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祠堂的門縫，恰好落在少年纖瘦而挺直的背影上，一頭齊肩的黑發泛著淡淡的暖光。

她微低著頭，神情肅穆而認真，雙手抬起，接過麵前威嚴的女性雙手遞出的一把劍。劍身雖曆儘歲月，卻依然鋒銳如昔。

“今天我將這把劍正式交予你，”不容置疑的的聲音在靜謐的祠堂中回蕩，“望你謹遵家訓，恪守家風，不負期望。”

莫疏之低頭頷首。當她再抬眼時，手中已經熟練的舉起那把劍，劍柄微顫，卻牢牢攔在模糊的特級咒靈麵前。

她的身後是正倉皇撤離的普通人，所以哪怕一步也不能退讓。

“媽媽可以，師姐可以，所以我也必須可以。”

那天同樣是個晴天。

高挑瘦削的莫疏之站在特級咒靈麵前也顯得渺小，但她清棱棱的眼眸沒有絲毫露怯，隨意抬手抹了抹臉上被劃破的口子，素白的手染上殷紅的鮮血。

那天的太陽多麼刺眼，像是劍鋒揮下的閃光。

“……”

莫疏之從夢中驚醒，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直直灑進她的臥室，將空氣的塵埃染上金色的光芒。她抬手擋去刺眼的光亮，不滿意地皺了皺眉，接著被子一蒙，蓋住腦袋。

“……天亮的好早。”

如果還在大學，師父恐怕早就吹胡子瞪眼地打連環電話把她從床上揪下來，但現在可沒人管她。

這麼想著，莫疏之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突兀地抹了眼角，像是被清晨的陽光晃得潤濕的眼眶。

“真是的。”她的聲音很輕，被困在厚厚的被子裡，半點傳不到外麵去，“本來說好今年的團圓酒由我開封的。”

自從她來到哥譚後，她時常能清晰的夢見過去，每一次聽訓，每一次揮劍，直到百鬼夜行的當天。

但唯獨那個至她於死地的特級咒靈，無論在夢裡還是記憶中都異常模糊，如同從水中撈起不存在的月亮似的。

說真的，她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年紀吧？

還沒等莫疏之繼續發散的思考下去，耳邊卻突然響起係統無機質的聲音。

【恭喜宿主達成成就】

【“褒貶不一的超反”：單一反派累計獲得超過30認可值】

【“他們對她嗤之以鼻，但也悄悄點了讚；他們對她深惡痛絕，卻無法停止討論。”】

【恭喜，你正在將哈莉·奎茵打造成為一名褒貶不一的焦點人物，請再接再厲。】

【特彆提醒：認可值商場咒術相關道具降價促銷將在今天結束，請宿主抓緊購買。】

【認可值：32】

【是否查看具體評價？】

慢吞吞地坐起身，莫疏之眉毛一跳，饒有興趣地說：“查看。”

【截取評價】

【“好可憐的孩子，我對小醜女改觀了，無論如何她也知道要救孩子。”】

【“洗什麼呢，這貨搶劫銀行和小醜天天越獄的時候你們都眼瞎了？就救了個人而已，還真有人信啊？】

【“蝙蝠俠就是垃圾。”】

前麵的評論和莫疏之估計的大差不差，但看到最後一條，她真的忍不住笑出聲。

整個哥譚不愧隻有蝙蝠俠粉絲和深櫃，這都能拐到蝙蝠俠也是沒誰了。

不過係統這一打斷，什麼夢啊，情緒啊，都被丟到一邊，莫疏之拉開光屏，專注地研究起認可值商城起來。

幾天前為了救夜翼，她倒是忘了特殊任務的第二個獎勵。對比起現在慢慢開攢的蚊子腿，那個特殊任務的認可值獎勵也太豐厚了，整整兩百認可值。

好饞，想再來一次。

再往後翻，一屏幕的一折商品晃瞎了莫疏之的眼睛，但她沒有停留，徑直翻到最後，看到原價不動的萬能許願機後，她歎了口氣，果然沒有空子鑽。

再次回到一折商品那一頁，感覺不買點什麼有點虧，但買了她要何年何月才能集齊九百認可值回家？

於是，等夏油傑下樓來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性子一貫樂觀的少女，蹲在角落擺著的劍前畫蘑菇。

他略微詫異地揚起眉毛，“不是明天紅羅賓才會再來嗎？”他以為莫疏之是在為紅羅賓和他可能帶來的人而發愁。

“明天？哦對是明天，你突然說這個乾嘛？”幽幽的嗓音從角落傳來，“明天蝙蝠俠肯定會來，記得暫時把自己當個人，彆說什麼大義的就被抓進阿卡姆，我可不會救你。”

“蝙蝠俠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可能抓住我。既然不是這件事，你早上蹲在這裡做什麼？”

“彆太小瞧人家，蝙蝠俠總有辦法。超人都栽了，何況是失去大半咒靈的你。”

等一下，一個不小心自動鎖敵，吵出慣性來了。下意識回擊這種熟悉的傲慢感，莫疏之頓了頓，才想起來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我是在追悼我的劍有了豁口，要不要買把新的……我最珍視的那把劍遺失在百鬼夜行當天，現在看什麼劍都不得進。”

“這麼想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夏油傑微低著頭，紫黑色的眼眸笑著望向莫疏之，“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單就這一個瞬間，莫疏之突然覺得夏油傑的目光似乎獨獨看向她一人，專注又溫和。她摸了摸鼻尖，站起身，避開夏油傑的目光。

“回東京的路上被特級襲擊，再醒來就到了哥譚。”

“你不像是躲不開特級的人。”

“我身後有普通人，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孩子，牽著她的母親，身著正裝的白領。我能躲，她們躲不了。”

況且，莫疏之的眼眸沉了沉，那隻咒靈像是故意攔在她麵前，阻止她去東京校似的。

她之前明明確認過她走的是一條沒有一級以上咒靈的小路，但等她出發後，一路上全是阻礙——太巧了。

“……不覺得虧嗎？”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唇邊依舊是笑著的，聲音卻低沉下來。

莫疏之疑惑：“有什麼虧不虧的，咒術師不就是乾這活的嗎？我現在能蹦能跳，還見到了活的紅羅賓，明明賺翻了好嘛。”

“哦對了，既然都說到這裡了，我正好有個問題問你。夏油傑，你放出的咒靈裡有長得像人形的特級咒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