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眼中一亮:“還真有這樣一個人?”
老管家神情不定,半晌,在眾人的逼視下,他才緩緩說道:“蓮實夫人當年確實有一個孩子……”
時光往前流逝,初春的陽光儘情潑灑在這片彆墅的花園裡,在一地開得燦爛的花兒中,一個黑發的小孩拿著一個小鏟子,正在埋藏著什麼。花園的外圍處,一位美麗的夫人麵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幕,等了一會,她走上前來,用手裡的絲巾擦去他臉上的汙泥。
“看,這是有甲殼的蟲子!”孩子掏出一個小黑點,開心道。
夫人上半身往後傾了傾,可真快,她就無視了這個小東西,“今晚你爸爸就要回來了,晚上就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是闊彆已久的聚餐,你高興嗎,由利?”
孩子先是彎起了眉眼,但下一瞬,他就皺了皺鼻子:“可以不吃花椰菜嗎?”
“不可以哦。”女人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說罷,她就牽起他的手,往屋內走去,“讓美內嬸嬸將你清理一下,這個樣子,可不能讓你爸爸瞧見。”
孩子嘴裡咕噥了些什麼,二者的身影消失在花園裡,隻餘下這空曠的陽光。
“我一點也不喜歡花椰菜啊,”那小小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聽見,“還有由利。”
暖色逐漸褪去,露出老管家那張蒼老的臉,“夫人很疼愛她的這個孩子,精心教養他長大,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像如今的老爺一樣,從這房子裡走出去,讀書、交友、帶回自己的愛人,然後生下新的孩子。可惜,”老管家語氣沉重:“在當年的那一夜,夫人不幸從高處摔下,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老爺……老爺悲痛欲絕,所有人都慌了,他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等他們回過神來,將事情處理好的時候,他們就發現,原本在這府邸中的小少爺,不知何時失去了蹤跡。”
“你的意思是說,”柯南質問道:“他有一個孩子,但早就失蹤了是嗎?”
“是的。”老管家點頭。
“你們沒有去找過嗎?”
“……自然是有的。”老管家頭微微低下,瞳孔轉動了下,視線下移。
柯南歎了口氣:“現在可是出現了凶殺案哦,那個人下手極度殘忍冷血,很有可能就是和你家老爺有著深仇大恨,你如果知道些什麼,還是趕緊說出來吧。警察來了也是要查詢這些的,但在他們還沒來的這段時間裡,那個人說不定還會第二次動手,那個時候,死的是誰就說不定了。”
周圍人打了個寒顫。最緊張的池田急急催促道:“是啊,趕緊說吧。反正人都死了,說出來說不準還是為他報仇。”
老管家苦笑了下,他開了口,“其實,”他澀聲道:“那個地方,我們早就知道,並且,也都還去過。”
“啊?”小五郎有些不明白。
柯南更快反應過來:“你是說林子裡的那個案發現場!”
“沒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老管家也不再隱瞞:“我們居住這裡幾十年,那個地方又不遠,怎麼可能不知道。老爺去過,蓮實夫人也去過,他們都很喜歡那裡。”
沒管這些話讓在坐的幾人多麼震驚,老管家繼續道:“老爺寫書喜歡從身邊取材,上一本書沒有將那裡寫進去,他一直很遺憾,這一次寫新書,他同我說過,那裡是一個很重要的地點。”
隱隱有頭緒從柯南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急忙想要抓住,“那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知道?”
“還有,”管家看了看身邊人,女仆有些茫然,他搖搖頭:“還有彆墅裡的花匠,田守仁。”
“你們這裡還有一個花匠?”羅織幸子質疑:“那我們怎麼從來就沒有看到他?”
“他請了假,說是要去接一個朋友,”管家說:“他不僅是府邸裡的花匠,也還兼職老爺的司機,一些日常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都是由他負責從鎮裡采購運送過來。”
“他是什麼時候請的假?”柯南忽然想到了什麼:“是緊急請的假?”
“是愛莉發現的請假條,”管家如今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他離開得猝不及防,我們都沒有預備措施。”
“啊!”毛利小五郎在這個時候,腦筋一下子轉得飛快:“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前天我們不得不自己租車上來,所以我才被那奸商……”
“你也被那奸商抬了價?”記者稻田真司眼中一亮。
羅織幸子冷聲道:“我可不相信你們,我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管家有些抱歉:“是我們沒有處理好。”
柯南沒管他們歪了的話題,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他腦中交織,忽然,他又想起了自己帶過來的那本長川右介寫下的《月光盛誕》的書,書中的女主角與現實中蓮實夫人如出一轍的死因,一道閃電從他的腦海中乍亮!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是那裡了。”
“什麼哪裡?”一旁被搶了風頭的毛利小五郎有些不滿地靠過來,他道:“說起來你小子,今天晚上很活躍嘛……”
柯南環視了一下眾人,視線在其中一人身上停留了下。剛想要拔腿就跑,另一個身影就稍微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
裴真正坐在窗邊,那本被借走的書被擱置在一旁,看樣子是已經閱讀完了。他望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但有銀色的月亮沉默又慈愛地將所有的光鋪撒下來,它注視這一切,罪惡與正義,荒誕與現實,從始至終,它都沉默不語。
“他都不好奇嗎?”模糊的念頭從他的心中閃過,柯南來不及細想這些,就跑進了長川右介失蹤的那個房間。之前檢查過的痕跡再次映入他的眼簾,“果然,這些痕跡,”他目露精光:“都太刻意了。”
夜晚最深沉的時刻已經過去了,雖然凶殺案很恐怖,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敢離開客廳,可打個盹還是可以的。一片寂靜中,有人悄悄靠近過來,小聲問道:“小哥,小哥。”
裴真詫異地看向池田義弘。這電視台的職員有些不好意思道:“毛利老哥和那小孩跑上樓了……我就是想來問問,我們不可以先逃走嗎?警察趕來需要時間,但我們逃走可不管這些,隻要有車……”
裴真搖了搖頭,他好笑道:“逃走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隻是,我們在上來之前,就已經檢查過了車輛。”他麵露惋惜:“輪胎都被紮爆了,沒有一輛完好的。”
“明明白天裡還是好的啊。”池田義弘失魂落魄地走了。
又過了一會,裴真站起身來,小心沒驚動任何人,離開了這裡。
雖是保養得很好的古舊彆墅,但空氣中還是混雜著一種沉悶的陰冷之氣,站在處於背陽方位的走廊裡,這種感覺便尤甚了。裴真一直在往前走,直到見到一個慌亂不安的身影。
身影聽見聲音,先是一驚,但很快,她就放鬆了下來:“是你啊。”
“現在願意和我談談了嗎?”裴真很沉穩:“今井愛莉小姐。”
愛莉女仆麵色恍惚:“我,我不是故意不理會你的。隻是,你說你是接了我姐姐的委托過來的。她……她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她之間的關係麼?”
原來今次不是他們第一次暗地裡的交談了,隻是上一次,不是在這裡,也不是在這樣的時分。而那時,裴真之所以沒有選擇一下車就去進餐,為的就是這位在長川家任職女仆的愛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