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賽結束的第三天。
井闥山排球部雷打不動的繼續訓練著。
第一體育館內。
一臉乖巧的朝光正聽著飯綱的話，“你的托球技術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很多，一般的情況都能處理。”
“現在要加強肌肉記憶，至於彆的。”
抱著手臂靠在牆壁上的花崎翼掀起眼皮，“在練習賽的時候，朝光你的攔網總會慢一點，是習慣？”
聞言，白發少年撓了撓頭，“也不是？我以前不太會攔網，但我覺得突如其來的攔網，會給對方更大的心理壓力。”
朝光的攔網技巧並不強，隻是知道基本的幾種手法。
還是黑尾捏著他耳朵強迫他記下來的。
但朝光會蓋帽以及搶籃板，這兩個行動都需要快準狠。
在本能的驅使下，他將這個行為運用在了攔網中。
摸著下巴，花崎沉思片刻後，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行，朝光的攔網類似於突然的補位，在千鈞一發之際直接封死對麵下一步的進攻點。”
主要是朝光的速度夠快，甚至可以說是快得離譜。
臨時補位攔網很適配他。
“阿翼都這麼說了，那朝光你見機行事就好。”飯綱非常信任花崎，故而立即讚同了他的話。
畢竟，花崎翼是他們部實力最強的副攻手。
術業有專攻。
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嗯嗯。”耶耶身後的尾巴愉快地搖了起來。
“不過朝光你的實力精進很多啊。”花崎看著他那開心的小模樣，忍不住誇讚道。
笑出一口白牙，唇邊露出了小虎牙，耶耶嘿嘿傻笑起來，“都是大家的幫助，我才能這麼快提升實力。”
“身邊都是強者，激發了我的動力和鬥誌！”
又被他誇了的兩人：……該死的嘴角，又翹起來了。
“有事情要通知，阿掌組織集合。”不知道何時走過來的蓮沼吩咐道。
聞言，飯綱立即板起臉，點頭道：“好的監督。”
不明所以的朝光腦袋冒出一個感歎號。
悄咪咪湊到佐久早他們身邊，小小聲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一言難儘地睨了他一眼，佐久早忍不住毒舌道：“你看我像有讀心術的嗎？朝光，腦子不用就會生鏽。”
聽不懂的耶耶眨巴了一下眼睛，屈指敲了敲額頭，“生鏽？難道人類的大腦會因為不用生鏽嗎？”
“天呐！那我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見他露出呐喊臉，一旁的古森差點笑斷氣。
“噗哈哈哈，聖臣，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光聽不懂，哈哈哈。”
心間漫起無力感，佐久早眼神死了一瞬，“沒事，鏽了就鏽了，多吃點飯就會好。”
立即用崇拜的眼睛看著他，朝光將頭點成了殘影，“好！我聽聖臣的！”
“……你開心就好。”
“噗。”
“朝光！你們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集合！”
“是！”
眾人齊齊站成了三排。
打量著他們，蓮沼輕咳一聲，“今天要發隊服，念到名字的上前。”
此話一出，人群出現了騷亂。
“真的假的？發隊服了？！”
“哇，那我有機會嗎？”
“終於要發了，不知道誰會得到啊。”
一聽隊服二字，朝光眼中的小星星瘋狂發射而出，垂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攥緊。
“隊服？！聖臣，元也，這是正選才有的待遇吧？”
微微眯起眼，佐久早“嗯”了一聲。
看來他的猜測沒有出錯。
左側的古森稍微有些緊張，但還是耐著性子回應道：“是啊，朝光。”
心臟出現一瞬間的停頓，白發少年忍不住咧開嘴角。
“我認為，聖臣和元也一定會得到的！”
他擲地有聲地肯定著，臉上儘是對他們的信任和支持。
心中的焦躁在他這句話中得到了安撫，古森籲出一口氣來，側眸說道。
“朝光呢？你對自己沒自信？”
剛剛朝光並沒有提及自己。
讓古森感到了意外。
有些頹喪地垂下頭，朝光語氣悶悶不樂，“我的基礎是部裡最不好的，這樣的我，怎麼支撐起正選這個名號。”
難得見他不自信，佐久早和古森內心的緊張被擔憂取代，紛紛出言安慰。
“但你已經跟上進度了，而且朝光也有自己的閃光點，很厲害的哦。”
“還沒有下定論，不要這麼輕易灰心。”
很容易被哄好，本來耳朵都耷拉下來的小狗立即支棱起來。
“對！你們說的對！不能因為沒達成目標就灰心！我要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可以！”
“你這樣想才是最好的。”
“理應如此。”
兩兄弟其實也不清楚剛正式接觸排球的朝光能不能一躍成為正選。
但他們不想看到耶耶灰心的模樣。
故而出言安慰。
“嗯嗯！”
“好了，安靜一下。”此時蓮沼的身邊站著腳邊堆放著隊服的秋田。
聞言，全員噤聲。
“今天有六位隊員將會成為正選，以及首發隊的補充。”
“現在，念到名字的上前。”直麵著學生們期待的目光，蓮沼依舊是那副神色自若的姿態。
沉聲道：“七號，井上真。”
“是！”
“九號，鬆下健。”
“是！”
“十號，佐久早聖臣。”
聽到自己的名字，黑發少年微微揚起眉毛，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而他身邊的朝光激動地跺了跺腳，眉飛色舞地說道：“恭喜！聖臣果然是最棒的！厲害厲害。”
“做得好。”古森也悄摸摸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向沒有波瀾的黑眸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佐久早低聲說道。
“你們也會得到的。”
說完後，他大步上前，從秋田手中雙手接過了屬於自己的隊服。
目光熾熱地看著他的背影，朝光喃喃自語道：“聖臣很棒，大家都很棒，所以我也要成為這麼棒的人。”
“我們會的。”深吸一口氣，古森笑容明媚。
“十二號，小澤秀樹。”
“是！”
“十四號，北條朝光。”
意外的聽到自己的名字，白發少年眼睛一寸寸睜大，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見他愣在原地，臉上的笑意來不及收起的古森連忙推了推他的背。
“朝光，朝光！監督叫到你了！快去啊。”
像是一台老舊的機器，朝光僵硬地轉動著脖子，發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
語氣漂浮地問道：“是誰？我？是我啊？”
“對啊，是你！快去！”
“朝光，彆顧著傻站了，去。”
兩人的催促和肯定讓朝光感到了真實。
一股熱流從心臟蔓延開來。
隻見他抖著腿，淚水像是噴泉般從眼中飆了出來。
將眾人嚇了一跳。
“啊？怎麼哭了？！”
“哈哈哈哈，喜極而泣是吧？”
“彆哭了，朝光，去領你的隊服。”
“哎喲，怎麼那麼喜歡哭啊。”
哭得稀裡嘩啦的朝光顫抖著聲音，“我隻是…隻是覺得，這麼不足的我，卻得到了監督的肯定。”
一邊哭鼻子，一邊上前的朝光在秋田春溫柔的目光下，深深鞠躬。
“非常感謝監督和教練的信任！感謝大家很溫柔地接納、幫助著我！不足的我也想為井闥山做點什麼！”
“我不會讓你們的認可和選擇被辜負！我會竭儘全力做好的！”
聽到他的話，眾人皆是一笑。
“好！朝光你很棒了！要繼續努力！”
“就是就是，你沒有那麼糟糕，你很厲害的！這是你應得的！”
“真是可愛呢，搞得我都熱血起來了。”
將隊服輕輕放在朝光高舉著的雙手中，秋田語調溫和地說道：“這是你用實力和表現爭取到的東西，堂堂正正地走下去吧，朝光。”
淚水從眼眶不斷滴落在地板，白發少年大聲回答道。
“是！”
被承認了，他的努力被大家看到了。
他喜歡井闥山，喜歡大家。
想要和大家一起站在球場上。
享受著比賽，感受著快樂。
看著他哭得眼眶通紅，抽抽噎噎的回來，古森豎起大拇指，“很棒，朝光。”
“我說過，你可以的。”佐久早有些彆扭地將準備好的紙巾遞了過去，“擦一擦，鼻涕要流出來了。”
看著兩人，耶耶咧嘴一笑。
“嗯。”他抱著隊服，表情緊張，自言自語道：“最後一個，一定會是元也，一定會是。”
聽到他的話，古森眼神溫柔了一瞬。
緊張在此刻消融，隻剩下滿腔的熱情和期待。
他一定會成為正選的。
“十六號，古森元也。“當蓮沼的話音剛落，激動不已的耶耶一把抱住了身側的古森。
蹦蹦跳跳，臉上儘是喜悅之色，“啊啊啊！元也我就知道你可以！太好啦！”
被他提溜起來，雙腳懸空的小柴犬：……
怎麼感覺朝光比他還要興奮？
可他也很開心。
忍不住笑出一口白牙，古森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也這樣認為的，好了，先放我下來。”
“哦哦哦，好！”
眼含星光地看著古森的背影，耶耶忍不住在原地轉了一圈。
“真好，我們都得到了正選了！想想就激動，像是做夢一樣。”
無奈地睨了他一眼，佐久早卻沒有說什麼。
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等到古森飄飄然回到隊伍後，蓮沼沉聲道：“現在是公布首發的時間。”
“聖臣，你可以承擔這份責任嗎？”
眼神一凜，佐久早難得勾唇一笑，俊美的眉眼溢滿了自信與認真，道：“我可以。”
“好。”
說出了早就想好的隊員，蓮沼將視線投到了寫滿數據的記錄本上。
抬眸的瞬間眉頭緊皺。
讓眾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們其中有人讓我很猶豫。”
“到底要不要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