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來了(1 / 1)

落花時節 慢熳 4573 字 2個月前

三根細長的針從風中而來,死死的釘住了那毒蟲的頭尾以及七寸,在銀針釘住毒蟲的那一刻燭芮屏息,生怕呼吸動靜太大,讓掙紮的毒蟲錯傷自己,旁邊的向啟軒一個劍風就把掙紮的毒蟲掃落在地。

於此同時,腳剛沾地的江聞昔提著長劍一個俯衝就衝向一直徘徊在他們三丈外的書生,書生見狀不對提氣就想逃跑。

但他怎麼跑得過跟野猴子似的江聞昔,江聞昔手腕一轉,長劍就要劈下去了,書生忙往旁邊一滾,江聞昔順勢提刀下削切。

沒砍著,果然武器不趁手。

江聞昔咬牙有些遺憾。

江聞昔突然竄出去時步斐然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現在看見江聞昔與那書生纏鬥,這一時間對江聞昔的招式有點無法評價。

連半吊子的江源都看出了江聞昔的劍法不對勁,小聲道:“這姑娘...這劍法......”

一眼就看出來江聞昔路數的溫禦風嘴角抽搐:“什麼劍法,這分明是刀法!”

蔣宇也有些稀奇:“她就不覺得彆扭嗎?”

這個問題除了本人怕是沒人能回答,恰巧本人這時忙著打架,更加沒空與他解惑了。

剛擺脫毒蟲燭芮看見江聞昔在打鬥,提劍就想上去幫忙,卻被一隻白色袖子攔住了。

林南鬆看向因為劍不好使直接棄劍,赤手空拳上陣揍人的江聞昔,寵溺笑道:“等她撒會兒氣。”

行吧,被攔下的燭芮默默收起了劍,但攻擊的姿勢沒有改變,隻待江聞昔一句幫忙她就衝上去。

“砰”

“叫你嚇老子!”

玩毒蟲的書生被一拳打到粗壯的樹乾上。

“嚇人很好玩是不是!”

江聞昔拎著書生的衣領子,又一把把人甩到地上。

“好玩嗎?!”

江聞昔拳拳到肉,揍得書生毫無還手之力。

期間,書生想借輕功遁走,都被江聞昔一把拽回。

凶殘,太凶殘了。

溫禦風幾人聽著拳拳到肉的聲音就覺得牙疼。

林南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上前,輕輕握住江聞昔揮舞的拳頭,安撫道:“好了。”

江聞昔聽見熟悉的聲音,歇了力道立刻住手,轉頭就撲向林南鬆懷裡。

“師兄,他嚇唬我!”模糊的哭泣聲隱隱從林南鬆懷裡傳出來。

林南鬆溫柔的拍了拍江聞昔的腦袋,安慰道:“所以師兄這不就來了嗎?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毒蟲,心有餘悸的江聞昔埋在師兄懷裡,越哭越大聲。

看的溫禦風十分無語想把江聞昔從他親親阿南懷裡拽出來,讓她睜大眼睛看清楚,剛才你還在爆錘人家啊喂,現在裝柔弱是不是太晚了!

步斐然看著跟師兄撒嬌的江聞昔,側身悄聲和邊上的聞人瑾宸道:“看到了嗎,翻臉比翻書還快,”又指了指地上跟個死人一樣的書生:“好似不是她剛打了人家一頓似的。”

聞人瑾宸瞥了她一眼,提醒:“她的六感很好。”

步斐然一時沒能明白點頭,他知道,所以呢?

聞人瑾宸偏頭,眼神飄向埋頭在師兄懷裡求安慰的人示意:所以,她都聽見了。

步斐然經這一提醒立馬想起江聞昔時好時壞的聽覺,心想,不能吧,也沒多大聲。

下一瞬,江聞昔略帶委屈的聲音響起。

“我下山本來想去小村找你,結果你不在,還碰上了一群不認識、亂來的人闖進小院。”

江聞昔仗著林南鬆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告狀,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好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見。

去把被揍得跟野豬一樣的書生綁起來的蔣宇和江源默默不敢出聲,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奶奶有仇一般當場報。

什麼叫不認識,什麼叫亂來?溫禦風欲罵又止,擼起袖子就想過去理論,被林南鬆似笑非笑地眼神釘住在原地。

林南鬆安撫摸摸江聞昔後腦勺,道:“這樣啊?那小昔有沒有嚇到?”

江聞昔委屈巴巴,好像這一路上受了天大的委屈:“嚇到了,後來我辛辛苦苦幫他們逃避追殺,誰知他們在獲救之後,竟然還說我壞話!”

這一瞬間步斐然知道了什麼叫睚眥必報。

此地不宜就留久留,在蔣宇他們捆好人後,林南鬆帶來的人姍姍來遲,確切的說是守城的將領不放心林南鬆,聽到林南鬆出來接人急忙組織的護衛小隊。

林南鬆把埋在他懷裡撒嬌的人拉出來,道:“好了,師兄帶你回家!”

回家,是了,有師兄師姐師父的地方,都是家。

林南鬆帶著江聞昔回到一間二進小院。

江聞昔打量這陌生的院子裡,架子上晾曬著各式草藥,這就是師兄生活的地方。

不遠處有一顆梨花樹,樹下有一個桌桌石桌,江聞昔還看見石桌上已經備好了飯菜。

江聞昔蹭一下過去,一道瓜齏,一道山海兜,一道烤魚和一壺聞起來味道有些奇怪的奶,江聞昔伸手就想去碰拿到香噴噴的烤魚,被林南鬆一掌拍下,江聞昔撅嘴回頭,使著小性子看著林南鬆。

林南鬆假裝看不見那快可以掛油壺的嘴:“去洗手,然後去廚房拿碗筷。”

江聞昔這才發現,石桌上除了幾道菜,碗筷什麼的都沒有。

行吧,江聞昔乖覺的聽師兄吩咐,洗手拿碗筷。

“你怎麼下山來了?”林南鬆邊給江聞昔邊夾菜邊問。

江聞昔鼓起腮幫子,有些生氣:“你不想我來嗎?”

林南鬆看著江聞昔,溫和道:“好好說話。”

江聞昔頓時收起那小作勁,老老實實給師兄回話:“想出來玩,順便給你送藥,師娘說今年你又沒回去過年,身子又不好,怕你出事,所以讓我來看看。”

聽到江聞昔提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兩位,林南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畢竟那件事情確實自己忤逆師意,但聽到江聞昔說是師娘讓她下山的,這話怎麼聽都不太可信。

林南鬆盯著江聞昔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江聞昔後麵幾句話:“師娘讓你下山給我送藥?”

江聞昔有一瞬的心虛,但仗著林南鬆一時間也不能去信師門,就梗著脖子道:“對啊,很奇怪嗎?”

林南鬆放下筷子,此時江聞昔還不知道一會即將發生什麼,還問林南鬆:“師兄你吃完了嗎?”

林南鬆微笑:“吃完了,你慢慢吃,要吃飽哦!”

江聞昔邊塞邊點頭,肯定要吃飽啊,自從遇到那群人自己就沒有好好好吃過飯,天天吃飯還要防著著防著那,累死了。

日曦城是一個水資源比較匱乏的地方,但每天日頭掛在天上的時間也比其他地方長,所以導致他們這裡的瓜果都比較甜,但遺憾江聞昔下山時是暮春抵達日曦城時已經孟夏,剛種下的種子還未到豐收的季節,但若是江聞昔能呆到夏至,到那時嘗一嘗那鮮甜的瓜果犒勞一下味蕾也不失一樁美事。

眼下,,江聞昔終於能好好吃上一頓飯了,吃的那叫一個肚圓滾飽。

林南鬆看著撐的快要坐不住的江聞昔,輕聲道:“吃飽了?”

江聞昔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臉滿足:“吃飽了。”

林南鬆摸出不知從哪裡來的小棍子擺在桌上,細聲細語再次問道:“真是師娘叫你下山的?”

江聞昔瞥見桌上的小棍子,又偷瞄了一眼林南鬆的表情,發現林南鬆一臉嚴肅,隻好訕訕道:“是我自己跑下來的”,隨後小嘴一彆,觀察的林南鬆的神色又道:“我也是擔心你嘛,你和老王今年都沒回去......”

在林南鬆的瞪視下,江聞昔逐漸撤回即將脫口而出的不敬之詞。

林南鬆臉色不變,隻是道:“伸手。”

江聞昔看著師兄手裡的小木棍,一臉菜色的顫顫巍巍把手伸過去。

“啪”

小木棍揚起又落下,在林南鬆抬手的時候江聞昔就趕緊把眼睛閉上了,一點都看不得自己嬌嫩的手掌受刑。

等手上的觸感散去,江聞昔不可置信剛才那還沒有一捆草垛重的訓誡。

江聞昔又開心起來了,鼓起嘴輕吹一下掌心,她就知道師兄最疼她了。那成想,染坊還沒開起來,林南鬆聲音遙遙傳來。

“去廚房,打桶水,舉著一個時辰,這是你偷溜下山的還對我說謊的懲罰。”

江聞昔瞬間變臉,她就知道!師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還等江聞昔行動,林南鬆冷酷無情的聲音又道:“你再不去,就多加一炷香。”

江聞昔終究是不情不願去了。

這邊好不容易把人護送回來,又累死累活解決了自己不在時堆積的事務後,終於能歇會回家找親親阿南的溫禦風剛出大門,就被幾個死皮賴臉的家夥纏上不得已隻能一起回去。

幾人說說笑笑進門,剛繞過前廳來到後麵,就看見一個穿著牙緋色束裝的人影正紮著馬步舉著一桶水過頭頂,邊上還坐著翻閱書籍的林南鬆,安靜肅穆的氣氛讓剛還嬉鬨的幾人頓時噤聲。

溫禦風看了看林南鬆的臉色,一切如常,於是就大起膽子挨過去。

“阿南,今天事務堆積的有點多,所以下值晚了。”溫禦風解釋。

林南鬆抬眼,非常善解人意道:“沒事,廚房裡還溫著菜,你帶這幾位一起過去用點。”

說著便朝跟著溫禦風過來的幾位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雖然林南鬆一切如常,但溫禦風不敢觸黴頭,萬一說錯個什麼把火點著了,遭殃的還不是他。

跟著溫禦風回來有江聞昔熟識步斐然和蔣宇,也有兩個江聞昔不認識的,一個身上還穿著鎧甲看起來十分粗獷,剛才一進門江聞昔就聽見了他的笑聲,另一個是穿著普通的布衣,眼角的皺紋十分深刻,看起來像是嚴肅公瑾之人。

溫禦風帶著人目不斜視路過江聞昔,但有的人就愛犯賤。

步斐然在路過江聞昔時忍不住又去挑撥人家:“難怪江姑娘武功高強,這才分開多久,馬步都紮上了。”

江聞昔閉上眼,不想去看那個小人得誌的嘴臉。

步斐然見江聞昔不受刺激,嘴更加欠了,道:“就是不知姑娘是不是趕路太疲憊,這下盤看著並不是很穩。”

江聞昔刷一下睜開眼,頭頂上的水桶傾斜,馬上就要潑到步斐然身上,這時,一直沒有回頭的林南鬆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似的。

“蹲好。”

清冷如玉的聲音傳過來,在步斐然一臉挑釁目光下,江聞昔咬牙切齒地重新紮好馬步,頭頂上的水桶正直得猶如一根直線。

挑釁了江聞昔,還沒遭到江聞昔報複的步斐然邁著輕快的步伐在江聞昔吃人的目光下,去廚房找溫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