺到他的異樣,回頭看了眼,最後隻是垂下眼,什麼也沒說。
————
花見憐樹心心念念的骸塞內,費奧多爾拿出一把鑰匙,將大門鎖住。
就在剛剛,那個陌生的太宰治將澀澤龍彥約了出去,現在位於龍彥之間內的,隻有費奧多爾和太宰治。
兩個聰明人對著天五宰各種試探,最後都被一句:“老實點,你們想打聽軍隊機密嗎?”堵了回去。
太宰治真的很無語。
他不就問了個現在是幾點鐘嗎,這也算軍隊機密?
不過那個變數已經和澀澤龍彥出去了,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
兩個人先沉默了一會,開始演戲:
費奧多爾:“和計劃中的一樣呢。”
太宰治突然接不住話。
這真的一樣嗎?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同位體算什麼?算他倒黴?
他頓了頓,選擇略過這句話:“真是的,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讓那個人不懷疑我潛伏在這裡呢。”
“話說回來,你和我聯手的目的是什麼……”
不同於屋內兩人的飆演技,骸塞中央的大廳內,天五宰慢悠悠地走在前麵,澀澤龍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來自異世界的太宰治?”
“是哦,猜對了。”
“你要猜猜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澀澤龍彥微微蹙眉,流露出細微的不滿:“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令人意外的,對方竟然回答說:“會。”
嗓音在空曠的大廳響起。
“因為我的目標,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