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餘歲揉了揉鼻子按住胸口，雙腿跟灌了鉛似的，腦袋有些暈，估計是剛才跑得太快，用力過猛的心臟還沒有平複下來。
“歲歲，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阮辛夷立即轉身，伸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還好還好，沒發燒，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沒事，”餘歲揚起嘴角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去洗個澡就好了。”
“好，那你快去。”
阮辛夷往房間走去，“我去給你拿乾淨的衣服。”
衛生間裡。
餘歲打開花灑，熱水衝刷著她的身體，心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細細密密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她忍不住扶著牆慢慢蹲了下來，死死咬住唇瓣忍住了將呻吟聲咽了下去。
好痛。
【宿主，你沒事吧？】
係統有些著急，這才想起來餘歲這具身體好像有心臟病，光球在識海中上上下下跳個不停，【宿主，你彆死啊！嗚嗚。】
它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你才會死呢！】
餘歲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話，她雙手按在胸口處，一下一下深深長長地呼吸著，緩解著疼痛，幸好這些年來身體被她養得不錯，疼痛持續了片刻，漸漸緩和了一些，但餘歲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還是太弱了，等天亮了真正的末日到來，她這樣估計撐不了多久。
【嗚嗚，宿主，我隻是在擔心你而已。】
【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的任務完不成，】餘歲冷笑一聲，她扶著牆站直了身體，將被水打濕的衣服一件件地脫下來扔在一邊，麵如表情道，【係統，我要是死了，大家一起玩完。】
係統的聲音卡住了。
原本它選擇餘歲，除了她窮，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有心臟病。雖然現在養的不錯，但仍舊傷了根本壽命不長，活到六十多歲都很勉強，對它來說，讓宿主成為世界首富的任務完成後，宿主死得越早對它越有利。
當然，它們係統不能對宿主出手，隻能等宿主壽終正寢，但也有空子可以鑽，比如像餘歲這種，本來就命不長的。宿主死亡後它就能回到主係統空間，運氣好的話，還能成為它們這一屆最先回去的係統，獲得額外的獎勵。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任務還沒完成，宿主要是噶了，它真的就隻有回廠重造了。
【所以，係統，你的能量既然能開辟儲物空間，想來應該也能給我修補身體吧。】
係統沉默了。
可以是可以，但那它做個任務豈不是要虧本倒貼？
它是暴富係統，不是慈善係統。
餘歲也沒有催它，反正真要到了那一天，就像是她說的，大家一起玩完。
洗過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餘歲神清氣爽地出了門，臉頰被熱氣熏得有些泛紅，將剛才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臉色鍍上了幾分生氣。
門一打開。
顧盼盼和阮辛夷齊齊轉頭看了過來，顧盼盼愣了一下，杏眼裡滿是驚豔。
阮辛夷將手裡的熱水遞進了她的手裡，“歲歲，怎麼樣，好點了嗎？”
“嗯，”餘歲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你們怎麼坐在這？在等我？”
阮辛夷指了指廚房，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等你的…米下鍋。”
餘歲了然。
空間這種事瞞不了多久，也就是顧盼盼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太過複雜震驚，讓她一時間沒有想到。今天她們一起去了商場金店，她和阮辛夷的奇怪舉動也沒有避開她，但回來後，顧盼盼沒有問出來，選擇尊重她們的小秘密。
餘歲想清楚這一點，和阮辛夷交換了一個眼神，一手拿著杯子，攤開手放在桌子上麵。
片刻後。
桌子上出現了一把麵條。
顧盼盼張大了嘴巴，伸手摸了摸麵條，實物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這…這是空間異能？”
“嗯，”餘歲點了點頭，至於係統的存在，她還是選擇隱瞞了下來。
顧盼盼激動地站了起來，轉著圈圈，“真是太好了。”
“要不我們現在再出去一趟吧，這個時候外麵的物資應該還沒有被人拿走，我們先去多拿一點，這樣接下來就不用擔心沒吃沒喝的那些了。”
“對了，乾脆囤一些種子，等後麵情況穩定下來，咱們也能找個地方自己種，自給自足，再也不擔心餓死了。”
她激動地說個不停，聽得餘歲和阮辛夷都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餘歲拉住她的胳膊，讓她不得不停止了轉圈圈的動作，“你先冷靜一點。”
“是啊，”阮辛夷攤手，“你說的那些我們也想去收，可惜，歲歲的空間現在才……”她比劃了一下。
“像個長寬高各2米的正方形格子，裝不下那麼多東西。”
餘歲低低咳嗽一聲，“糾正一下，現在有四米高了。”
顧盼盼：……
興奮過後。
顧盼盼拿著麵條進了廚房，然後又伸出一隻手，“再加個蛋。”
餘歲攤開手，掌心赫然出現了三枚雞蛋和三顆小青菜。
水開了，顧盼盼將麵條下進了鍋裡，另起一個鍋用來煎雞蛋。
外麵，餘歲和阮辛夷正在整理空間裡物資。
“三袋米，六桶油，兩袋麵粉七把麵條，桶裝水有七桶，牛奶有一箱，方便麵和自熱火鍋各一箱，還有三瓶老乾媽和四瓶榨菜，等會可以配麵條吃，”阮辛夷托著下巴，“剩下的就是一些麵包餅乾巧克力零食，省省吃，夠我們三個吃一個月了。”
餘歲卻沒有這麼樂觀，她伸手指了指頭頂亮著的燈，“前提是電、氣和水都能保證正常供應，不停。”
阮辛夷腦袋耷拉了下來，“也是哦。”
“好了，吃飯了。”
顧盼盼關了火，將麵條端了出來，阮辛夷和餘歲進了廚房，拿了筷子，將剩下的一碗麵條端了出來。
綠油油的小青菜配著荷包蛋，阮辛夷鼻尖嗅了嗅，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麵條吸溜了起來，伸手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唔，好吃！”
原以為大家會沒有胃口，但事實證明，人隻要活著就要吃飯。
一碗麵，吃了個精光。
阮辛夷擦了擦嘴，“我去洗碗，盼盼，你先去洗澡吧。”
“好。”顧盼盼沒有推辭。
餘歲在一旁幫忙收拾著，窗外的路燈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和之前幾天一樣，沒有任何區彆。
看了一會。
餘歲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仔仔細細看了起來，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奇怪。
“怎麼了？”阮辛夷洗完碗筷回頭就看到餘歲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麵，她探頭往外麵看了看，“歲歲？”
“有點不對勁。”
餘歲指了指外麵，“你看那些喪屍，它們的動作有些奇怪。”
阮辛夷眯了眯眼睛，“還真是，它們好像是在…擁抱著什麼？”
路燈下。
那些喪屍竟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抬著頭看著天空，雙手打開，向上延伸，嘴裡呼呼嗬嗬的好像是在念叨著什麼，像是在祈禱什麼降臨一樣。
餘歲和阮辛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疑，餘歲心中湧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歲歲，你說這會不會是喪屍變異的前兆？”
阮辛夷猜測著，實在是這些喪屍的動作詭異，再加上之前係統說過，喪屍現在是新生期，等天亮了之後喪屍會變得更加嗜血凶殘甚至激發出異能，量變才能引起質變，難道現在就開始變化了？
“我也不確定，但這種變化肯定不是好事。”餘歲搖了搖頭。
【係統，係統，外麵的喪屍怎麼了？】
餘歲問了好幾遍，可係統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絲毫回應。
“看，歲歲！”
阮辛夷瞪大了眼睛，抓著餘歲的手晃了晃，捂著嘴小聲道，“那邊有情況。”
餘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道路的另一邊。
穿著雨衣的人應該是躲在小區裡麵的幸存者，此時看到這些一動不動的喪屍，提著手裡的消防斧，走了上去。
消防斧被高高地舉了起來，用力揮下，想象中的喪屍腦袋掉在地上卻沒有發生。
噗嗤。
喪屍舉起來的胳膊突然放下來，尖利的指甲深深地紮進了那人的胸膛中，熱血噴湧而出，手裡的消防斧咚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噗。
喪屍的手深深地在那人的胸膛中攪了攪，最終抓出一個鮮紅的還在跳動著的心臟，它嗅了嗅，張開嘴，露出獠牙，咬破心臟，一口將那顆心臟吞了下去。
撲通。
那人胸口破了個大窟窿，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張了張嘴，吐出一口血，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跌落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了臉上。
片刻後，他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儼然已經換了個物種，成為了一名新的喪屍。
阮辛夷頭皮一麻。
“嘶，那個喪屍是不是變強了，”阮辛夷捂著嘴小聲道，明明之前她們出去遇到的喪屍隻會嗚嗚啊啊亂叫，就算迎麵撞到，它們也隻會機械地伸出手想要抓咬。
總之，跟樓下這個一手下去直奔著心臟去的喪屍完全不一樣。
餘歲眉頭緊緊擰了起來，“像是進化了。”
何止。
餘歲懷疑那個喪屍覺醒了異能，問了幾遍係統，係統裝死沒有回答。
“那我們怎麼辦？”阮辛夷抓了抓頭發，“這喪屍覺醒就看看天，比我們簡單多了！”
她跟著抬頭望天，“要不從今天開始，我也不睡了，天天晚上抬頭盯著天瞧，說不定我也能覺醒異能什麼的呢！”
說是這樣說，但兩人都明白，異能這東西，得看命，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顧盼盼從衛生間出來，就見兩人站在廚房的窗戶前，一動不動，她咳嗽一聲，跟著走了過去往外麵看了看，“怎麼了？”
餘歲下巴抬了抬，“喏，那邊，好像有個覺醒了異能的喪屍！”
顧盼盼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餘歲，齜牙笑了笑，“哈哈，這年頭喪屍也能覺醒異能了？太好笑了。”
阮辛夷沉重地點了點頭。
六目相對。
顧盼盼捂著嘴，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嗚嗚，為什麼，連喪屍都覺醒異能了，我還沒有！這不公平！”
樓下。
男人抬頭看著眼前的小樓，緊了緊身上的雨衣，“是這裡嗎？”
“對，我親眼看到的，樓上亮燈了。”