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人真的是可怕的生物。

看著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餘歲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

她麵無表情、平靜地收割著他人的生命,手起刀落,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隻餘下幾具斷了氣的屍體躺在地上,雙目圓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腦海中係統一個勁地誇著,【宿主,你太厲害了!一刀斃命,乾淨利落!】

【哼,讓他們打我們的主意,報應這不就來了,宿主,乾得好!對這種人,就要這樣!不能心軟。】

係統還在喋喋不休,餘歲沒心情聽下去了,【閉嘴。】

手上沾滿了濕熱的黏答答的鮮血,感覺很不好受,餘歲甩了甩手,想要將這個感覺揮散。

係統卡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餘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它頓了一下,笨拙地安慰了起來,【宿主,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些人都該死,他們之前已經禍害了不少人了。】

它乾脆拉了一張單子出來,上麵羅列著他們的罪狀,餘歲一點兒也不想看。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係統訕訕的終於閉上了嘴巴,安靜地待在一旁。

餘歲明白係統的意思,從他們剛才說的話她便能猜到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內心深處卻並不是係統以為的愧疚後悔不忍。

相反。

那股濕熱的黏膩的感覺像是一條惡毒的蛇,吐著信子,蜿蜒著從心底的陰暗處爬出來,纏著心臟,高高地盤踞在上麵,冰冷的瞳仁看著她,仿佛在說。

看,這就是你。

這樣的才是真正的你,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害怕,反而是渴望著這一幕的發生。

從很久之前。

也許是在孤兒院裡麵第一次打架的時候。

餘歲便覺得自己好像不是正常人,打架的時候,她整個人異常的冷靜,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她有的時候在想,自己的父母也許就是知道自己不正常才會將自己丟掉。

她的心臟不好也是對惡毒的她的懲罰。

餘歲用力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想要將那股黏膩濕熱的感覺吹散,但效率甚微。

鼻尖縈繞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身子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著。

手裡的刀握得越來越緊,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若不是理智還在,她現在已經要控製不住地衝進倉庫裡麵去了。

阮辛夷見狀,在心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走到她身邊,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握著她的手擦了擦,餘歲睜開眼睛,兩人對視了一眼,餘歲腦袋裡那根過於興奮的神經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記得小的時候每次餘歲帶著她和院裡欺負她們的孩子們打完架後,便會沉默一段時間。

一開始她還以為餘歲是在害怕反思,後來問過之後才知道,餘歲是覺得自己是天生的壞種,不然怎麼會對打架一點不覺得害怕反而很興奮。

是不是天生的壞種阮辛夷不清楚,但她知道,這樣都是為了她們能更好地活著。

所以。

當年年幼的阮辛夷聽到小餘歲的話差點笑破了肚皮,攬住她的胳膊說,既然這樣,我也是壞種啦,我們果然是最好的朋友,天生的合拍。

現在。

阮辛夷張開手露出剛才蹭上的鮮血,嫌棄地嘖了一聲,“咦,我們快點吧,早點弄完早點回去,還能睡個好覺。”

就算是怪物,隻要不是一個人,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餘歲眼神微動,心頭一鬆,勾唇笑了一下。

“歲姐,裡麵還有七個,咱們衝進去嗎?”彭嘉握著棍子躍躍欲試,真是丟臉,剛才那麼好的表忠心的機會竟然浪費了,這次,他們絕對不能再什麼忙也幫不上跟著打醬油了。

周辰風握著棍子一個箭步走到倉庫的大門外,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伸頭往裡麵看了看。

“院子裡有兩個人,在聊天。”

防守鬆散,警惕性為零。

周辰風覺得他們可能是仗著有一個精神異能者過於自信,這不,就撞上鐵板了吧。

大門兩邊。

餘歲幾人各站一邊,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裡麵說笑聲傳了出來,一人往大門的方向伸頭望了望,“李超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另一個皺著眉頭心裡有些不安,警惕了起來。

那人擺了擺手,“怎麼可能,黃哥可是精神異能者,要是有人或者喪屍過來,黃哥肯定一早就發現了,”他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估計是他們三個出去偷懶了,我出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起去,該不會是李超下午從那邊拿到了什麼,他們三個一塊出去吃獨食了吧。”

兩人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屋裡正在陪著黃哥打牌說笑的幾人,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了過來。

餘歲幾人屏氣凝神。

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大門裡麵的光透了出來,拉長的身影隨著腳步慢慢靠近。

餘歲打了個手勢,一旁的阮辛夷幾人立即明白了過來,深吸一口氣,高爾夫球杆和棍子高高揚起,聆聽著耳邊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怎麼沒看到……”

砰。

高爾夫球杆和棍子同時落下,帶來了一陣破空聲,剛走出大門的兩人下意識抬頭往兩邊看了過去,雙眼中,棍子和球杆像一道閃電砸了下來,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隻覺得一股劇痛從腦袋上傳了過來。

男人身體晃了晃,想要呼痛,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鮮血汩汩從額頭和太陽穴湧出,染紅了視線。

嗤。

顧盼盼和餘歲迅速上前,刀刃劃過兩人的脖頸,結束了兩人的生命。

“還有五個。”顧盼盼收回刀,俏臉上像是布著一層寒霜,雙眸淡淡地看向大門裡。

餘歲將刀刃上的鮮血在男人的衣服上隨便擦了幾下,低聲道,“我們進去,動作要快。”

“嗯。”彭嘉重重地點了點頭,勾著腰像是貓一般跳了進去,沿著牆角隱在黑暗處往後麵的宿舍悄悄走了過去。

“對A,”黃哥晃了下手裡的撲克牌,“最後一張牌了啊,沒有牌的話我就要贏了。”

一旁的羅耀傑狗腿道,“黃哥這把你贏定了!”他打開一瓶可樂遞給他,“黃哥,喝點可樂潤潤嗓子。”

牌桌上另外三個人暗地裡撇了撇嘴,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黃哥,對不起了。”

他抽出兩張牌啪的一下扔在牌桌上。

“對2!”

羅耀傑臉色一變,瞪了他一眼,抱怨了起來,“這,”他故意歎了口氣,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都怪我這張嘴。”

黃哥掀了下眼皮撩了他一眼,好脾氣的拿過可樂喝了一口,“沒事,打牌嘛,有贏就有輸。”

剛才出了對2的人豎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黃哥,大氣!”

他左看右看,緊皺著眉頭,滿臉為難,最後還是抽出了一張牌扔在了桌子上。

“黑桃K!”

另外兩人搖了搖頭,“過過過,”一邊嫌棄著出牌那人,那人歎道,“這是我最大的一張牌了,誰讓你們接不過去的,不過沒事,黃哥肯定沒牌……”

話音未落。

黃哥嘴角一歪笑了起來。

“A!”

“靠!黃哥你詐我們!”

“小張看你這牌出的,你還不如不接牌呢!”

羅耀傑豎起一根大拇指,立馬拍起了馬屁,“高,還是黃哥這招高啊!”

宿舍裡熱熱鬨鬨。

外麵卻冷冷清清。

一扇門外。

餘歲守在門邊穩了穩氣息,【係統,做好準備。】

【宿主,我已經準備好了,】係統打起精神,立即響應,【裡麵那個人的異能還不如之前來小區的那個喪屍,給你安排得妥妥的。】

笑鬨過後,重新洗牌發牌。

羅耀傑踮腳往外麵看了看,心裡有些不安穩,“黃哥,外麵怎麼沒聲了,該不會那群小子在偷懶,我出去看看。”

黃哥嘴裡叼著煙,頭也不回道,“行,你去吧。”

吱呀。

宿舍的門被推開,裡麵的光傾瀉而出,照亮了走道。

幾乎在門推開的瞬間,周辰風和彭嘉齊齊動了起來,兩人嗖的一下跳了起來,一把將剛出來毫無防備的羅耀傑按了下來,手裡的棍子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隨後往裡麵衝了進去。

屋裡正對著門的男人臉色一變,噌的一下跳起來打翻了牌桌,“有人來了!”

黃哥臉色大變,他有些想不明白,下意識使用精神控製想要將進來的餘歲幾人控製住,但看著麵前絲毫不受影響的餘歲幾人愣了一下。

“該死的!”

回過神來,他抄起旁邊的凳子砸了過來。

錢鈞側身一躲,手裡的棍子被他舞出了花來,招招打在對方的脆弱處上,另一邊的周辰風不甘示弱,兩人聯手配合默契,製霸了整個宿舍,將對方四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黃哥四人的反抗在他們的對比之下,簡直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看著張牙舞爪的但是沒有一絲的威脅,完全是被壓著打,幾個回合下來,就已經失去了行動力,隻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

餘歲幾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動作迅速地上前補刀。

不過十幾秒。

一屋子人都被放倒了。

戰局結束地有些突然,原以為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成了閃電戰,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阮辛夷咋舌,“我去,你們倆這身手,之前練過啊?”

周辰風收起棍子,謙虛一笑,“一點點。”

錢鈞瞥了他一眼,彎唇,自信道,“我從四歲就開始跟著我爸學散打了,目前散打六段。”

“六段?”阮辛夷思索了片刻,“聽不懂,但是看起來很厲害,不錯啊男大!”

錢鈞笑容一僵,“男…大?”

餘歲掃了他一眼,咳嗽了一聲,趕緊道,“看他們物資挺豐富的,咱們趕緊找找都搬回去吧,免得浪費了。”

阮辛夷回神,立即附和道,“沒錯沒錯,歲歲,我去旁邊的屋子裡麵找找,咱們分頭行動。”

說著一溜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