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待雲姝收拾好後便和幾人匆匆上路前往汴京。

開始幾日紀鶴衍幾人還細細觀察,幾天下來卻發現雲姝不是心眼大小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心眼,她一天除了吃就是睡,一路上都在感慨風景。

他們已經下意識覺得雲姝就是個沒啥見識的傻丫頭,當初高看她的想法現今蕩然無存。

十多天的舟車勞頓,幾人終於到了汴京。

汴京便是這本書中的首都,而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受太子殿下請求前來捉拿藏在皇宮中的妖怪。

紀家受當今太子的請求,紀鶴衍的父親便讓正在離汴京不遠的紀鶴衍前去解決這個妖怪。

據太子殿下在書信中所說,一個月前皇後娘娘殿中一個婢女被發現上吊於房中。

一開始眾人以為這婢女隻是想不開自殺,卻不料從那日起宮女們每晚都能聽到一怨女的哭泣聲。

太子一開始還信是那妖孽作怪,但第二日就有三個宮女暴斃身亡他便隻能將紀鶴衍請來。

雲姝一行人進到皇宮中,清晨的陽光灑下,皇宮如同一頭巨獸靜臥大地。那高大的宮牆如同山峰般巍峨聳立,牆體綿延無儘,紅色磚石之間仿佛凝聚著歲月的厚重,門楣上繁複精致的雕刻宛如神秘的符文,回廊幽深寂靜,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

雲姝暗暗感歎不愧是皇宮啊,這排場和她見到的故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坤寧宮裡

皇後臥床不起,四周侍女不斷的搖著手中的蒲扇,一個侍女輕輕踏入主子的房間,碎步無聲。她恭敬地端著銅盆,盆中溫水微微冒著熱氣,來到皇後身前,屈膝蹲下。

太子接過她手裡的柔軟的布巾,將其浸水後,小心翼翼地為皇後擦拭麵龐,眼神專注,不敢有絲毫怠慢。

太子做完後又為皇後掖了掖被角,吩咐宮女照顧好皇後便到外殿。

太子坐在高位上,讓宮女給他們幾人上茶。

“幾位不遠千裡來到汴京實在辛苦,孤本應儘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各位,可我母妃現下昏迷不醒隻盼你們儘快抓到這妖孽,讓宮中早日得到安寧”

太子向幾人拱了拱手,言語中儘是對皇後的擔憂,孝子之心彰顯的淋漓儘致。

紀鶴衍向其還了一禮問到。

“太子殿下多禮了,捉拿妖怪是我等的本分,隻是不知這皇後娘娘怎的昏迷不醒了”

“唉,我與你同書信後便等著你們前來,母妃一開始本是好好的,但青黛說在前日晚上母妃突然身體發汗,嘴裡不斷念叨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等我第二日前來時母妃早已意識昏沉,太醫前來看過了,卻說母妃身體並無大礙”

“太子不必擔心,我們一定儘全力調查清楚”

“好好好,我就等紀兄的好消息了,我已向父皇告知,拿著這塊令牌你們便可以在宮中隨意進出”

說罷,太子讓碧玉帶他們去掖庭,碧玉是皇後身邊的二等宮女。

“紀公子,這裡便是秋芷住的地方”碧玉站在門口,將門輕輕推開。

掖庭在皇宮的一隅,是宮女們居住的簡陋之所,一間間破舊的木屋,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一張張破舊的床榻,卻是宮女們唯一的安身之所。

發生那種事後這裡大多宮女都搬到東六宮去了,這裡沒剩下什麼。

雲姝看著這樣的生存環境,不禁暗暗感歎古代人生存的不易。

秋芷便是那第一個死去的宮女,如今這個屋子近半個月沒有打掃,屋裡已經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謝懷瑾走進屋裡伸出兩根手指在桌上一摸“這位秋芷姑娘為何自殺”

“額……這,奴婢也不知她的真實想法,不過奴婢聽說是這丫頭衝撞了宮裡的娘娘後自殺的,可能跟這個有些關係吧”

碧玉口吻遲疑,語氣含糊不清。

“是哪位娘娘?”裴悠然正色道。

“是……是綴霞宮的華妃娘娘”碧玉低下頭說到。

“行了,你下去吧”紀鶴衍道。

“是”碧玉彎腰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紀哥哥,你看依這宮女所說這件事究竟是妖禍還是人為?”

沈詩語氣略微停頓,眼睛環視四周,手翻起榻上的被褥查看著。

自古宮裡便是人心難測,為了寵愛,地位……誰能說清宮裡的人能做出什麼事來。

紀鶴衍一臉嚴肅地從懷裡拿出個法物,那是個幽藍光的羅盤,盤麵布滿了神秘符文。他單手托舉著羅盤,嘴裡念著咒。

隻見羅盤符文浮現金色的光芒,光沿著刻痕不斷遊走。指針劇烈轉動後又猛地停住。羅盤邊緣現出一層層光暈,開始是白的,但很快又摻入一絲黑,隻一絲卻慢慢擴展到了全盤。

紀鶴衍盯著羅盤變化,皺起了眉,顯然他知道這股妖氣不簡單,雖隱藏很深,但還是被法物測出來了。

“這屋裡的確有妖氣,既如此我與懷瑾便兵分兩路,我訪活人,你查死人”

紀鶴衍收起手中的羅盤,看向謝懷瑾。

“那我跟著紀哥哥。”沈詩不假思索,趕忙說道。

“我跟著謝公子。”雲姝緊接著說道。

她心裡可一直惦記著那個神經係統提及的支線任務,跟著謝懷瑾,這樣不就有更多的機會去熟悉他了嘛。

“那我便跟著紀公子吧。”裴悠然聲若蚊蠅般低低說道,一雙眼眸裡,眸光微微閃爍。

“既如此,那我們稍晚些時候便在此處彙合吧。”謝懷瑾點頭表示讚同。

雲姝跟著謝懷瑾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停屍房。

秋芷死後被扔於亂葬崗,而之後出事的宮女則被太子安排放在停屍房中。

停屍房中光線灰暗,溫度低於外部,雲姝感覺有股涼意隨著她的背脊一直爬到腦皮,不禁打了個寒顫。

地上堆放著三具屍體,腐爛程度不一,但由於在較低溫度下保存且太子讓人施了咒,所以完整度也都較高。

謝懷瑾掀開蓋在屍體上的布,湊近仔細觀察,他蹲在屍體旁邊,目光冷靜而深邃,眉頭微微蹙起,薄唇緊抿,修長的手指小心地翻動著死者的衣物,細致地檢查著每一處傷痕。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唯有他的動作有條不紊。角落裡傳來幾聲水滴落地的聲音,更為這場麵增添了一分死寂與緊張的氛圍。

“那個……謝公子,你可有看出什麼異樣?”

謝懷瑾抬頭向聲源處看去,隻見雲姝躲匿在柱子後麵,從他的方向看去隻能看見她的一雙眼睛。

“你這是在乾什麼?”謝懷瑾略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我這不是沒見過屍體有些害怕嗎?”

雲姝從小到大也就在詭異小說和一些十大案件裡聽到“屍體”這兩個字,但是從沒有親眼見過,難免有些膽戰心驚、不知所措。

“過來吧,她們身上並無血跡,沒什麼可怕的”

聽到謝懷瑾所說的,雲姝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又有一些獵奇心理在裡麵。

就像她當初看恐怖小說一邊說不看一邊又想看,最後拿手蒙上眼睛,從手指縫裡看一樣。

於是她一邊嘴裡念叨著“富強民主文明……”一邊緩慢地挪著腳步向前走。

她眯著眼看向屍體:三具屍體身上確無血跡,但脖子處都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一塊快青青紫紫的痕跡,臉色鐵青,毫無血色,表情又都十分猙獰,眼珠睜大,死死盯著前方,仿佛眼前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天呐,她們死狀這麼慘烈的嗎?”雲姝慌忙將視線移開盯著她們的衣服,不敢再去看她們的臉。

“王姑娘既然如此害怕,當時又為何一定要隨我們一同來汴京”謝懷瑾歪著頭像是不解道。

“哎呀,謝公子,我一弱女子害怕屍體不是正常的嗎,你放心吧,我會克服的,會克服的……”

雲姝為了證明自己在努力克服,艱難的將視線移到那些屍體的臉上,看似鎮靜,但她不斷扣動的雙手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謝懷瑾微微一笑沒再多問。

“王姑娘來幫我紮破她們皮膚吧”

說著謝懷瑾遞給雲姝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針。

“往哪紮啊?”

雲姝有些遲疑的接過謝懷瑾手中的銀針。

“心肺處,多紮幾針”

“哦”

雲姝將這些屍體胸前的衣襟輕輕解開露出一點點胸前的肌膚,一邊說著“得罪了,得罪了” 一邊快速紮了幾針。

等雲姝操作完之後,謝懷瑾站在幾具屍體前麵,他雙目緊閉,雙手迅速抬起,細長的手指不斷地舞動。

隻見他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朝著空中點去,仿佛在指引著什麼力量的流向。右手則手掌向上,緩緩旋轉,手指間似有氣流在纏繞。

隨後,幾具屍體被紮過的部位浮起幾絲暗紅色血液。

謝懷瑾便又雙手交錯,左手繞到右手上空,右手猛地握緊成拳,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拳心彙聚。

緊接著,他雙手快速分開推向兩邊,一道隱隱可見的符文在他兩手之間浮現,血絲融入符文之中,隨即交融之處冒出一縷縷黑煙。

謝懷瑾雙手合並,符文便消失了。

雲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晃了晃腦袋向謝懷瑾問到:

“謝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妖氣。隻是這些屍體的血都有些凝固了,不過也足夠了,走吧,先回去再說”

謝懷瑾將布重新蓋回,扭頭示意雲姝跟上。

雲姝看著地上堆放的屍體,壓下心裡那絲怪異的感覺,連忙提起裙擺跟上謝懷瑾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